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气肆虐的黑夜,冷意逼人的山洞里,四娘格外认真地听着张松的陈述。张松那稚气未尽却又成熟日显的脸庞,布满了寒风肆意地雕刻的痕迹,此刻那脸庞上满是严肃认真。
四娘端详着自己儿子的脸庞,就如同是看着自己珍藏的稀世珍宝,心里充满了喜悦,对青萍与大村老的阴谋反而不是那么在意。
“事情就是这样的。”张松将偷听到的大村老与青萍的话跟四娘说了一遍,临末了又加了一句“大村老最是恶毒,故意说得不清不楚,败坏母亲的声誉。”
“这件事情我自己也有责任。”四娘向张松讲述了那天晚上的情形。
那天晚上四娘做好饭食以后,等到天黑张松还没有回来,四娘担心张松有什么意外,就关好家门外出寻找,她先是到了老铁匠的棚子里,发现不但张松不在,就连老铁匠也不见人影。
四娘这下急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就满村子乱转,凡是张松可能去的地方,她都去看看,然而还是没有见到两人的踪影。
正当四娘焦急万分的时候,为村老做饭的厨娘告诉她,张松与老铁匠都被大村老关押起来了。得知这个消息后,四娘就冷静下来,毕竟,张松与老铁匠暂时还没有生命之忧。师娘找到了郑公子,向他打听到了事情的经过。
听完了事情的经过,四娘绝不相信老铁匠和张松与张让的死有关,大村老之所以要把他们两个关起来,恐怕原因还是出在自己的身上,大村老肯定是想挟老铁匠和钟松以市恩图报。
四娘不想让大村老的阴谋得逞,她认真地思考了以后,返回了自己的家中,从藏得严严实实的一个小洞里面,拿出了一包药粉,就往大村老家里去了。
四娘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大村老母亲的房间,四娘给大村老母亲治病时常去那个房间。进了房间以后,正好大村老跟老太太都在,见四娘来了,老太太和大村老对视了一眼,老太太笑着说:“是四娘啊,这么晚了过来有什么事吗?”
四娘也笑着说:“走了那么远的路,我都口渴了,老太太,你让我先喝口水。”说完就倒了一碗水,把从家中带来的药粉冲水喝了。
喘了几口气,四娘接着对老太太说:“实不相瞒,老太太我不想活了,刚才我就吃了一些断肠草粉,如果不吃解药的话,一个时辰内就会死亡。”
大村老大惊失色,大村老惊呼:“你疯啦,为什么不想活了。”
老太太先是一惊,但看着四娘那镇定的样子,若有所思地说:“说罢,你摆这么大阵仗,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只要是合理的,我都满足你。”
四娘忙跪在老太太的面前,回答道:“我也没有别的要求,我只要求把老铁匠和松儿放出来,如果他们两个有什么意外,我是决计不能活的。”
老太太盯着四娘,沉吟了半晌。
“放了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如果平白无故的放了,那大村老怎么向村里其他人交待呢?他的威信何在啊?”
四娘只是跪在地上,没有说话。村里人都以为在村里说话算数的就是大村老,只有四娘知道,真正说话算数的,还是面前这位老太太。
“你是个聪明人,那我就直说了,你认我做母亲,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大村老自然不能把家人关起来。”老太太接着把头转向了大村老,“你意下如何?”
“一切全凭母亲做主。”大村老恭敬地回道,虽然他并不满意这个结果。
“一切就依母亲。”四娘也是个极聪明的女子,他知道老太太不可能再做更大的让步,适时见好就收。
张松向四娘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那老太太为什么会提出这个建议呢?”
“因为她一直病魔缠身,需要我医治,否则生不如死。即使有我医治,她也只能活个三四年呢。”四娘发愁道。
“砰,砰,砰。”门外传来敲门声,四娘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一边问道:“谁呀?”
