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是不是感觉哪里不舒服啊?要不要让医生过来给您看看?”苏晓晨连忙柔声细语道。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柯雪惠淡清清着声音下了逐客令。
“妈,您被洗了胃,现在应该很饿吧?先喝点儿小米粥再休息吧……”苏晓晨温声道。
“我什么也不想吃!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柯雪惠的声音清淡淡的。
同样身为女人,苏晓晨知道婆婆柯雪惠为什么而自寻短见,又为什么而无颜见人。于是,她转过身来,朝着一旁深深凝望着柯雪惠的霍安东厉声说道:“爸!鉴于您是莲景的亲生父亲,又是小鱼的亲爷爷,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你必须为你当年犯下的过错承担起责任来!就惩罚你下半辈子给我婆婆当牛做马的伺候着她!例外,还要承担起一个父亲及一个爷爷该有的责任……”
苏晓晨口中的‘惩罚’,对于霍安东来说,那便是梦寐以求的事。可没等苏晓晨说完,就听到柯雪惠轻斥一声,“晓晨!你怎么 嗦个没完没了啊?都跟你说过我要休息了……你们赶紧出去!”
知道婆婆心里不舒服,苏晓晨连忙识时务的拉上神情滞怔且眷恋着不肯走的霍安东,暂时离开了病房。
出去之后,苏晓晨这才长长的舒上一口气,“呼……爸,你也听到了:该给你说的好话,我都替你给说了!你要是再……再欺负我,我就联合我婆婆一起对付你。”
“晓晨……谢谢你……可我知道:雪惠她……她不会原谅我的。”霍安东微微叹息一声。
苏晓晨微微抿唇,“就你当年趁火打劫的行为,换成别的女人,也一定不会轻易饶恕你的!我婆婆心头的怨气,看来也只能慢慢的平抚了。霍先生,今后你要如何做,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我最多只能在我婆婆面前帮着你美言几句……”
霍安东微微点头应好。
“对了,在你求得我婆婆原谅之前,我还是先叫你霍叔叔吧!”苏晓晨淡声补充上一句。
霍安东的心里莫名的失落了一下。
“奶奶,你怎么生病了啊?”小家伙被爹地姬莲景牵着小手走进了病房。看到病床上神情黯然且脸色苍白的奶奶柯雪惠时,微微怔了怔。
“小鱼……”一看到小家伙之后,柯雪惠再次多愁善感了起来,“小鱼来……到奶奶这里来,让奶奶抱抱……”
跟奶奶亲昵上一会儿后,小家伙看到了默不吭声静坐在陪护床边角椅子上的霍安东。而且还是额头起包中的霍安东。小家伙乐了,“大坏蛋,你的额头怎么了?肿得跟大包子似的!难道你也有被别人打的时候么?”
霍安东微 的抿了抿唇,却不知如何作答。
“小鱼,怎么开口闭口‘大坏蛋’的叫啊?快叫爷爷!不许没礼貌!”苏晓晨连忙呵斥住了儿子小鱼的童言无忌。
“大坏蛋!欺负小鱼跟妈咪!我才不叫他爷爷呢!”小家伙扁扁嘴,就是不肯改口叫人。
“你……你们老师平时是怎么教育你的?要尊老爱幼,懂么?”苏晓晨微怒了起来。
“可大坏蛋怎么不尊老爱幼啊?老欺负小鱼跟妈咪,小鱼偏就不叫他爷爷!只叫他大坏蛋!”小家伙爱憎分明道。
苏晓晨被儿子这番不算道理的道理给怔住了,“你……你这孩子!越来越不懂事了!”
