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只是只猫。”姚立非赶紧安慰佳人,顺便向孔子西的方向使了个“干得好”眼色。可惜孔子西看不见,因为她正骑在容易身上,两手扼住他的脖子,脸色青白,胸口不住起伏,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恢复过来,看着他冷冷道:“为什么要吓我?”
“这个纯属无意,嘿嘿,夫子美人,你要在我身上呆多久?虽然我很喜欢这姿势。”
孔子西对他的调戏已经免疫,两手在他的肩膀上一撑翻身而起,面无表情地继续看前方两人的互动。
容易把下巴搭在她肩上,和她的目光保持平行,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这是要给他们做媒?”
“要你管。”她没好气地说。
那厢娜娜已经搀扶起“虚弱”得“奄奄一息”的姚立非,两人一起走向医务室,被确诊为无用的绷带在原地打了个圈,凄凉落地。孔子西快步跟上去,不忘拾起胶带往包里一塞。
相比起她弯着腰的偷偷摸摸,容易则是光明正大地走在她背后,场景搭配颇为诡异。这时一道白光闪过,她的瞳孔骤然扩散,脚一软跌坐在地上,身体不停颤抖,半晌才机械地转回头,看见容易肩上坐着一只手掌大小的白猫正在舔爪子。
“你离我远一点,立刻!马上!”她飞快退离容易十步以外,苦大仇深地盯着优哉游哉的白猫,嘴唇还在打颤。
容易翘起嘴角,摘下眼镜架在小猫脖子上,小猫就用毛茸茸的脑袋蹭蹭他的手心,“喵喵喵”地撒娇。
孔子西见状松了口气,她小时候被一只白猫抓伤过小腿,那只猫特别肥,平时看起来温驯敦厚,陌生人一靠近立刻亮出牙齿和锋利的爪子,幽绿幽绿的瞳孔直勾勾盯人的时候就像在看毫无生气的死人。
“哈哈,东西你把我的夫子美人吓坏了,赶紧赔礼道歉。”小猫闻言停下蹭手的动作,脑袋一歪,冲孔子西细声细气地叫起来,就像婴儿的哭声。
孔子西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尝试着把手放在它的脑袋上。它不仅没有反抗还友好地蹭蹭。孔子西瞬间母爱爆棚,将小猫按进怀里使劲蹂躏。容易眼巴巴看着小猫一次次挣扎着从孔子西两胸之间冒头又被重新按回去,咂咂嘴,好羡慕啊。
好在孔子西还没忘记任务,很快放开小猫,小猫一获得自由立刻跳回容易肩膀,缩成一个团子在他的肩窝处瑟瑟发抖。孔子西嘿嘿一笑,伸手拍拍不住颤抖的团子。
把妹第一步——将自己虚弱的一面摆在妹子面前,利用妹子的同情心迅速拉近两人关系。
为了保证谎言不被揭穿,孔子西先一步来到医务室,将值班医生打发走。然后穿上护士服,罩上口罩,拿出化妆品对露出的眼部稍作修饰,一个崭新的小护士诞生了。又把白大褂往容易怀里一塞,催促他快点换上。
两人整装完毕,门刚好被推开。姚立非将大半个身子都搭在娜娜身上,娜娜不停问他“会不会很痛?”、“能不能再坚持一下?”粉红泡泡四溢。
孔子西用力一捅容易,容易嘟囔了一声,笑容满面地迎上去道:“这位同学怎么了?快扶到床边我来仔细检查一下。”
娜娜急得拉着容易的手哀求道:“你快看看他吧,他快不行了!”
姚立非哪里敢让医生看,干巴巴笑道:“我好很多了,医生,有没有心脏病吃的药?我吃了就没事了。”
“这位先生,你不能对自己的病情持敷衍态度,我会根据诊断情况来为你开药,这样才能保证治疗效果最优化。”容易上前一步,作势就要诊脉。姚立非将孔子西的理论活学活用还举一反三,立刻躲到娜娜背后抱住她的腰哀声道:“娜娜,我从小最怕的就是医生,我就吃药好不好?”
娜娜听着他带有撒娇的磁性嗓音,只觉得一颗心都碎了,“好,我们就吃药。医生,麻烦你把药拿来好不好?”
容易挑挑眉,点头,转身去拿药。姚立非刚松了口气,就见医生抱了几十瓶药晃啊晃地晃到他面前,他咽了口口水,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就听医生道:“既然你不让我诊治,就请告诉我你的心脏病是紫钳型心脏病还是非紫钳型心脏病,如果是非紫钳型心脏病的话是属于动脉导管未闭、心室间隔缺损、心房间隔缺损还是肺动脉狭窄?最好能把你的病历给我看一下,我才好根据病情计算药的剂量。”
他听得云里雾里,见娜娜投来关切的目光,咬牙道:“第一种!”
