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一住就是半个月,杨依薇只是脚伤较重,现已无大碍可以回家养着了,跳舞是不行,穿穿文化鞋散散步都没有问题了,今天出院,付诗旋的看护工作也到此为止了,程博斯一早就命人送了合适的衣服鞋袜过来,可谓是细心的,自从醒来那日之后,他再如人间蒸发一般,只是玫瑰花每日都有新鲜的送来,并会附带一只精致的玻璃瓶子,她出院这天,已经有十个瓶子的干花了。
这十个瓶子比过去四年送的干花还要多,只是因为程博斯知道她喜欢被人关心,因为这次住院几乎让她与外界断了一切的联系,直到她出院都没有人知道她曾住院的事情,他当然有为她准备了新的手机,好像他理所当然应该做的事情似的。
杨依薇打了电话回公司才知道,有人替她请了假,所有人都以为她去了渡假,因此也没人替她担心,倒是有些感情好的让她记得带礼物,小艺就更加,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她嘟起嘴的表情说“依薇姐,太不够意思了嘛,玩到现在才打电话来”
而云海均的口吻与小艺的基本如出一辙“天鹅,你这朋友当的太不够意思了,人间蒸发都蒸国外去了,还好是被简湛寒拐跑的,换了别人我就急了”
是,真的去旅行了一把,飘洋过海跑到一个不知名的荒岛,弄的伤痕累累之后回来,与简湛寒是进是退她已经无法分辩了,倒是因为在岛上说的一些话,她再没勇气主动找他,而他与肖百合大概很好,她仍然什么都不是。
事实上,因为付诗旋,因为那些玻璃瓶里的枯色玫瑰,她的心顾不得想起简湛寒,她与BOSS之间,仍然存在一些暧昧的色彩,这种暧昧大概是因为彼此心里都有彼此。
按照着付诗旋给的地址,她出院后的第一件事是去找他,她的目的也许是为了清晰自己的心,但带着对他的感激,哪怕死都是乐意的,何况做他的女人?她当然只是要问他,到底想怎么样。
杨依薇似乎带着一颗偷窥的心,虽然没有一道紧锁的门挡在她的前面,可是,她并不想大声问有没有人在,她真的想悄悄的看看他的生活,认识了BOSS四年,他就如一个神秘的魔法师,任何时候她需要他便出现,而她对魔法师敬之慕之却无从所知。
家里没人,花园里的大门是敞开的,她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花园里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子,不知道什么价格,但是看标致就知道价值不菲,她有注意到,花园里面有一个专门的车库,车子却是随便停放的,因此她肯定他在家里。
她是不请自来,她五指攥着包包带子,一步一停留的,如欣赏艺术品一般看着屋子里的东西,屋内的地板全铺了灰色花纹地毯,将她原本就很轻的文化鞋的声音压的发不出一丝的声响,一眼望去,黑白相间的搭配风格尽显大气,有黑色的花瓶搭配白色的百合,如此简单的装饰像不曾费心思,却又让人有说不出的高雅感觉。
白色花纹的墙壁挂满了油画,同为艺术品,那是另一种感觉,最近她真的欣赏了太多的好房子,一个个全部风格独特,都是品味之人,随后她欣赏到了家具,目光却落到了茶几上,满满的玫瑰花瓣,花瓣上还有晶莹剔透的水珠,一颗颗如泪水一般,看到这些,她的心禁不住的感动。
沿着黑白相间具有强烈现代感的扇形楼梯上去,她仍然没有碰到这个屋子的主人或是工人,从花园到屋子,一路畅通无阻这并不像是一个高级别墅的作风,正在想着,屋里传来一些声响,或者说,是凄厉的喊声。
二层一个大大的客厅,杨依薇顺着声音去找,自然不会注意装横怎么美轮美奂,艺术效果如何精美,越过客厅走了一条挂满壁画的长廓,直走进这间书房,而那些咄嗟叱咤的声音,气竭声澌的凄喊正是他们发出来的。
杨依薇在门口时便被眼前的景象吓的目瞪口呆立在那里,一个男人满身大汗,捂着自己的手臂弯腰昂头冷冷对着,见程博斯望着门外神色有异,立即以更近的距离为优势,在程博斯在短暂的发愣中将杨依薇拖到自己身前作为人质。
她只觉她的脖子被勒的很紧,她都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程博斯脸色铁青,那个男人刚刚被他砍了一刀,大刀都还在手中滴血,他不敢轻举妄动,杨依薇在那个人的手里。
一只受伤的野兽仿佛抱住了他在海中的浮木,只见他双眼发光,拖着杨依薇一步一退,口里喊着“别过来……你过来我就掐死她……”见程博斯为他手上的女人而紧张,他居然有些嚣张,狰狞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杨依薇只得昂高头,她的眼神一直看着程博斯,她似乎不懂得害怕,程博斯与他们隔着三两步,他不敢靠近,但还是紧跟其后“放了她……我让你走!”
