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汉不吃眼前亏,自己个儿又没练过武,若是人家真动手打她,那还真就得挨打了。
更何况咱是读书人嘛,读书人的事儿,那就要用文斗,而不能武斗,讲道理就行了,等道理讲不通了就赶紧跑,反正是在跑不掉,干脆躲进戒指商铺里头,也不怕被追上了。
假小子见秦商半晌不说话,只是盯着他三人看,忍不住又道:“兀那厮好没道理,公子我问你话呢,为何偏要打搅别人的雅兴?”
秦商微微一笑,双手放在背后,不卑不亢地说道:“方才不过有感而发,并不是故意打搅公子雅兴,若是得罪,还望见谅则个!再会!”
虽然是道歉,可秦商却没有愧疚的意思,他一个后世之人,感觉自己都比这些大宋人更爱国,难怪有人说爱国是一件苦差事呢,不过就是发发牢骚,居然都能惹来这般麻烦,真是晦气。
“站住!”那假小子见秦商要走,厉声喝道:“今日不说个分晓,你休想离开。”
秦商眉头微皱,心道这女人还真得是没完没了了啊,都道过歉了,你还想怎的?
于是脸上没了笑容,冷冷说道:“公子有何见教?”
他还真不是一个怕事的人,虽说肯定打不过这假小子的保镖,可人不可无傲骨啊,作为一个男人,有些事儿可以忍,有些事儿还真就不能忍。
“见你如此打扮,倒不似个读书人,干的是什么勾当?你这口音也不似汴梁人,哪里人士?你说有感而发,究竟如何个有感而发,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富庶,你还有何不满的?”这假小子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感觉就像是查户口的。
秦商不愿与她多做计较,冷笑道:“草鸡穿上了凤凰的衣服,它还是草鸡!凤凰穿上了草鸡的衣服,它依旧是凤凰!公子不知道从何处学来这种以貌取人的臭毛病!至于小可干的是什么勾当,哪里人士,也与公子无关!倒是这最后一个问题,小可还是要说上两句的!”
不等那假小子说什么,秦商继续说道:“你说百姓富庶,却不曾见那乡野之中依旧有饿殍乞儿!你说天下太平,却不知那北方金国早已经对我大宋虎视眈眈,边境连年征战,将士死伤无数!你只懂得这汴梁城中繁华富庶,只懂得听歌小曲儿被我打扰了雅兴,不过那是你的事儿,小可倒也无话可说,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明白家国兴亡,匹夫有责这个道理,小可方才已经道过歉了,公子还待如何?莫非还要拉小可去见官不成?”
“哎呦,你这厮倒是牙尖嘴利啊,看打!”
那假小子没说话,旁边的保镖却是怒了,挥舞着偌大的拳头就朝着秦商砸了过来。
“住手!”
秦商已经准备好躲避了,硬碰硬他肯定没辙,不过躲开兴许还是可以的,却听那假小子大叫一声,那拳头生生在秦商面前三寸之处收住了,拳风吹得秦商的脸上都能感觉到。
好厉害的保镖,而且这拳头也忒快了,若不是这假小子及时拦阻,只怕自己还真得挨这么一拳了。
这就是所谓大宋朝的风雅?
说不过就打吗?