容易点头,把一怀的药全部放到玻璃桌上,发出“噼里啪啦”的碰撞声,又转身走了,回来的时候拿了一根超粗大针筒,透明的药液在针筒里摇晃。姚立非和娜娜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娜娜,我没有那么严重,快带我走。”
“好好,我们快走!”
容易身子一晃挡在两人面前,口罩下的嘴角咧到最大,声音闷闷地传出,“乖乖坐回去,不听医生话的孩子不是好孩子,把病治好了痛痛就都飞了。”
姚立非苦于自己是伤患人士,不能拔腿就跑,这时娜娜又劝他说:“还是扎一针吧,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病好了我带你逛学校好不好?”
虽然条件很诱人,但是过程还是接受不了啊!他一边后退一边在心里大叫:孔子西,你TMD的跑哪里去了?不是说好了一条龙服务的吗?怎么中途就掉线了,把他一人留在水深火热之中……
“先生,请你配合我们的医生。”身后被一堵柔软的墙挡住,他一个激灵,两个手肘就被架起,被强行拖到病床上。那个硬邦邦的女声又对娜娜道:“这位同学,他是你男朋友吗?”
姚立非一怔,立刻忐忑不安地看向娜娜,谁知娜娜毫不犹豫地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他神色一黯,沉默下来。
孔子西也奇怪娜娜的反应,就算不是男朋友,她那么崇拜姚立非听到这话也应该羞涩一下才对,怎么会这么干脆呢?疑惑归疑惑,她还是扮好本职角色,硬邦邦道:“那就请你先出去,我们要为这位先生打针了。”
娜娜立刻红着脸退出去。姚立非翻了个身坐起来,低着头沉闷道:“我没病,你们不用麻烦了。”
两人眼角一挑,对视一眼。
“张医生,麻烦你把他按住,我来脱裤子。”
容易不甘不愿地按住姚立非,姚立非还没从伤情中恢复过来,就感觉皮带一松,裤子被往下拽,立刻吓得“哇哇”大叫起来:“我都说了我没病,你们赶紧放手,我要叫了啊!”
孔子西的手一顿,面无表情地硬邦邦道:“每一个不想打针的人都这样说,就像醉鬼从来不说自己喝醉了,精神病人从来不承认自己不正常,乖乖别动,扎一针就好了。”
姚立非来不及伤春悲秋,吓得拼命挣扎,惨叫声堪比猪嚎,门外的娜娜听得心惊胆战,下定决心以后说什么也不来医务室了,真是太可怕了。
最后针还是没扎成,因为裤子还没拽下来就被容易拉住了。他趁她不注意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轻笑道:“小色女。”一把拽下她的口罩。
姚立非看清护士小姐的脸,先是一愣,立刻怒从心起。当初表妹说孔子西这个女人是多么多么恶毒狠辣他还不相信,只认为是女人的妒忌心作祟,现在才知道原来是他误会表妹了。这个女人岂止狠毒,简直是色魔,扒他裤子就算了,还当着第三人的面!
孔子西干笑两声,一脚踩在容易脚上,疼得他桃花眼眯起,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瞅着她的目光凄凄惨惨戚戚。
“我这不在试探娜娜的反应吗?”她迅速转移话题,“看来她对你只是崇拜,完全没往男女朋友这方面想,我们得实行计划二。”
娜娜在门口踱来踱去,终于听到姚立非的呼唤,一个箭步冲进来,泪眼汪汪地看着他道:“你好点了吗?”
“嗯,我已经没事了,就是还有点虚弱,咳咳!今天真的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说不定就默默无闻地死在学校一角……”
娜娜急忙捂住他的嘴,“呸呸呸,不要乱说话!好了就好。”
姚立非的唇贴着她的手心,笑得跟狐狸似的,突然道:“麻烦你把桌子上的报纸拿给我好不好?”
娜娜以为他要看报纸,就依言拿来,还好心地摊开。不料他一接过报纸立刻撕成两半,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医务室回荡。娜娜睁大眼睛,大约没想到自己好心好意的竟然这样被糟蹋,眼圈立刻红了,呆呆地站在原地。姚立非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随着一声声尖锐的撕裂声,报纸彻底变成碎条,最后被他揉成一团。
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刻,突然,“噗”一声,一束漂亮的玫瑰凭空出现在他手里。
把妹第二步——运用技巧性手法打动妹子的心,最好的方式就是小魔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