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借助门窗流泻进来,她纤手抚过书架上的书籍,指尖似乎还沾上了它们的气味,淡淡的香让人心安,缓缓勾唇,眼底掩饰不住的笑意泄露了心底的喜欢。
眼光流转间,瞟见墙上的一幅画,走近细细一看,画中女子栩栩如生,芊芊玉指抚弄琴铉,不知弹奏的何等仙曲,此人不是张鸢又是何人?!
她心底方才沈腾的喜悦一瞬间便被浇灭,画中女子眉目虽清冷,却仍旧掩饰不住唇边的温柔,想必作画之人也是一脸的温柔笑意,她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薄薄的笑,原来所谓的禁地便是藏着他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画的落款是二哥,两个字龙飞凤舞,苍劲有力,一行小字墨迹尚新,似是后来题的:“天涯曾经咫尺,咫尺却已天涯。”这两句词从她口中反反复复呢喃出来,竟那样的酸楚,字字行行间都是他对张鸢浓浓的思念与可望而不可即的无奈与忧伤。
她有些颤抖的双手,抚上画角的字迹,仿佛能体会到他的思念般,心痛难耐,原来他有这么一段无奈且疼痛但又被尘封的情感。
她眼底氤氲的水气升腾,终变成无限的沧凉,深深吸了口气平息心中的窒闷感,嘴角扬起一抹脆弱的笑颜,原来他把张鸢藏的这么深。
他是如此在乎她,把对张鸢的思念藏在心中最隐秘的角落,把属于她的东西藏在这美好的园子中,不许别人涉足探究,那么自己又在期盼些什么?
他依然是他,不曾改变,而自己却变得不再是以前的自己,那淡定自若,在这短短数月,就已经被消磨殆尽,沉沦在他偶尔的温情中。
明明知道结果,却还是期待着想要等到最后,能得到他的爱,他的温柔,难怪当日他那般笃定,果然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得不承认,她爱上了他。
离开师傅之时,只有一丝心伤失落,远远没有像今日这样的痛苦,时至今日才知道,情之一字就好比一杯鸠酒一般,不知道它有毒,你会很向往,饮下后才尝到这万箭穿肠,锥心刺骨的疼痛。
她缓缓合上眼眸,敛尽眼底的脆弱及伤痛,抚着画的手还来不及放下,就已经听到身后阴沉愤怒的声音。
“你好大的胆子,谁允许你来这里的?”他的声音冰冷的仿佛来自地狱一般,没有一丝感情。
她身子一震,首先想到他不是被南堰王留在宫中的,怎么又回来了?猛然回身看着南宫堰震怒的俊颜,她的眸中有着深深的探究与不解,此刻的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再也不是之前那个对她宠爱至极的人,想从他脸上看到一丝丝的柔情,未经却是徒劳。
她忍不住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低眉敛目,掩尽绝色容颜上的痛楚与失落,声音极淡的道:“臣妾睡不着,随处走走,误打误撞的就到了这里,臣妾现在就离开。”轻轻一福,抬脚就要离开。
南宫堰快步来到她的跟前,堵住了她的去路,俊颜上因为愤怒染上了淡淡的青色,语气冰凉的说道:“随处走走?德叔不曾跟你说过,这里不允许任何人进来,恩?还是你仗着本王宠爱与你便可以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