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内。
宽敞的正殿列了两排长桌,桌上摆着各种珍稀果品和美酒,桌旁坐满了人,都是些年轻的贵族子弟。为首处正中央的桌子旁坐着一名二十六七岁青年,面如冠玉,英朗俊雅,长发轻束,丰神如玉,其身上穿着紫金长袍,上面谁绣了一条在大海中翻滚的青色四爪大蟒蛟,栩栩如生。
四爪蟒龙袍,标准的太子打扮,此人正是大秦王朝的太子——秦昊。
秦昊左侧的长桌上同样亦是一名二十六七岁的青年,一身淡金色长衫,气宇轩昂,衣上有麒麟花纹。这人自然就是大汉王朝的皇太子,刘燑。
刘燑下首处是大汉王朝一起过来的使臣和大秦的一些年轻贵族大臣的子弟,五皇子秦皓和八皇子秦治等人亦在其中。
“呵呵,燑兄,今天这个宴会可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咱们喝酒论事,不议国体,不论利益,只叙私事,来,我敬燑兄一杯。”秦昊举杯。
“呵呵,昊兄客气了。干。”刘燑亦举杯,一饮而尽。
“哈哈,好酒,香而不腻,醇而不散,入口留香,浓烈如火,让人回味无穷,好酒,果然是好酒。”刘燑大赞。
“呵呵,燑兄果然是识货之人,这可是上等卧龙醉,用上等龙牙米酿造,经过九九八十一道工序,九蒸九酿,每年产量不足百坛,大都在皇宫里呢。父皇每年才赐我十坛……”
“哈哈,如此好酒,那我可要叨光了。”
“哈哈,燑兄别客气,酒虽然珍贵,但怎比得上咱们的情义呢?燑兄尽管喝,不醉无归。”
“好,不醉无归。”
两人客套几句,秦昊又道:“听闻燑兄对牛肉情有独钟,今天这全牛宴可是为燑兄特意准备的,燑兄可要试一试我大秦顶级厨师的绝佳手艺哦……”
说着,拍了拍手掌,对外面叫道:“上菜!”
命令传出,一排排俏丽侍女端着各式菜肴鱼贯而入,一阵阵牛肉香气漫延开来。
这次全牛宴以牛肉为主菜,水煮牛肉,清蒸牛肉片,甜酸牛腩,麻辣牛肉……各种各样。烧、炒、爆、焖、炖、蒸、煮、拌、烤、炸、烩……酸甜、酸咸、咸鲜、咸甜、甜味、苦味、原味、清淡、五香、鱼香、葱香、蒜香……五花百门,配合着各种配菜调料,气香味俱全。
菜肴全上,然后又有乐师舞姬入殿,悠扬的音乐传出,翩跹的舞蹈荡起,众人相互客套,开始动箸。
欢笑声,劝酒声顿时传遍了整个大殿。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这些都是年轻人,很快就相互熟络起来。相互调笑议论,谈论着彼此间的趣事。宾主尽欢。
“咱们大秦厨师的手艺,燑兄可满意否?”秦昊举杯问道。
“哈哈,不错。气香味俱全。”刘燑笑道,夹起一块切成薄片的牛肉放进嘴里,“而且没想到你们这里也有如此出色的解牛手……”
秦昊一怔,愕然道:“出色的解牛手?”
看到秦昊表情,刘燑反而愣了下,说道:“这出色的解牛手,不是昊兄你请回来的?”
秦昊一脸迷茫,问道:“燑兄此话何解?”
看他表情似乎不是造作,刘燑怔了下,随即笑道:“呵呵,昊兄府上有一名解牛技术出神入化的解牛高手,恐怕燑兄还不知道吧……”
刘燑说着,夹起一块牛肉,继续道:“我是个喜欢吃牛肉之人,所以对这个门道略有心得,如果没猜错的话,我手上的这块牛肉应该是从牛脊里取出来的,而且,这片牛肉可是整片切下来,不伤及纹络一分一毫,如此解牛技术着实少见。
要知道,牛脊里的肉块纵横纠结,只有解牛技术极其高明的人才可以理清其中脉络,切肉之时才能够分筋络而不伤质肉。寻常解牛手可做不到这一点。”
“哦。”
秦昊点头,夹起一块牛肉,端祥了一会,但怎么也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来。说道:“一块普通牛肉而已,但为何我却没有看到其特别之处?”
刘燑笑道:“昊兄一心国事,自然不像我一样喜欢钻研各种美食了。呵呵,其实吃牛肉里面也大有学问。除了厨师,这个解牛的人同样有着莫大的干系。
首先,牛肉必须新鲜,最好就是在牛还没有完全死透之前把肉切割下来。因为牛一旦完全断气,血液便不会再流动,肉质会变得僵硬,虽然这变化对普通人来说关系不大,但精通此道之人却能清楚感觉出来。影响口感,未免美中不足。
所以,在牛完全断气之前将牛肉割下,动作必须要快,这是保证肉质鲜嫩方法之一。
其次,因为牛肉里面的血流没有止住,下刀之时如果破坏了肌肉结构,伤及微细血脉,会让肉质内积聚淤血,这点虽然看似微不足道,但对于一个真正品尝牛肉的人来说,这点瑕疵也是不可取的。所以真正高明的解牛手能够顺着肌肉块之间的隔膜下刀,不伤肉质而顺利切下肉块。
要做到这两点非常困难,除了对牛的身体极为熟悉之外,刀法亦需要非常了得。我也是个好牛肉之人,府上养了不少高明的解牛手,但真正能但到这两点的,仅一人而已。”
“呵呵,没想到杀个牛也有如此门道,我确实孤陋寡问了?”秦昊大感兴趣。
刘燑道:“当然,各行各业内均有其学问,美酒如此,美食自然也是如此。正如某些好酒之人,只要稍微闻一闻酒味便能分辩出酒的产地,年份,酿造材料等信息。其实牛肉亦是同一个道理。因为喜爱,所以才会对这方面特别留意。
我府上有个叫‘丁’的解牛手,他的解牛技术可是第一流的,我花了不少代价才把他请到府里来,只可惜他年纪大了,这次出行可没能把他带来,就连我父皇见了,也赞了一句‘庖丁解牛,神乎其技’。”
“呵呵,这等奇人,没能见识一番,实在可惜。”秦昊叹道。
刘燑道:“下次你来大汉作客,我让昊兄见识一下他的解牛技术。”
秦昊笑道:“哈哈,如此甚好。就不知我府上这个解牛手,比之你的那个‘丁’如何?”
刘燑道:“呵呵,这不好说。我还真没见过有人比‘丁’的解牛技术更厉害的呢。”
秦昊点点头,突然转头道:“来人!”
“殿下!”
一侍卫应声而出。
“去把负责这次宴会的厨师和解牛手都叫过来。”秦昊吩咐。
“是!”侍卫退去。
秦昊转头对刘燑道:“呵呵,小小的解牛里都有这么多学问,我倒要看看府上那个解牛手有何特别之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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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庖:厨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