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装载着增殖细胞提纯仪器的大皮箱子,打开核查一番,滕飞的谨慎倒是遭来了老摩根的耻笑。
“老伙计,你放心,还没有人敢在黑金世界的地盘上耍花招,即使是洛克斯家族也不能。”老摩根嘴里叼着一根比他的拇指还要粗的雪茄,将烟气狠狠的吸入肺中,舒服的挺着大肚子,哇哇直叫。
“OK,我的账户余额。”
抬起头,滕飞面瘫的说道,也只有眼珠子微微转动,看起来十分诡异。
老摩根将手头的账本推到滕飞面前,“老伙计,老摩根的服务一向面面俱到。”
一百万的数字,在他的眼中并不算多,但在驼城的贵族,即使是在‘冒险家’的眼中也是一个十分庞大的数字。
滕飞满意的点了点头,拎着皮箱走出了他的办公室,并在转弯处飘出深沉的话音,“按照之前的规定,我只要八十万,多出的部分算作你的好处费。”
‘冒险家’离开后,留下了哈哈大笑的老摩根和一脸惊讶的黑风衣男子,“他还真大方,二十万,足够我一年的佣金了。”
“可爱的家伙,老摩根没有看错人,哈哈。”
拿着手头的账本,老摩根笑的肥肉颤抖。
趁着天色还未大亮,滕飞提着皮箱窜进了韩府,顺利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内,将皮箱子藏入了书房的最里面,换下了衣物,穿上睡衣睡裤,打着哈气装作起夜上厕所的模样。
府中的佣人已经早早的起身收拾家务清扫院子,而韩家的男女主人守在女儿的病床前一直到深夜方才睡去,这个时辰并无可能清醒。
来到书房,滕飞将房间的大门紧锁,翻入隔断里的实验中,打开皮箱,拿出拆卸的仪器零件,按照说明书的图解和指示一点点将这结构并不复杂的仪器组装完成。
提纯仪器的大部分零件都是经过精密加工的装置,凭借大小不一的接口很好组装到一起,它的灵魂所在便是那支有正常人类小臂大小的内胆容器、过滤装置和压缩离心机三个部分。
早已阻断了文明遗迹的世界里,能够制作B级以上的高密度仪器和大型炼金巨器的组织全部被核心城市掌控,此类级数也绝无可能被低等城市掌控,相比于核心城市的掌控者,高等城市财团也不过是资源的连接点,而如同驼城这类蝼蚁的存在,则完全没有进入权利中心的资格。
组装完毕的仪器大约有一个学校里正常的课桌大小,摆在实验台上,滕飞只有借助脚下的增高台,才能够彻底的掌控它的全部位置。
通电的仪器稍微有些迟钝,或许是年久老化的原因,仪器的内部偶尔出现一丝并不和谐的零件触碰的金属响动,不过,这并不妨碍于整个仪器的运转。
利用工具将事先准备好的纯白硕鼠胃囊和其他的脏器逐一取出玻璃容器,“先做一次实验再说,或许我的想法真的可以实现。”
滕飞隔破了手腕的动脉,将鲜血滴入培养器皿中,大约一百毫升的血液放入一大块硕鼠的心脏切片后,加入其它一些辅助的材料,搅拌均匀的混合溶剂经过提纯仪器的过滤装置,被分成了左右两种成分一致,浓度不同的两部分,第一步提纯浓度后的血色液体注入内胆容器,经过高温高纯度滤透等进一步处理,液体在转入离心机前变为了粉红色。
“颜色不对。”
滕飞关闭了红色按钮,阻止了仪器的运转。
粉红色顺着排异装置倾泻而出,顿时腐败的腥臭味道传入滕飞的嗅觉器官,这种出现在暴晒在阳光下的尸体身上的味道足以引发嗅觉神经的痉挛,对于长期行走在死亡线上的超能力者,显然它的气味还是不够浓重。
稍微皱起了眉头,滕飞可惜道,“还是没有成功,或许是我的血液无法被提取,这也难怪,如果超能力者的能量能够被仪器轻易剥离,那么久不会有那么多的贵族还是软弱无能的平凡人了。”
滕飞之前的想法若是能够分离并提纯自身的细胞做成增殖药剂让妹妹服下,将会更有效的抑制她的病情,可如今的这次失败尝试也令他清醒的认识到了残酷的现实。
