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驳辩
他们看着万岩,同样,万岩也在看着他们。万岩并不知道他们看自己的眼神同以往有什么不同,只是因为他并没有晓得刚才自己的那一番话真的给他们带去心底的触动。
万岩的话在他们的耳畔绝对是不可思议的,不过,万岩却不以为然,或许在以前,他们真的是小看了万岩了。
冰情问道:“你这么有把握?”
万岩道:“你在怀疑我说的话?”
冰情摇头,所有的人也都跟着摇头。
此刻,万岩变得不再畏缩,或许,他刚才也并非因冰情用如此口吻对自己说话而介怀,的确,万岩也是在困苦中被孟员所收留下来的,他有今天的成绩,也是仰仗孟员,他不会忘记。
没有人可以真正地忘记别人对自己的恩情,有情与无情的的区别就是,有情的人是在时刻想着去还那段恩情,而无情的人却将那份恩情看贱了。
万岩并非是个无情之人,他只不过是个老实的,怕事的人,那与无情的,负义的人是有着很大区别的。
曲凝问道:“既然如此,二师兄不妨说说看。”
万岩道:“这么热的天气,本是不允许修炼的,这么高的梯子也本是不应该让什么都不懂的小九一个人单独爬上去的。”
冰情点了点头,道:“不错,你说这句似乎和没说一样,我们所担心的也是这个。”
万岩道:“倘若小九从上面摔下来,他便会如实说,那么我们也就栽了。”
冰情道:“其实这一切你应当比我们更清楚。”
万岩道:“你还是在讥讽我。”
郭千里这时插口道:“什么讥讽与不讥讽,只要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小主好,这就够了,我们现在可是一艘船上的人,我们几人千万不能各有所怨,这样是很容易翻船的。”
万岩笑了笑,道:“大师兄,你误会了,我并没有别的意思。”
冰情这时柔声说道:“二师兄,我也是因为小主才说了那么不中听的话,其实你们是知道我的,我不会有贬低你的意思……”
万岩这时立即打断了冰情的话,说道:“冰情妹妹,我也没有说什么,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啊。”
郭千里道:“好了好了,一切都过去了,说来说去,我们也不能说些这样没有用的,说了这么半天,万岩师弟,你还没有告诉我们,你有什么办法,既可以封住小九的嘴,也可以让小九这辈子都无法进行修真。”
万岩点了点头,道:“其实,最聪明的人想害他,不是说我要杀你,而且是要让他感觉到你的好。”
冰情道:“这个我懂,倘若真能做到这点,想必,我们现在也不用在惊慌着什么了。”
万岩道:“现在,我们对小九很好,不是吗?”
冰情道:“的确很好,可是,倘若要让陆主看到他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很明显,他一眼便可以看出来是我们对他不好。”
万岩点了点头,他很肯定冰情这么说,确实,冰情这么说也是一点儿错都没有。不过,万岩却否定了,他不是在否定冰情的这句话有什么毛病,而是在否定着这句话的无中生有。
万岩道:“可是,陆主却没有亲眼看到小九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
冰情道:“但是,小九会说,他不可能从那么高的地方摔哑了,倘若他真的哑了,也便意味着他死了。”
万岩道:“可是小九不知道怎么去说,他不知道我们这是在害他,他只是知道,这是我们在教他练武,所以他就会向着我们说。”
冰情道:“这就是你们的高明?”
万岩道:“这也并非是我的高明,只是我比你们都怕死。”
有时候,听别人说自己很懦弱,怕死,那么没有人会愿意听,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尊,不过,自己说自己他倒不觉得什么,也许他只是因为着是句笑话,万岩说的很洒脱,把这句侮辱着自己的话说的如此洒脱,在这个世上想必不会有太多。
或许也不能太少,因为他是自己承认的,没有人逼他这么说,也没有人暗示他在某一刻贬低自己,他只不过是心甘情愿的,所有心甘情愿去做的事情都要洒脱,所有自己心甘情愿所说的话也同样要洒脱。
冰情道:“你依然介怀我刚才所说的话?”
万岩笑了笑,他笑的早已不是刚才那么怯生生的了,这也足够证明出,他很有把握。
万岩道:“真奇怪,仿佛你刚才批评我一顿,我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映射你一样。”
冰情道:“不是吗?”
