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滕飞离去的背影,老摩根站在办公室的门口,朝着黑暗中说道,“去,将我这儿的消息上报给黑金世界,驼城外来强者交易一枚能量源刻度40以上的鼠王结晶,交易定价两百万,交易时限三天……”
“鼠王结晶,不可能吧?那家伙就算实力非凡,也绝无可能在这天气杀死硕鼠鼠王,那可是相当于第五阶位以上的超能战士所代表的强度。”
拐角处的黑风衣男子惊讶道。
“别忘了,冬天,是白鬃种鼠王产子的季节,它的实力会大打折扣,只是没想到,雪原还有鼠王的存在。”老摩根用手指肚揉着疲惫的双眼,头也不带的反驳道。
“哦?”
黑风衣男子点了点头,继续道,“这么说你要保住他。”
老人的额头上的皱纹舒展开,轻笑道,“我希望下次还有意想不到的惊喜,老摩根毕竟不再是当年那个不择手段的恶魔了,哈哈。”
这黑风衣男子指间翻转着刚才那把利刃,无奈一笑。
街头熙熙攘攘的人们开始了一天的活计。
回家的这条路,对滕飞来说走的异常艰难,一方面暗自担心自己的身份会不会随着这枚鼠眼石而暴漏,会不会带给家人不必要的麻烦。
另一点,便是妹妹的身体情况到底恶化到什么地步,已经有十天没回家了,不知道她的小脸还有没有以往那可爱的笑容。
…………
家,一个曾经距离滕飞多么遥远的词汇。
一切的起因源于八年前的一天。
作为战争孤儿的滕飞随着羊城逃亡的人流涌进了雪原。
在大路东方寒冷之地的冬季,想要不被冻死在凛冽的寒风中,除了要拥有一套保暖的衣物,还要拥有足以果腹的食物补充身体的能量。
三万人的难民最终只有少数的几百人成功的存活了下来,年仅八岁的滕飞来到了驼城,成为一名生活在下水道中的贱民,没有食物,****身体。
饥饿难耐下,在偷盗半根黑麦面包时被店主发现,并且将其吊在广场的栏杆上抽打的半死。
或许是天意如此。
一辆黑色的马车停靠在广场一旁,彻底改变了脆弱肮脏少年的命运。
有着洋娃娃一样可爱笑容的小女孩,从马车内飞快的跳下,拎着拖地的裙摆,跑到少年被吊起的地方。
护在将要晕死过去的少年身前,张开稚嫩的小手,如同一只愤怒的小母鸡护在鸡宝宝的身前。
“不许欺负哥哥,你们都是坏人,是大坏蛋。”
小女孩善良的眸子流下泪水哭泣道,“坏蛋,我要让爸爸将你们全都抓到大牢里。”
突然围观的人群让出一条同通道,人们用畏惧的眼神看向通道前的男子,这名叫做韩黎的男子,是城市保卫局的一名指挥官。
当时的他已经拥有吊死任何一名胆敢违背他意志的平民的权利。
“韩大人……”
面包店的老板跪在地上,哀求道,“是这个少年偷了我的面包,他是下水道里的贱民……”
“住嘴,不是这样的,他是哥哥,是我的哥哥!”
女孩高声反驳道,泪珠在风中呜咽。
韩黎极力的保住一名绅士该有的品德,牵过女孩的手,“诗音,该回家,妈妈在家里准备了一桌子的丰盛晚餐,盼望着咱们的诗音早点回去。”
“不,我不要,我要哥哥。”
女孩的回应很坚决,这是第一次拒绝父亲的提议。
韩黎看了眼吊在栏杆上的少年,温柔的对着女儿说道,“诗音,听话,那不是哥哥,哥哥已经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等到诗音长大了,就会重新见到哥哥了……”
男子红着眼眶,尽量去保持一位指挥官的严肃,望着女儿单纯稚嫩的小脸,内心却是痛的不能呼吸。
“她才六岁呀,上帝,为什么要让我的家庭遭受如此巨大的痛苦,源儿已经离我们而去,为什么你还要将这痛苦附加在她的头上。”
小女孩倔强的摇着头,指着少年,不停的喊着哥哥,白嫩的小脸上露出了疲惫的神色,双眼灵动却透着干枯的色彩。
拗不过女孩的坚决,韩黎只好命人将这少年送回了家中,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妻子对于少年的喜爱远远超出了他的预估,或许这就是母爱的伟大。
昏迷中的滕飞似乎感受到了来自天国母亲的温暖,而现实中,当韩黎的妻子蓝月凝将手掌摸搓在少年冰冷的面庞,眼神温柔而慈祥的说道,“源儿,这是我的源儿……”
从那是开始,下水道里少了一个难以果腹的饥饿贱民,韩家多出了一位异姓的小少爷,一个下水道中的贱民从此拥有了一个真正温暖的家。
思念拉扯着滕飞的回忆,站在一栋独立的大别墅前,望着窗子里不时走动的人影,他的眼睛再一次湿润了。
虽然外表看来还是瘦瘦小小不堪一击的少年,可不知从何时起,自身的改变随着年龄的增加而悄然无声的爆发着。
第一次击杀一头棕灰色的大老鼠,是在他十三岁的那一年
那一年也是隐藏在妹妹体内的病症第一次爆发的一年,这场爆发,险些要了九岁女孩的性命。
‘基因溶解’
伴随着剧烈疼痛和细胞坏死,她的生命无法延续到十五岁的年纪。
凭借家族的力量和驼城现有的医疗条件,远远无法挽救这种被称为死亡病毒的绝症,溶解细胞扩散,小小的生命即将凋零。
看到家人无声的哭泣,那一刻,滕飞暗暗告诫自己,不要让善良的母亲和慈爱的父亲陷入悲痛。
短短的五年时间,凭借着自己的毅力和决心,滕飞自学了医药药剂学、细胞遗传学、生物学和如何快速精准的猎杀野外的变异兽,更加学会了暗杀攻击韩黎的其他势力。
站在铁门外,滕飞微笑着看向清扫地面的工人,一名中年妇人拿着大扫帚正在打扫着寒风吹来的雪花。
“少爷回来了。”
这妇人似乎感受到背后的目光,转身抬起头欣喜道。
滕飞礼貌的点了点头,“胡婶,我回来了……”
这座占地一公顷的豪宅便是如今韩家的府邸,已荣升为驼城长老院长老一职的韩黎自然有资格住在这栋以逝长老的旧居内,按照驼城的法律接管这里的一切。
进入府邸,滕飞来到大厅内,宽敞而简约的大厅,只有棚顶悬挂的水晶吊灯散发着璀璨的光芒,电力极其贫乏的当今社会,能够拥有诸多电器设备已经是一件足以炫耀的事情了。
城内的平民家庭还在使用蜡烛照亮,更有甚者依然孤独的守在黑暗中苟延残喘。
‘踏、踏、踏’
高跟鞋落地的声音在滕飞的背后传来,身旁的胡婶眨巴着眼睛打着哑谜。
滕飞早已有所准备却依然配合着身后响声的动做。
一双柔软带着温度的柔荑遮住了他的双眼,清脆欢喜的声音传入耳畔,少女欢快的如同树梢上吟唱的黄鹂。
“猜猜我是谁?”歪着脑瓜将已经出落的略带曲线的身躯紧紧的贴在他的后背。
延续了千百遍还是没有一丝厌烦情绪的声音和同样一句丝毫没有技术含量的问话,配合少女独有的芳香,渗透少年的心灵。
这一刻,他的内心平静无比,暗自长出了一口气。
“活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