放弃了这一条路子,腾飞又将硕鼠的脏器独自加入辅助材料放入仪器中提取、提纯细胞增殖药剂。
经过高倍转速的离心机提纯,仪器显示屏幕上的数字每提升一个百分比,滕飞的心就好像在空中高速的扶起跌落一个来回。
‘嘀嘀’
清脆的声响结束,离心机渐渐停止了转动,仪器内部弹出的终端试管中盛放着半支试管高低的清莹剔透的溶液,取出并打开封禁的试管塞子,滕飞将其放在鼻息下,闻了闻淡淡的略带蛋白质粉的味道,倒入口中越十毫升的液体,静静的等待了一会,体内新陈代谢的加速循环的反应便一点点的出现。
将液体和胃囊等材料封存后,带着五十毫升左右的药剂,滕飞离开了书房。
病床上,少女平稳的呼吸,纯白的睡衣勾勒出她的身姿,少女背对着门坐起身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刚刚苏醒过来,却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
韩诗音轻轻一叹,“下雪了,又是一年岁末。”
滕飞劈碎的木质门已经换成了崭新的一门板,走入妹妹的房间,看到少女落寞的背影,鼻子一酸,滕飞擦拭了眼角。
细微的响声令少女有所察觉,回过头,韩诗音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开心的笑道,“哥哥,你来了。”
“恩……”
韩诗音用力的撑着手臂想要站起身去迎接他的到来,却因四肢的软弱无奈之下,只能微笑着看着滕飞走进她的面前。
坐在床头,滕飞握着妹妹柔软的手背,看着她依然甜美的小脸,只是眼角的鱼尾纹不知何时悄悄的出现在了这个稚嫩的面庞。
“幸好妹妹没有力气走到化妆台前。”
滕飞暗自庆幸到,衰老,对于一位花季少女来说或许比死亡更可怕。
少女狡黠的目光一闪,细微的声音柔柔的传来,“哥,你在过来一点,我想靠着你的肩膀。”
滕飞刮了刮妹妹的鼻子,没好气的说,“你呀,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成天想着躲在哥哥的怀里,等你长大了,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的肩膀就该没用喽。”
说这话,滕飞将韩诗音整个人抱在了双腿上,抱着她柔软的身子,让她在自己怀中躺的尽量舒适些,韩诗音抿着嘴闭上眼睛笑了。
“哥,陪我到外面走走好吗。”
“不可以的。”
滕飞义正言辞的拒绝毫无商量的余地。
“你一点都不疼我了。”
少女在他怀中撒着娇,肩膀微微的颤动,十分沮丧。
“父亲和母亲大人是不会同意这种身体状况下的你到城内去的,听哥的话,等你的身子再回复回复,我就带你去逛街。”
滕飞试图用画饼填饱她的好奇心。
“我要去看斗犬!”少女忽然想起晚餐前,同学的一番话,关于城西那神秘的酒馆和有趣的斗犬室。
“那里很乱,不能去的。”滕飞皱了皱眉。
“不,我不管,我就要去,我还要逛街,新年的礼物还没有买,今年我答应过别人的……对了小染呢,她走了吗?”
韩诗音突然想起自己的表妹还在她的家中做客,想起突发的病症,她,一定被吓坏了。
“昨天下午就被接回去了,说是等你再好一些就会过来的,别担心,新年的礼物可以拜托几位婶婶去购买。”
滕飞想到了韩府的女佣,于是试探着征求妹妹的意见。
“讨厌,讨厌,讨厌……”
韩诗音鼓着嘴巴,不在回答哥哥的话。
滕飞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门外的动静,却为有任何动作。
韩黎站在女儿的房门外,透过缝隙看到,听到了屋内两人的对话,用手帕擦拭了眼角的泪痕,走出了家门,乘坐着马车逐渐消失在大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