“儿子,爹地挺你爱憎分明的个性!随爹地我!这大坏蛋就是大坏蛋,用不着改口!”姬莲景亲昵的抚了抚儿子的小脑袋,父子俩俨然成了‘一丘之貉’。
霍安东一直沉默是金着,没有出言反抗什么。或许在众口铄金之下,他也没那个必要争出个孰是孰非来。再刚,他并不觉得孙子小鱼叫他‘大坏蛋’有什么不妥,感觉还挺亲切的。
“莲景,你怎么教育孩子呢?小心儿子跟你学坏了!”苏晓晨温声呵斥道。
虽说一家人在以争执的方式沟通着,可听起来却也其乐融融。也就在这个时候,姬莲景接到了柯家家仆打来的电话。“嗯,好,我马上到。”挂断电话之后,姬莲景一定的肃然。
“莲景,怎么了?是不是温宜又闹事了?”柯雪惠紧张的询问道。
姬莲景微微点了点头,“阿姨说温宜吵着要见你……还不小心割伤了自己的手。我去看看。”
“好好好,你快去吧!这里有晓晨和小鱼呢。”柯雪惠连忙催促道。
目送着丈夫精健的身型走出了病房,苏晓晨心间可谓是五味杂陈:对于这个温宜,她总是喜欢不起来。她实在无法去揣摩一个连自己亲生骨肉都会舍弃的女人!更无法去认同一个用割脉自杀的方式去追求自己爱情的女人!温宜给苏晓晨烙印下的,不仅仅有可怜可悲,还有残忍诡异。似乎发展成为了一种病态的心理!还好,这个叫温宜的女人已经智障了……
可看到丈夫姬莲景如此的关爱她,苏晓晨还是心生酸意的。
姬莲景赶去柯家时,温宜正在客厅里跟家佣闹腾着,“我要干妈……我讨厌你……我要干妈……你走开……走开……”温宜手中拿着把水果刀,毫无方向感的朝着家仆乱挥乱舞着。
“小姐……你快把刀放下……放下……你弄伤你自己了!”家仆惊恐万分,只能远远的躲着干着急。而温宜的左手食指上,正蜿蜒滴落着艳红的鲜血。
“温宜!”姬莲景轻嚷一声,连忙冲了过来,一把夺下了温宜手中乱挥乱舞的水果刀。
看到来人是姬莲景之后,温宜立刻扑倒在他的怀里,委屈万分的哼哼卿卿了起来,“莲哥哥……我要干妈……我要干妈……”
姬莲景心间微微的生疼,紧紧的拥抱住哭哭啼啼的温宜,“温宜乖,你干妈从住着院呢……莲哥哥陪着温宜好不好?”
“不好……我要干妈妈……”温宜哭得更加的凄厉起来。
“那莲哥哥先把温宜把手包扎一下,然后再带温宜去医院看干妈,好么?”姬莲景像哄孩子一样哄骗着温宜。这一刻,他对智障了的温宜用上了这二三十年来少有的温情。或许,这便是他姬莲景亏欠她的。
纤纤的玉指上,有一道不算深的割痕;姬莲景小心翼翼的用消毒水涂抹在她的割伤上,再和沙布轻轻的将她的食指包裹好;温宜深情的凝视着专注中的姬莲景,这一刻,她完全不像个智障的女孩,却更像一个含情脉脉的少女。
“咝……疼!”直至姬莲景将她的手指包扎好之后,温宜才后知后觉的惨嚷一声。
“行了,都包好了!以后可不许玩刀了,很危险的,懂么?”姬莲景温柔着声音说道,俨然一副极度宠爱自己妹妹的亲哥哥模样。随后,他又侧过头去盯上一旁的家仆一眼,“阿姨,你明知道温宜她……她没有自我保护能力,怎么还让她拿着水果刀玩啊?”
“我……我……我已经按照您说的把那些刀刀剪剪的收起来了……可不知道小姐她怎么又翻找出来了……姬少爷,是我不小心,真的很对不起!”家仆愧疚的道歉着。
“不是让你24小时照顾温宜的么?如果你觉得累,我可以再请几个佣人。”姬莲景微叹一声道。
怀里的温宜紧紧的偎依在他的胸口,呈现出瑟瑟发抖的模样。姬莲景环拥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