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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4、卖丹

赵政回到家里,却见赵老夫人正坐在厅里抹眼泪,赵牧和他夫人正在劝慰。看到赵政进来,赵牧赶忙让他快去劝劝赵慧,不要让娘伤心。赵政见状不敢多问,回到赵慧和自己居住的院落,却看到赵慧正在收拾自己的首饰,把首饰一个个全摆了出来,摸摸这个看看那个,一副难以取舍的样子。

“娘,你这是在干嘛呢?”,赵政好奇地问道。

正专心挑选首饰的赵慧见到赵政,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慌慌张张地把首饰都收回首饰盒内,随口回道“没什么,我随便看看。”

赵政见赵慧神色更是奇怪,正在这时,赵兴一头冲了进来,看见赵政也在,松了口气,“赵政也在啊,正好,一起劝劝姑妈吧。”。

赵政奇道,“什么事?”

赵兴大声道,“姑妈想要去变卖姑父留下来的首饰,我奶奶和我父亲劝都劝不住,真要这样子,我们家还不被别人指着鼻梁骂死啊。他们会说我们如何如何欺负姑妈和你,逼得你们要变卖首饰…”

赵慧见赵兴就这么当着赵政的面一下子就说了出来,不禁大窘,慑懦道,“不要乱想,母亲年纪这么大了,怎么还能用她老人家的养老钱。”。

赵慧和赵兴两人相互劝了半天,赵政才弄明白,原来自己母子俩身为秦国人质,平素看在马服君和赵老夫人的面子上虽然没什么人来为难自己,可是到了年关还是需要到有关衙门去打点的。这几年下来,每年逢年过节的打点下来,父亲当年留下来的银钱都花得差不多了,今年年关赵慧实在没有私房钱拿出来,又不想用母亲和弟弟的钱,只能想办法变卖赢异人当初送给赵慧的首饰了。

可赵老夫人和赵牧怎么会让赵慧变卖首饰?赵家虽然现在落魄,也不至穷得还要让自家女儿变卖首饰嘛。赵慧是个好强的女人,平素寄人篱下也是没法子的事,眼下的打点费用自然不愿意再向母亲和弟弟开口,两边一个劝一个坚持要卖,为这事赵老夫人还在生闷气,赵兴父母都在陪老夫人身边劝解。

赵政弄明白事情原委后,心中一酸,做为正牌人质的父亲逃跑掉,背着人质家属,还是逃跑人质家属的身份,母亲拉扯自己到现在经历多少委屈和心酸。他轻轻拉住赵慧的手,给她擦掉眼角的泪水,轻声道,“娘,钱的事您别操心了。我来想办法吧。”

赵兴一拍大腿,“对啊姑妈,您别难过了,我和赵政来想办法,保证不动我奶奶和我父亲的私房钱。”

赵慧一愣,“你们?”

赵政笑道,“娘,我们到玉虚观是学炼丹的啊。现在我们自己会炼丹了,随便卖一颗丹药出去都是老值钱的,您别担心了。交给孩儿吧。”

赵慧将信将疑,见赵政说得信誓旦旦,不由得信了几分,她知道赵政自小稳重,没把握的事不会乱说。

赵政把赵兴拉到自己的房间,把门从里间关好。从行囊里翻出几株幼苗,这是他下山前从丹房里拿的。好歹他也是初阶丹师了,拿几株无关轻重的幼苗自是没人说什么。

“这个幼苗是不是小了点…”,赵兴呐声道。

“嘿嘿,我给你变个戏法,你别吓着了。”,赵政笑道,“说好了老规矩,要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

这是赵政第一次在赵兴面前催熟药草,他把房间内的几盆花拔出来,把药草放进去,真力灌进药草幼苗内,赵兴眼看着幼苗以肉眼可眼的速度生长,目瞪口呆,吃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指着现在长高的药草结巴得说不出话,“这,这,这…”

赵政白了他一眼,“别大惊小怪的,声音小点。”。赵兴一把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出声。

待药草长到预定年份后,赵政一一拔出,拿出香炉现场开始炼丹。不一会,一炉满丹的九颗白色的极品洗髓丹静静躺在炉内。赵政拿个瓷瓶将九颗丹药都装了进去,对赵兴说道,“我去卖丹,你劝好我娘和奶奶。”

赵兴咽了下口水,“我也要想一起去卖丹。”

“下次再带你去吧,今天我娘和奶奶他们还在别扭呢。除了你别人可劝不来。”,这顶高帽子扣下来,赵兴咧着嘴欣然接受。

赵政找了个斗笠和黑巾,从后门出去后,见左右没人,出了巷子就把斗笠和黑巾蒙上。他要去春秋堂,这个由天下最大的炼丹门派昆仑派开出的连锁店,只有他们才识货并给个好价钱吧,当然也不排除也只有他们才会压价压得最狠吧。为安全起见,他不得不隐藏行踪独自一人前往。

春秋堂门口立了一对巨大的石狮子,以前经常见到的门口保镖今天不在。因为临近年关,来买丹药和药草的人不多。赵政走进空荡的一楼,四面靠墙壁是一排排小木抽屉,从地面一直顶到天花,极是壮观,每个小抽屉上挂了一块竹牌标示里面的物品,店内稍有动静一排排竹片就会叮叮当当一阵脆响极是悦耳,店内现在没有一位顾客,仅有两个伙计坐在火炉前烤火聊天。

见到赵政怪异的打扮,看着个子矮小年龄应该还不大,两伙计愣了一下后,其中一位很是职业的迎了上来打个招呼:“这位公子是要买丹药还是药草?”

