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金刺藤飞花的花粉非常有限,埃尔温最终得到的汤剂只有标准剂量的一半。
不过就算这样曼德拉还是非常满意,因为这个结果已经比他的预估要好处太多了,况且得到的药水还是完美品质的苏生汤剂。
“曼德拉先生,这份汤剂你打算怎么处置呢?卖到药店吗?”终于完成了制药后,埃尔温则松了一口气,靠在石桌上问道。
“不,这么宝贵的药剂卖掉就太可惜了。”曼德拉坚定地摇摇头,“再说我们得到的药水只有标准剂量的一半,直接卖出去也得不到应有的回报。”
说着,他一边端起了装有成品药剂的坩埚,小心地把它们倒入了两只玻璃瓶中,分成了两份。
“我决定还是自己把它们使用掉。埃尔温,这一瓶苏生汤剂就归你了,本来飞花就是你发现的东西。”曼德拉把手中一只药瓶递给埃尔温。
面对老人递来的那瓶四分之一剂量的金黄色汤剂,埃尔温也没有犹豫,很痛快地把它拿到了手里。因为他实在是很好奇这种药剂的具体功效究竟会是怎么样的。
“你还没有告诉过我呢,曼德拉先生。这种苏生汤剂的作用到底是什么。”
“想要知道的话,就和我去威勒家走一趟吧。”曼德拉举起手中的另一只药瓶,晃了晃,“正好我也想亲自感受一下汤剂的成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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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威勒的家就位于萤石村西侧的河道旁边,是一座主体用木材搭建的二层小屋。
木屋的房檐在左侧被很夸张地掀掉了一半,打开的大门也歪歪扭扭地晃荡着,看样子随时都可能掉下来。
很明显,这些损坏都是由于狗头人的入侵造成的。但对于威勒一家来说,他们家族的最大损失并不是这个。
埃尔温记得,这个叫做威勒的村民好像有一个儿子,在和狗头人作战中受了不轻的伤。
在他最初来到萤石村的时候,威勒就曾经请求他治愈自己儿子的伤势,想要用一个冰冻术缓解伤口的恶化。
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几天,威勒儿子的伤势似乎仍然没有好转的趋势,甚至还在不断恶化,慢慢消耗着那个年轻男孩的生命力。
因为伤口造成恶劣影响已经危及到了生命,威勒一家人都陷入了焦急不已的状态中,就连村长谢罗德也闻言赶来了,试图为这个处在危难中的家族做点什么。
不过就从躺在床上的那个男孩的状态来看,似乎做什么都已经于事无补了。
看到威勒儿子的第一眼,埃尔温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因为这个孩子的伤势比他想象还要糟糕。
男孩的整只右臂看起来都被截断了,只剩下一小节残肢包着染血的纱布垂在身体旁边。在他的左侧脸颊到额头的中央,也有一道横跨整个脑袋的疤痕,颜色暗淡发黑,并没有完全地愈合。
而最为严重的是,这道巨大的疤痕直接通过了男孩的左眼,很明显对他的眼球造成了巨大的破坏。现在男孩整个眼睛的眼皮下方都已经干瘪瘪的,恐怕下面的组织已经完全坏死了。
“曼德拉,你可算来了。西蒙的情况好像又恶化了一些,我们必须赶快做点什么。”
看到曼德拉和埃尔温从门外走了进来,村长谢罗德赶忙起身迎了上来。
“你昨天不是说可能有办法治好西蒙吗?你找到了什么办法?”作为西蒙父亲的威勒也着急地来到了曼德拉面前,眼睛里的神情既期待又有点紧张。
“西蒙他现在状态真的有些让人担心!伤口的感染又加重了,整个人都在严重地发烧,而且左眼也看不见了。我不指望您能保住他的视力,但至少——”
“我明白。我所能做的也不是很多。把这个给他喝下去就行了。”面对急切的威勒,曼德拉只是不紧不慢地摆摆手,把装有金色汤剂的药瓶递给了他。
“这是你从城里得到的药物?”看到曼德拉掏出的金色药水,村长谢罗德微微挑起了眉毛,显得有点不放心。
“不,是我自己做的。城里的药都贵的离谱,而且也治不好这么严重的伤,这你们都知道。”
“你自己做的药?那这到底是什么药水?”威勒听到曼德拉说药是他亲自做的,又有点不安了。毕竟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年老的制药师做药的水平可不是太好。
“这其实是——”埃尔温本来打算告诉他们药水的成分,但却被曼德拉使了一个眼色打断了。
“是一种特殊的治愈药水。”曼德拉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尽管放心,就算无法发挥良好的疗效,也绝对不会产生任何负面效果。”
得到了曼德拉的保证,威勒最后还是拿着金色药剂走进了西蒙的房间,不过脸上仍然是一副不安心的表情。
村长谢罗德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对曼德拉的话提出异议。看来这两人都没有认出药剂的真实成分。
“接下来我们只要在外面等待结果就好了。我想大概不到半个小时就能见到成效。”曼德拉并没有跟着威勒一起走进病房,而是在外侧的房间做了下来。
埃尔温可以隐约地看到,老人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抑制不住的期盼之情。
看来他刚才那副平静的样子也不过是在表演而已,这个表面上冷淡顽固的老头其实骨子里也是有一份热情的。
“还有,谢罗德,你这老鬼来威勒家里干什么?难不成你真的以为你那点三脚猫的把势能帮得上忙?”在椅子上坐稳后,曼德拉又不屑地朝村长歪了歪脑袋,言辞之中听不出一点尊重。
“不,我只是来监视你给西蒙治疗的过程而已。谁都无法保证你不会因为一些低级错误让药剂中出现什么有毒的成分。”谢罗德的回答也完全不留情面,看样子两个老人已经习惯了互相冷嘲热讽。
“不过,西蒙这次的状况真的有点危险呐。”结束了对曼德拉的嘲讽后,谢罗德的表情又严肃起来,“他本来是一个很有天赋的法师,在咒术构成和感知系法术方面都前途无量。我们村子里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西蒙这样拥有感知天赋的人物了。感知系法术对于维护村庄的安全又多么重要,你也是知道的。如果这次出了什么意外,仅靠我一个人的预言术可就无法为村庄致命道路了……”
“这我知道。西蒙确实是最适合接替你的人选,我们绝对不能失去他。”曼德拉点点头,“所以我才会不遗余力地想要找到拯救这孩子的办法。我们必须尽快做好准备,重新整顿村庄。所剩的时间大概不多了。”
“是啊。毕竟‘黄昏’已经迫近了……”村长沉重地吐出一口气,望向天空的眼神也变得忧虑起来。
“你们刚才说到了‘黄昏’对吧。”坐在一旁埃尔温始终都在听着两个老人的对话,马上敏锐地扑捉到了这个词语,“那是个什么玩意?”
“什么玩意?”听到埃尔温提到‘黄昏’的口气如此随意,村长先是愣了一下,又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它不是什么玩意。所谓的‘黄昏’,是一种现象,一种存在于传说和预言中的灾难。”望着西侧的天空,谢罗德的语气渐渐凝重起来,“甚至可以说……”
“是整个世界都无法逃脱的最终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