“是我。”这声音是老铁匠的。
张松一听,跳了起来,赶紧朝门口跑去,喊了一声“铁匠叔。”
外面寒风更紧了,如同伺机作案的强盗,一打开门,它便猛地朝山洞里扑了进来。老铁匠用两只手抱着一个长长的包裹,走进了山洞,说:“这鬼天气,越来越冷了,看样子,不久就要下雪了。你们应该还没有休息吧,没有办法,只能这个时候来。”
“你手里拿着那些东西做什么?”四娘一边关上了门,一边问道。
“这是我上次答应小松给做的武器。小松,你拿去试试,是否合适?”老铁匠把手里的包裹给了张松。
张松激动地将包裹抱到了山洞的中央。这边四娘请老铁匠到桌前坐下,为他奉上了一杯茶。
老铁匠喝了一口,赞道:“四娘,你冲茶的功夫还是那么好。”
“多年来也没有什么进步,只是老样子,有什么可称道的。”四娘叹道。
“在这个环境下,能保持原来的水准已属极为难得了,还能奢求什么。”
“哇。”张松高兴地叫了起来,一柄长矛,矛身是木制的,光滑幽冷,矛尖泛着寒光,入手沉甸甸的,却又让人感觉刚刚好。另一把是短刀,刀柄与刀身融为一体,与长矛相比轻了许多,刀身狭窄,刀背略厚,刀刃锋利,放在眼前能感觉到它散发的寒意。
“喜欢吗?”老铁匠高兴地问道。
“喜欢。”张松兴奋地摆弄着两件武器,爱不释手。
“有一件事要跟你说一下。”四娘见张松手不停地摆弄两件武器,就把张松所说的事情向老铁匠讲述了一遍,“这段时间,你要小心一些,千变万化,他们的诡计还是从你与小松入手,这些天你们都小心点。”
老铁匠眉头紧皱,说:“我们还是尽早想办法逃出去才好,身处这里,时刻要防备他们的算计,防不胜防。只是我们现在也没有办法出去,村里看得那么紧。”
“那不如我们想想办法,教训一下王狼他们,以后他们就不会这么嚣张了。”张松提议。
“哦,那你说说,你有什么办法?”四娘听见张松这么说,问道。
“我想了想,大村老也好,王狼也好,不就是仗着自己武艺高强,人多马壮吗?我们也去拉些人马,练好武艺,就不用怕他们了。”张松严肃地说。
“虽然也是个办法,但是人马可不好拉,村里除了奴隶,其他都是他们的人,是不会被我们拉拢的,倒是奴隶中有几个人可以想想办法,但这也非一日之功可以凑效。”老铁匠想了想说。
“是啊,远水解不了近渴。”四娘叹气道。
三人都沉默下来,有点愁眉不展。
“也不要愁眉苦脸了,小松要练好武艺,练好了,最起码能防身。我教你的武艺这几天要重新练习起来。”老铁匠安慰四娘与张松道。
“我一直都练着啊。”
“不是跟你说受伤那几天不要练习吗?练了伤身的,你过来我看看。”老铁匠紧张起来。
经过一番仔细地查看,老铁匠神情奇怪问道:“你是否还练习过其他什么?”
“是啊,我从梦中学了……”张松把那八个动作跟老铁匠说了。老铁匠听了后,半天没有出声,只是惊奇地看着张松。
张松被看得有些发毛,心里忐忑地问道:“铁匠叔,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如果有问题的话,以后我就不练了。”
“没有什么问题,你应该接着练。我只是惊奇于你有如此好的运道,居然可以从梦中学得如此好的功法。”
“可是,你跟母亲不都说梦里的东西都是假的吗?”张松调皮地问道。
“是真是假,我还辨别不出来吗?你这孩子,故意调皮是不是?”老铁匠不以为意道。
四娘在一旁没有说话,对于老铁匠这方面的见识,她从来就没有怀疑过。
“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小松要把武器藏好,只能在晚上没有人的时候拿出来练习,这几天你先熟悉一下武器,过几天我再来教你。”说完,老铁匠就起身离开。
老铁匠离开后,张松与四娘也就上床睡了。
……
“砰……砰,砰……砰。”
半夜,山洞门口传来微弱的敲门声,但只是响了几声就不再响了。
“谁呀?”
张松被惊醒了。
四娘早已起身点燃了火把,谨慎地走到了山洞门口,正出声询问。
“等等,母亲。”
张松区急忙出声制止,一骨碌从石床上爬起来,外衣也没有来得及穿,摸出昨晚藏好的长矛,快步地走到山洞门口,站好位置,严阵以待,然后向四娘示意拉开山洞门。
四娘见张松已经做好了准备,就向张松示意,猛地拉开了山洞门,随着山洞门的打开,四娘也站到了山洞口的一边。山洞门口空荡荡的,并无人站立,只有那棵大树还在静立着,洞外的夜空只有稀疏地几点星星。
张松与四娘小心翼翼地跨出山洞门口,分别向山洞门口的两边寻去,四娘把火把照向地面,猛然看到一人躺在地上,惊呼:“是他!”
张松警觉地靠了上来,一看,也惊呼:“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