赵政还了个礼,朗声问道,“我有瓶丹药想出售,能和你们的管事谈谈么?”

伙计为难道,“公子能告诉我大概情况么?我好向管事禀报。我们春秋堂只销售,很少收购,除非是特别的东西。还请公子见谅。”

赵政从拿出一个瓷瓶扔给伙计,里面只有一颗洗髓丹,这是他后面物意分出来以便做样品的。伙计双手接手打开瓷瓶,一阵异香扑鼻而来,待他看清里内的丹药,不禁面色一变,恭敬道,“公子请稍坐,我这就去禀告管理。”,忽忽跑上楼去。

另一名伙计极有眼色,瓷瓶一打开异香充斥整个店内,又见同伙的面色就知瓷瓶里不是普通之物,当下不敢再欺赵政年少,连忙给赵政让座很是麻溜地泡了一杯清茶过来。赵政接过却是不喝,只是捧在手里暖手。

不一会,只听“咚咚咚”一阵楼梯急响,只见楼下风风火火下来一位明眸善睐的秀丽少女,一身水绿裙装看着清爽怡人,后面就跟着刚才的伙计。赵政为之一结:这个少女看起来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是这里的管事?

果然,给他泡茶的伙计一见下来的少女,连忙起身介绍,“公子,这位就是小店的管事王姑娘。”,赵政不可置信地看着少女,号称天下丹药仓库的春秋堂一国都城分店的管事就这么小丫头?

王芸对着赵政福了一下算是见过礼,拿出刚才的瓷瓶轻笑道,“公子可是有丹药出售?”

赵政回过神来,自己是来卖丹药的,他们家管事多大年纪与自己何干。干笑一声:“正是。”,赵政脸上蒙着一块黑纱,众人皆看不到他的笑容,只听得一声干笑,都有些好笑。

王芸抿嘴笑道,“不知道公子有多少这样的丹药呢?”

赵政沉吟一下,“不知道姑娘打算如何收购?”

王芸正色道:“不瞒公子说,奴家是第一次收购极品丹药。而且也从未出售过极品丹药,这一下子真说不上个价。”

赵政奇道,“这是为何?难道天下第一的丹药大户春秋堂连极品丹药都拿不出来?”

“公子说笑了,公子能拿出极品丹药来,想必也是极有来头的,应该知道极品丹药全天下只有三位丹王才有本事炼制出来。”,王芸轻声道,“就算丹王炼制极品丹药,成丹也极少,自己服用数量都不够,又如何再拿出来卖?”

原来极品丹药现在只有三位丹王可以炼出来,就算是三位丹王要炼出极品丹药,也不是说炼就能炼出来的,运气占了绝大部份,十炉丹里能三炉丹能出极品丹药就可烧香了。而极品丹药如此难得,要么自己服用,要么留着给核心子弟,就是不可能拿出来出售,能在市面上流通出售的,最好的品级也就是上品了。这也难怪王芸看到赵政拿出的极品丹药后的失态模样。

赵政心里暗呼孟浪了,只是如今已成骑虎之势,只得将戏唱足了。他拱拱手道,“这个小弟还真不知道。这瓶丹药也是家里收藏多年,实在是临近年关家里急需用钱,迫不得已这才拿出来抵卖,惭愧!”

王芸听他说到“这瓶”时眼睛一亮,“我们上品洗髓丹对外出售是十两纹银一颗,公子的极品洗髓丹,奴家按百两纹银一颗收购,公子意下如何?”

赵政心下巨浪涛天,一两纹银合一百株钱,一株钱合一百文钱,此时在赵国一文钱能买一斤米,一两纹银就能买一万斤米了,一百两纹银可买米一百万斤。而赵国的相国大将军等最高长官的俸禄一年才一万石,相当于七十万斤米。就是说堂堂一国丞相一年半的俸禄才能吃上这么一颗极品丹药!此时天下七国纷争,各国的货币不能通用,商户之间结算更喜欢用黄金纹银这种硬通货,造成黄金纹银流通紧张,所以黄金和纹银的实际价值还要更高些。

这个小姑娘开口就是一百两纹银一颗,就算赵政自小生活在君候府眼界也不低,也着实被这个报价吓了一跳,这丹药确实贵啊,普通的富贵人家要是想靠丹药培养出一名修仙子弟,光吃丹药就能把这个家族吃穷了。难怪资质稍差一点的各修仙门派都不愿意收,不愿意把丹药耗费在资质差前途黯淡的弟子身子,按这个价格,修仙门派再财大气粗也要拈量着花啊。

赵政示意这个价格可以接受,当于把瓷瓶里剩下的八颗一并交给王芸,要求王芸用黄金结算,九百两白银换成九十两黄金,找了个结实的袋子拎上,赵政欲走的时候,王芸又奉送了十几株常见的药草。王芸小小年纪能做到春秋堂一国都城店铺的管事,不仅靠的是关系。她知道能拿得出极品丹药的家族,绝不会是小家族。哪怕落魄了也不可轻慢,此时多交结交不会有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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