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饭,一大家子人便站在门口,等待湖阳郡主的归来。四娘站在人群中不起眼的角落,看着一群苦哈哈强带着笑脸的人,脸上有某些不知名的东西闪过。
一辆巨大的车撵缓缓驶了过来,秦氏扶着元娘站在门口,正欲下去迎接,却是被元娘拉住了步子。“娘,您是大,她是小,哪有你去迎接的道理?”
秦氏微微点点头,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等到湖阳郡主拉着丫鬟走上来了,才微笑着说道:“妹妹,欢迎回来。”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跪了下去,给胡杨郡主行国礼,在侯府门口,湖阳郡主没有办法摆自己的架子,只能把所有的机缘埋在心底,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拉起了秦氏。“姐姐你这是哪里来的如此多的规矩,咱们姐妹共同服侍侯爷,哪里还来得这么多的礼仪?”
秦氏就这湖阳郡主的手站了起来,握着湖阳郡主,脸上带着微笑。“国礼不可废,自古家国天下,礼仪都废了,怎么能够治理好一个家,治理好一个国?”
湖阳郡主咬咬牙,带着二娘三娘对着秦氏福了福。“见过姐姐。”
秦氏连忙扶起湖阳郡主的手,“妹妹快起来,既然是姐妹,哪里来的这么多规矩?”
元娘带着五娘,还有几个庶妹给湖阳郡主行了礼,湖阳郡主并没有多为难,只是看着四娘,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厌恶,没办法,谁叫自己老败在四娘的手下,生生吃了不少苦。湖阳郡主闭上眼,想到了母亲给自己的忠告。“湖阳啊,你就是性子太烈,脾气太冲,假若是我,又怎么会被一个小小的庶女抓了马甲?你要记住,做人那,一定要能屈能伸,有长远目光,别被眼前利益迷了眼睛。”
四娘抬头看了一眼隐忍的湖阳郡主,脸上带着些无奈。士别三日,便将刮目相对,没想到湖阳郡主的进步那么大。四娘低下头,跟着众人进了西院,踩踩脚,算是祝福湖阳郡主搬了新居。侯爷很是开心,四个女儿坐在桌上,大女婿也在,一家人合合乐乐的吃顿饭,而几个庶子庶女也难得侯爷发下话,在下面开了桌席面,八个人坐在一桌,淡淡的吃着饭。四娘七娘九娘是已经习惯,而六娘,八娘十娘则是时刻受着父亲的无视,母亲的打压,早已经淡漠。庶长子锦和带着锦华小心翼翼的坐在末尾,两兄弟还在为受大姐姐的允许偷偷跑去和别人斗蛐蛐喝酒惹了四娘生气而小心翼翼之中。
他们也都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是终究抵不住诱惑,跟着一起做了。
但是少年心性不定,很容易走上歪路,四娘不希望自己的弟弟,走上一条不归路。原本只是想小小的惩罚他们一下让他们讲点记性的,没想到还没有去和他们说,两兄弟就知道了,和四娘站得远远的,生怕四娘讨伐。
四娘夹了只鸡爪淡淡的咬着,抬起头,发现两张讨好的笑容立在自己的面前,对着自己傻傻的笑着。“姐姐/四妹妹,吃鸡爪。”
四娘无奈的笑笑。“你们且先坐回去,等下我在和你们算账,若是教父亲知道了,有你们受的。”
“锦和,锦华,你们给我上来!”威严的声音响起,两兄弟看着自己的父亲微微有些低沉的脸,筷子险些掉在了地上。两双可怜巴巴的眼睛偷偷瞄上四娘,四娘示意两兄弟走上去,放下碗,拿出手帕擦了嘴,想着对策。
“听说你们不务正业,在外面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做着有损侯府形象的事情,可有?”这个父亲,竟然想的是这个?四娘脸拉了下来。
“父亲,我们......”两兄弟看着定国侯爷,脸上带着惊恐犹豫,他们多么希望自己的父亲能够看看他们的学业,指点指点自己,可是,父亲出了在他们犯错的时候喊他们去教训一顿以外,再也没有给过他们其他什么,两兄弟低着头,不敢直视侯爷,许久才低声道:“是......”
侯爷一把拍在饭桌上,怒目圆睁。“你们这两个畜生,给我跪下。”
两兄弟全身发抖,听到父亲暴怒的声音,双腿一软,跪了下去。侯爷抡起手掌打了下去,啪的一声,打在了四娘脸上。
“父亲,有话就好好说,他们两个都还是孩子,更何况,今日里还是家宴,大姐姐大姐夫还在,怎么能够扫了客人的兴呢?”四娘忍着疼痛,将到眼角的泪水强吞了回去。看着侯爷,脸上一片坚定。她就不信,这一番话下去,侯爷不会心动,毕竟对他来说,面子可是盖过了对庶子女的教育的。
侯爷也微微有些后悔,看着锦绣脸上大大的红手印,只觉得自己下手太重,一时气急,没有注意到冲上来的四娘。再者,四娘说的也有理,在外人面前教训子女,也是不妥当的。侯爷唆了一眼湖阳郡主,脸色稍有缓和,坐了下去。“你们都下去吧,换了丫鬟进来整理下吃饭吧。”
邵阳看着低着头走下去的四娘,心中划过些许苦涩。还记得那天她给自己出了那副对联,并和自己说,在对联没有对出来之前,自己不能一心二用,只能一心一意对元娘好,要是与俺娘有她一半的好,该有多好?元娘跟着自己丈夫的目光,攒起了拳头。
“侯爷,来,尝尝这个菜,据说这个菜里的原料乃是从东海运来的,极是难得,只是没想到姐姐这里有。”湖阳郡主妩媚的声音拉回了众人的神思,四娘并没有去看两兄弟,而是低着头吃着饭。两兄弟忐忑的对视了一眼,扒拉了几口饭,看着四娘,小心脏跳动着,满是忐忑。
对于父亲,他们只有个概念,但是对于四娘,两兄弟却是打心底里佩服的,不仅仅是因为四娘的渊博知识,更是因为,四娘那手堪比大家的字,就连先生,也是赞不绝口。
用过饭,几姐妹提前下去了。四娘带着知冷回了碧影楼,找来药膏,一边帮四娘上药,眼泪便扑朔扑朔往下掉着。“我的小姐,可是疼?”
四娘摇摇头,“都是皮肉伤,却是不痛的,知冷,叫你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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