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蓝月凝规定的时间,兄妹二人竟然提前赶回了韩府,回行的路上,韩诗音竟自己苏醒过来,并用威胁的口吻对吴伯和警卫下了通牒,严禁将她今天的昏迷之事报告给父母知晓。
“哥,今天是怎么回事,花婆婆呢,我就是和她聊着天,突然觉得自己好困好困,婆婆的声音都像是天边的回响,之后,就不知道怎么了。”
靠在滕飞的肩膀,韩诗音茫然的说道。
“哥,我觉得现在舒服多了,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明天咱们还来城西的酒馆吧,我要找婆婆聊天,感觉她比我的老师要博学多了,好有趣。”
这几年在滕飞的介绍下,少女倒是见过花姑几面,在韩诗音的心里,婆婆虽然是个瞎眼的老人家,却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人。
“花姑走了……”滕飞沉痛道。
“怎么可能呢,刚才不是好好的,难道说,是……”
少女将老人的一番话联想起来,觉得自己似乎是错过了什么。
滕飞摸着少女的发丝,放在嘴边嗅了嗅,芳香的气息蔓延,心情转好了些,于是轻轻说道,“傻丫头,人老了,都会默默离开的,不论你有多么富有,也不论你有多么博学,最终都有走完一生的时刻。”
少女有些伤心,想到一个在自己眼下消逝的老人,眼圈发红,挤在滕飞的肩膀下流下了泪水。
回到府上,蓝月凝并未注意到警卫和吴伯的神色,只是高兴的看着精神百倍的女儿笑呵呵的说道,“不是说要和哥哥痛痛快快的玩,不到天黑不回家吗,现在天色竟然还没有暗下来。”
“妈,你是不是不希望我早点回家?”
韩诗音神情低落,撇着嘴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小脸也没有离家前的欢快。
蓝月凝朝着滕飞张着嘴,用唇语表现出夸张的动作问道,意思是‘怎么了?’
‘扑哧’
韩诗音被妈妈滑稽的表情逗笑了,“妈!你干什么呢。”
“当然是逗我们的宝贝开心呀。”
能够让韩长老的夫人,中心医院的主任医师拉下架子做滑稽的表情,也是有眼前的宝贝女儿可以享有。
“好了好了,我没有不高兴,只是今天遇到了一位熟悉的老人,可以她已经不在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们的诗音长大了。”
蓝月凝在医院中见惯了生老病死,对此也没有特别的感觉。
韩黎依旧忙碌了一天,很晚的时候才回到家中,三人一直等到男主人回归,才正式享用了晚餐。
“爸、妈,我分别给你们买了一件神秘的新年礼物,不过现在还不能送给你们,要等到新年舞会的前一天晚上。”
韩诗音放下手中的餐具讨喜的说道。
“什么礼物,告诉爸爸。”
韩黎听了女儿的话,迫不及待的问道。
“不告诉你,说了要到新年舞会的前一天晚上,现在是不会说的。”韩诗音拼命的摇着小脑袋。
“哈哈!”
“哼,真讨厌,我吃饱了,回房间分装新年礼物去了。”
说完话,少女吐着舌头跑上了二楼。
随后滕飞用完晚餐刚要离席便被韩黎叫住,“小飞,陪我吃完饭,一会有事儿到书房说。”
“哦,好的父亲大人。”
滕飞从新坐回了座椅上,将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蓝月凝看着丈夫平静的脸,心中的担心渐渐消散,“不是这兄妹俩闯了祸就好。”
一楼,很大的一间书房是属于男主人的办公用地,书架上整整齐齐的码放着古老的著作和一些图书馆也找不到的孤本书籍。
这里的书记大多是上一位主人搜罗而来的,摆放在书房内,显得整个别墅瞬间提升了一个档次,这就是古老的底蕴。
桌在壁炉前的沙发上,韩黎端着茶水,放在嘴边轻轻吹拂了平静的水面,抬头看着儿子平稳的坐在自己的对面。
有时,恍惚之间韩黎总会将他看做一个大人,似乎以他的年岁,很难做到处事不惊,风轻云淡。
“今天和诗音玩得开心吗?”