那假小子低头沉思了半晌,搞得秦商很是不自在,想走吧,又觉得像是逃跑,不走吧,站在这里也蛮尴尬的,正要开口呢,却见那假小子突然间冲他拱了拱手,那腰都弯到快九十度了,这才说道:“公子今日一番话,却如同耳边惊雷,令我幡然醒悟啊。”
呦,这么看这大宋朝的人也不是没救嘛,或许自己倒是可以凭自己的努力多做点这种事儿,宣传宣传,或许能够改变历史呢。
当然,他只能尽自己的绵薄之力而已,若是实在不行,那也算是尽力了,没有白穿这么一次。
秦商也拱了拱手道:“方才不过一番胡言,公子倒是不必放在心上,说起来,我也只能发发牢骚罢了,其实什么都改变不了。”
“不不不,兄台不必自谦,你方才一番话,那的确是振聋发聩,在下李万,只是不知道兄台尊姓大名,可否告知?”假小子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这态度也比之前好了不少,那俏脸上,露出笑意,不过古时候这化妆品真得不怎么样,这个李万涂抹的粉儿太多了,感觉太白,估计是为了遮掩脸上的瑕疵吧。
可是看这假小子估计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就算是不化妆,也应该不丑的,这又是何必呢。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对方的态度好了,那秦商也不是那种不知道好歹的人,于是拱了拱手道:“小可实乃长安人士,姓秦,单名一个商字,做的不过是杂货勾当。”
“哼,原来是个卖杂货的小贩,我当是什么人了,说的话那么了不起似的。”假小子没说话,不过她旁边那丫头却不高兴了,眉宇间颇有些嘲讽。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别说自家是做杂货勾当,便是那街头的贩夫走卒,都可有爱国之心。”秦商倒是不介意自己被称为贩夫。
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大宋朝的才子佳人又如何?就算是那宋徽宗,一个皇帝,其结果之悲惨,还不如贩夫走卒呢。
宋徽宗一生有5位皇后,4位贵妃,有封号的妃嫔和女官143人,儿子25人,女儿34人,除了第九子康王赵构“泥马过江”建立南宋外,凡是活着的宋徽宗老婆孩子,包括宋钦宗这一皇室系列,加上皇孙三代、普通宫女,史料记载1.4万多人,都成了金兵俘虏。
当时正值四月天气,北方还比较寒冷,宋徽宗、宋钦宗与郑氏朱氏二位皇后衣服都很单薄,晚上经常冻得睡不着觉,只得找些柴禾与茅草烧火取暖。
宋钦宗的皇后朱氏时年26岁,少妇丰韵,艳丽多姿,经常受到金军官兵的调戏。一个叫骨碌都的金兵调戏朱皇后,吓得朱皇后心腹疼痛,骨碌都竟然趁机对她进行骚扰,摸那不该摸的地方。
金军官兵饮酒作乐,还常常强迫宋徽宗和宋钦宗像侍从一样侍立一旁,两位皇后则像歌姬一样唱歌跳舞助酒。
离队小解的嫔妃,则直接遭到金军士兵的**。
后来到了金国,宋钦宗的皇后朱氏想起一路的奇耻大辱,难以下咽,当夜就自尽了。
宋徽宗与宋钦宗姿色衰退的嫔妃300余人被没为奴婢,为金人浣洗衣服,其他的宫女,甚至包括皇家帝姬,名门闺秀,则成为金人军队的“慰安妇”。
这样的皇帝,做得窝囊透顶,还坑了老百姓,那罪名实在是罄竹难书。
如果非要找一个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典型,这宋徽宗还真得是个中翘楚了。
李万当然不知道这后来发生的事情,她看了看秦商笑道:“原来秦兄是长安人士,这就难怪了,今日自家能遇到秦兄,那是此生之幸,不如一起去喝杯水酒如何?”
其实宋代的民风与唐代还是非常相近的,并没有许多史书上说的那么保守,甚至可以说,非常开放。
这个时候的理学虽然已经出现,但是那东西是被排斥的玩意儿,存天理灭人欲这种说法,实在是无法让大宋朝的人接受的。
物资那么丰富,不享受那不是傻子吗?
秦商拱手笑道:“李兄不必客气,自家今日来大相国寺,是为了卖些杂货,赚点银钱,好回去生火做饭,不比李兄这般洒脱,喝酒就不必了,它日若有机缘再遇到,自家请客便是。”
并不是他可以做到坐怀不乱,只是人家旁边有那么厉害一个保镖,你真得去跟人家勾搭,就不怕最后连性命也丢了吗?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骗鬼吧,哥们还没那么傻呢,这世上花儿多了,何必单恋一枝花,反误了卿卿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