万岩道:“当然不是,你刚才把我们三人都说成了懦夫,是忘恩负义的人,想必不是从你心底发出的,既然不是发自内心的话,我为什么要介意,倘若介意的话,那不就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
冰情也笑了笑,她笑的很美,其实,她在不笑的时候也很美。
美人通常不是用笑颜所装饰出来的。
美人往往是天生的,无论穿什么样子的衣服,无论他涂多少胭脂水粉,无论她摆出什么样的姿态,都是一样的美的,只不过美的方式不同而已。
冰情她是美人,而且还是公认的美人。
她的笑容在说话,不过,没有人听得懂,但是谁也不想懂。
或许,当一个人真的懂得了一位美人脸上所言何意的话,或许你也不会觉得她会有多美了。
因为,美人的笑常常含有一种鄙薄与轻视,尤其是在这样本不应该发笑的时候。
万岩接着说道:“我只不过是说了句实话而已。”
冰情道:“看你信心满满,真看不出你还真有两下子,在关键的时候,还挺有心计的。”
冰情的这句话即使对万岩的夸赞,同时也是对他的一种贬低,或许嘲讽要多一些,因为他脸上的笑说明了一切。
郭千里拍了拍万岩的肩,同冰情一样,觉得万岩在关键时候所做的这一切,的确是有些出乎意料。
不过,他们都很需要这种出乎意料,因为让人出乎意料也是往往会叫人惊喜。
曲凝听冰情与万岩你一句,我一句像是打着哑谜似的。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兴趣打哑谜,着也的确太让曲凝感到不可思议了。
郭千里也有同感,不过,他并没有曲凝嘴快。
曲凝急道:“哎呀,说来说去,也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可真急死人了,万岩师兄,你就别再卖关子了,到底有什么办法能一举两得,你到底快说啊。”
冰情听到曲凝着匆匆的一语,才发现,刚才自己真的是光同万岩说些没有用的了,于是,她的眸子中晃动着几丝不解,问道:“是啊,二师兄,你还没有说。”
万岩道:“其实,我已经说了,只不过是你们没有听懂罢了。”
曲凝这时又插口道:“哎呀,平日少言寡语的人,说起话来倒真的是很难叫人听得懂,万岩师兄,你再说具体点儿,倘若你再说具体点,我想我们谁都能听动了。”
万岩点了点头,他似乎答应了曲凝,可是他所说的话却不像是答应曲凝的,因为他只说了两个字。用两个字去表达一件事情,也许在简单的事情,也不见得能说清楚。
“灌输。”
不过,着看似不具体的两个字,却让这里所有的人隐隐约约都听明白了。
郭千里问道:“万岩师弟,那小九会听我们的吗?”
万岩道:“他为什么不听我们的。”
冰情忽地一声叹气,她的叹息似乎在吐露着她自己的不满意,笑容尽失,不过,她却依然很美。
无论冰情在什么时候,生气,高兴,无聊,惊惶……她都是那么美,倘若她在成熟一些的话,她的姿容一定会让好多好多男人犯罪。
一位女人,能勾起一个男人犯罪的欲望,是她的本事,也是她的幸运。
因为对于女人而言,天下间没有一件东西会比她的姿容还要重要。
冰情叹息道:“我当是什么主意,原来也不过如此,我看咱们还是去替孟员小主顶罪去吧。”
冰情对万岩大失所望,同时,万岩也对冰情的这句话很不满,遂然,他紧皱眉头,说道:“冰情妹妹,你这又是在说什么话?”
冰情道:“自然是人话,我很同意大师兄的观点,他会听我们的吗?你可不要再同他为什么不听我们的去回答,因为他不听我们的理由有很多。”
万岩摇了摇头,道:“冰情妹妹,你错了,因为你说反了……”
还没有等万岩说完,冰情又立即打断了万岩的话,反驳道:“倘若他从屋子上掉下来,果真没有摔死的话,陆主会问他为什么要爬那么高,他会说练功,是什么时候练的,他会说是午时,谁在陪你,有没有人保护你,他会说没有……”
这时,万岩也打断了冰情的话,道:“你想错了,倘若陆主真的问那么多,他也会回答他是自愿去的,陆主问他我们有没有阻拦,他一定会说有拦,是他自己执意要在这时练功的,他绝对不会去说,我们每一句话都是在引诱他在这个时候去练功,他也会对陆主说,我们对他有多么多么好。”
冰情倒情愿自己分析错了,她也不会执拗地说自己刚才所说的那一些是真理,她太清楚,自己刚才所假设的是诅咒,是对自己的诅咒。
冰情问道:“你有把握他一定会那么说?”
万岩很肯定地说道:“十足的把握,因为我们对他好,而且对他太好了,也许我们的那场火放的很对。”
冰情道:“可是,你没有把小九烧死,就是你的失误。”
万岩道:“不过,我上次的失误却又是重新折磨他,让他心甘情愿地被我们所折磨的开始。”
冰情道:“怎么讲?”
万岩道:“孟员小主拼死救他,我们现在又不怪他,他自然会觉得我们现在是天下间对他最好的人了,他又怎么会想得到,全天下对他最好的人,会费尽心思地去害他,甚至想让他去死。”
冰情想了想,沉思了一会儿,认为万岩此话说的也不无道理,她点了点头,笑容又重现在了脸上,同时这里每一个都笑了,因为他们都听懂了万岩的话,同时,也都肯定了他所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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