韩黎将话题的切入点定格在两人的出行上,显然从今天午后的事件中得知了什么。
“还算开心,诗音一个人呆在家里太久了,就好像笼子里的鸟儿一样没有自由。”
滕飞尽量用这个年龄阶段的少年语气去和父亲沟通,而并非是冷漠、血腥。
“去了城西?”
“恩,带着诗音随便走走。”
城西无数的目光下,滕飞当然不能矢口否认。
韩黎的脸上并没有要发怒的表情,而是耐心的说道,“偶尔去逛逛有趣的地方也好,不过尽量不要带着妹妹身处危险之中,哦,对了,听说你和霍凯旋起了冲突。”
滕飞才不管冲突的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不过还是低下了头,“对不起,父亲大人,当时我不够冷静,或许是哪一句话激怒了他,是不是霍家的人……”
“不……霍凯旋还无法影响到长老院的安排,况且不过是小子的玩闹,不当真的,我也是在临回家前听别人提起的。”
韩黎挥了挥手,并不在意区区一个霍凯旋的行为。
就算他是霍家的少爷,也没有真正的权利去和一位长老院的长老发生直接的冲突,再者说,霍芳芳和滕飞的婚事已成定局,不会有所改变的。
“给您添麻烦了。”
滕飞如同‘犯了错的孩子’。
韩黎话音一转,不在去提起午后的冲突,“我要说的不是这些,而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去城西,更不要带着诗音去,我不知道你通过什么途径认识了酒馆里的一些人,但你要记住,城西很复杂同样也很危险。
尤其是那间酒馆,它的背景十分神秘,更加可怕,我还没有决定是否去接触那些神秘的存在。
因此,我要求你发誓,再也不去做出危险的动作,你是我的儿子,一定要记住,韩家的未来需要你,不要做出让自己让家人后悔一生的决定。”
“知道了父亲大人,我以后不会去做危害到任何人的行为了。”
对于在这个问题上滕飞只能顺着韩黎的意思,毕竟他的初衷是保护自己,而暗中之事,滕飞也不希望家人知晓。
韩黎放下茶杯,起身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好,咱们出去吧,这次谈话,千万不要让你的母亲知晓,接下来的事,我会处理。”
“恩……”
父子二人离开了书房。
走上楼梯,韩黎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对了小飞,今天我和霍长老就你和芳芳的婚事做了些交流,他的意思是在芳芳成人礼上双方将这场婚姻敲定,你的意思如何,毕竟这是你个人的决定。”
“好的,男人总要娶妻生子的,女人也总要嫁人的,再说霍芳芳并不讨厌我,我也无所谓了。”
说出这番话,滕飞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房间。
看着儿子略显单薄的身体和亦步亦趋的背影。
“黎哥,咱们的擅自决定好吗,会不会给小飞以后的生活带来困扰?”
听到父子关于这场婚姻的对话,蓝月凝担心的问道。
韩黎叹声道,“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他好,长老院争斗的局面已经到了不得不出手的地步,在这种前提下,若是我有何不测,你和小飞很需要霍家人的庇护。”
做出这番决定,也是实属无奈,韩黎的势力还很薄弱,女儿又是不治之症最后的期限,眼看着纷争将至,他必须为家人做出万无一失的打算。
夫妻的谈话声音并不大,但若是仔细聆听也能够听到只言片语,滕飞望着窗外破碎的月光,心头不知泛起何种感想,或许他如今的选择是为了迁就韩黎的感受。
韩诗音的房间,少女背靠着木门,泪水打湿了衣襟,“哥,过了新年,你就不在属于我一个人了……”
少女白皙娇艳的脸上,布满了哀伤和不舍,倒在床头一个人孤独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