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刻,金思雅却懒得跟这个男人多说一句话:她一把抢过男人手中的手提袋,再‘砰’的一声将洗手间的门给关上,并上了锁。
门外静谧了片刻之后,才传来温贤宁那欠扁的声音,“这套衣服的钱,我会从你的工资里扣除!”
而金思雅只想掐死这个男人!
衣服很合身,甚至于里面的胸衣也刚刚好。五年前,温贤宁就时常会帮金思雅买衣服了……那时的金思雅为温贤宁的体贴而迷醉于他的温柔乡中!现在想来,那时候的他,却是图谋不轨的!亦或是心怀叵测的!当美好的回忆成为一种伤痛时,那记忆便成为了创伤。
等金思雅穿着合体的衣服走下楼时,等候在楼梯口的家仆才上楼去整理卫生。这也是温贤宁的恶习:只要他在楼上时,一般是不让家仆上楼半步的。除非得到了温贤宁的许可。
开着那辆曾经不入眼的国产宝马车,金思雅漫无目的的行驶在喧闹的城市动脉中。
身上,依旧残留着那个男人留下的痕迹,这让金思雅感觉到了不舒服。她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些气味和印记给洗去。于是,她狠踩油门,径直朝金家一路呼啸疾驰。
金思雅将自己锁在了洗手间里,足足泡上了两三个小时,却依旧能够嗅到属于那个男人的气息。于是,她再冲再洗再泡……她以这样的方式在惩罚着自己!
直至午餐之际,她才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而母亲罗美娟正等在客厅里。
“思雅,跟妈说实话:你昨晚是不是跟温贤宁在一起?”母亲罗美娟的话,问得直截了当。
“妈……我的事,您就别操心了。”金思雅凄淡着声音应了母亲一句,也算是默认了母亲的问话。
“思雅啊,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呢?那个温贤宁是什么坯料,你难道不知道吗?该不会你还对他抱有任何的幻想吧?”罗美娟有些急切的说道。
“妈……我怎么可能对他还抱有幻想呢?我……”金思雅想争辩什么,却欲言又止。
“那就好!”罗美娟叹息一声,“思雅,那个温贤宁满眼满心的都是仇恨!他只是拿你当复仇的工具!女儿啊,你不能再次落入他的圈套了啊!妈实在不想看到我唯一的女儿凄苦此生呢!”罗美娟忍不住的泪眼婆娑起来。
“妈……你别这样……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放心吧,我不会再跟温贤宁纠。缠不清的!”金思雅黯然的低下了头。
“这就好……”罗美娟微微吁气,“对了思雅,今晚有个相亲,你非去不可!”
“妈,你怎么又来了?你明知道我不会去的!即便去了,也只会坏事……”金思雅怨声道。
“思雅,你也老大不小了……都三十好几的女人了,也应该成个家了!今晚的这个条件不错,是个外交官!丧偶,有个十岁大的儿子……”罗美娟的声音越说越低。
“妈,你想让我当人家的后妈啊?我已经有楠楠了……”金思雅淡声道。
“可楠楠她……她毕竟不是你亲生的……再说了,她现在不是已经被她的亲生父亲温贤宁给抢走了吗?思雅,妈不想看到你孤独终身!妈真的害怕等妈死去的那一天,还看到你孤独一人的活着在这个世上……妈会死不瞑目啊!”罗美娟失声痛哭了起来。
金思雅呆滞在原地,静静的看着母亲那日渐花白的头发……两行清泪,就这么落了下来!
“妈……我答应您:今晚去跟这个外交官相亲。他已经有了儿子,应该不会顾忌我没有生育能力的。挺好的,合适我。”金思雅勉强的朝母亲挤出一丝微笑。
这一晚,柯雪惠睡得很不踏实。或许是认床的原因,本就娇气的柯雪惠是辗转反侧的无法入睡。睡到半夜,竟然要让霍安东把她送回柯家。却被霍安东给拒绝了。挨骂是难免的,还好霍安东也习以为常了。
一清早,柯雪惠便起身下床四下走动起来;而霍安东则是鞍前马后的伺候着,跟柯雪惠的距离控制在一米之内。
或许是久躺了,柯雪惠小腿一个软。痉。挛,差点儿就瘫软在了地上,霍安东眼疾手快且反应敏捷的将柯雪惠一把捞起;柯雪惠也顺势倒入了他劲实宽大的怀抱。
“雪惠……你慢点儿……”霍安东的声音,有着明显的打颤。那柔若无骨的身体,就在他的怀抱里,还有那入鼻的幽香,让霍安东想不陶醉都难。
这么多年来,除了儿子的怀抱,柯雪惠就从来没有偎依过其它异性怀抱……冷不丁的被男人抱进怀里,柯雪惠有些惊恐万状的挣扎起来,“霍安东!你干什么啊你?”
被柯雪惠这么一吆喝,霍安东有些局促的收回自己的怀抱,却还是没舍得松开搀扶着她的双臂;直到柯雪惠站稳身体,并暴戾的捶打他时,他才把双臂从她腰际给撤离开来。
“霍安东,你就不能离我远点儿么?整天跟个苍蝇似的盯着我,烦不烦呢?真够讨人厌的!滚开啊你!”柯雪惠没轻没重的呵斥着。
原来,霍安东的自尊心早就被柯雪惠打击得支离破碎。可看到柯雪惠如此的大动肝火,霍安东又于心不忍起来,“那个……早点在台桌上……你吃点儿吧……我出去守着,有事你叫我。”
不等柯雪惠作答什么,霍安东已经转身离开了。
目送着霍安东那健硕却孤寂的背影,柯雪惠的眼泪就这么不自控的落了下来。她并不是什么冷血无情的女人,她何尝不知道霍安东对自己的心思呢!可是,她更知道自己跟霍安东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与其这么拖累着他,还不如让别的女人给他幸福……
于是,她跟上了霍安东的步伐走出了病房,朝着坐在过道长椅上的霍安东冷声道:“霍安东,你走吧!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了!我儿子儿媳妇,还有医生护士会照顾好我的。你走吧,别再来了!我不想再看到你。”
霍安东着实一怔,微微翕动着双唇,“雪惠……你不会是生气了吧?刚刚我见你快跌倒才扶了你一把……我真的没有其它的意思。”
“霍安东,你别狡辩了!你肮脏的思想早在三十年前就有了……而且还……还付诸实施了!你的人品,我实在是不敢恭维!从今以后,麻烦你永远别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柯雪惠的话越来越冷,也越来越无情。
“雪惠……”霍安东发自喉咙深处的喃唤,“我真的只想照顾好你……”
“我不需要你的照顾!你走吧,赶紧的走!别再恶心我的眼了!”柯雪惠重重的关上了病房的门,将霍安东阻隔在了门外。
一早,苏晓晨便急急火火的来到了医院,有关昨天晚上姬莲景找爷爷姬凌风盘问一事,她想跟婆婆柯雪惠事先通通气。可没想到却遇上了这一幕。
看着静滞在病房门前一动不动的霍安东,苏晓晨免不了心生怜悯:真是万物相生相克,且一物降一物!这霍安东也有被人骂到哑口无言的时候!
“霍叔叔,没想到你也有被人欺负到无力招架的时候啊?”苏晓晨感叹一声道。
显然,这是个调侃的笑话。可霍安东却没有任何说笑的兴致。他黯然着刚毅的脸庞,一动不动的静若雕塑一般。良久,才微启双唇道:“我是不是真的很让人讨厌?雪惠说我恶心她的眼……莲景他不待见我……连小鱼也说我是大坏蛋……如果我离开,能让你们活得更幸福,那我还是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