“哼,放了她我还有机会走?”男人有些心动,但还是犹豫,他看着程博斯紧跟的脚步有些紧张,但又因为手上有张王牌而侥幸,他仍然拖着杨依薇一步一退,他想,最少可以让这个女人送他一程,他加快了步子开始下楼,倒退着下。
“放了她……你走!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程博斯冷静的说,他的眼神分明有担忧,但他很镇定,为表示诚意,他举高了手里的刀丢到地上只听“哐啷”一声刀直直落在楼梯栏杆上,掉了下去。
那个男人不理会他的最后一次机会,手掐着杨依薇的脖子,可能是过于紧张不自觉又加大了手的力气,只听杨依薇忍不住咳着,呼呼困难,程博斯脸一冷,一手扶过护杆,借力身体前倾,侧翻一个飞腿踢向那个男人的脸颊,他的手随即被程博斯抽起,一扭,只听见一声骨折,痛的抓着自己的手又止不住倒地的惯性硬生生从二楼翻了下去,程博斯一手拉起杨依薇,将掉在护栏旁的那把长刀一踢,“抽抽”一声齐齐准准的插进那人的胸口。
杨依薇落入他的怀中,她的灵魂似乎脱离肉体飘浮在外了,她保持着瞠目结舌的表情,直到程博斯将她带进他的卧室里。
她坐在床边,心跳几乎是从静止后悄悄恢复跳动的,然后越跳越急促,跳的心脏就快要蹦出体外,刚才那一暮才让她全身开始震颤,她呆呆的看着程博斯问“那人死了吗?”
程博斯还来不及回答,外面有如拆天般混乱,听见有“噼里啪啦”“嘭嘭”“啊啊”“哐哐”等等的声音,似乎外头正在上演真人动作表演,只听声音可想而知的剧烈,程博斯脸色一沉,朝门外望了一眼,又看着依然惊魂未定的杨依薇,今天刚巧这里出了一些情况,不能避免的打斗,外头的兄弟已经打了起来,他并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根据判断敢跑到他家里来砍人恐怕都是不好对付的高手。
他扫视了一眼卧室,唯一的藏身之处就是画壁后面那间暗室,他不能让杨依薇受到任何的伤害,他几乎没有作过多的考虑,按下按扭,壁画卷卷升起,暗室之门打开,他将杨依薇推了进去“不要怕!你先进去等我……”
话音刚落暗室之门缓缓关上,她伸手想要拉住程博斯,他却已转身,门缝中看到,他从床底摸出一把手枪,她的心提到了嘴边,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双眼目送着他冲出卧室,而暗室之门也彻底与外隔绝了。
她僵在门口很久,直到有意识的感觉到自己是安全的,她才环顾四周,她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她像站在一个天牢里,全屋昏暗的连地板的颜色都看不清楚,只是不远处似乎有一盏小灯,她摸着墙一直扶过去,她的心紧张加速的运动,沿途连自己极力屏住的呼吸声都清清楚楚。
“哗啦哗啦”粗的铁链拖到地上的声音,一下一下,越往灯的方向靠近声音更沉闷和恐怖。
“哗啦啦”又一下,连续又响一下,杨依薇似乎能感觉到铁链的重量,她是非常胆小的,她愣躲在墙角里好一会不敢再上前一步,而粗铁链的声音也并没有中断过,仍然断续,断续的进行着,有时还听见有人“喝”的一声,似乎跟铁链做斗争,极其痛快的声音传来“哈哈”类似这样发疯的笑声,听的杨依薇一阵阵的毛骨悚然。
杨依薇不自觉的抱紧自己,缩在墙角下,她已适应了暗室里的光线,那盏昏暗的小灯反射回来,她能看到黑黑的地板干净的反光,好一阵之后,那些声音在耳边已形成麻木,她稍稍转过头去,透过灯,她看到一个男人,头发篷乱长到了脖子,长长垂下挡住了模样,手脚已被捆绑,黑色的粗如手指的铁链牢牢的固定在他的身上,如十字架上的耶稣,他拉扯着脚下的铁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