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初过,南方已是春暖花开,冷冽的寒风却仍在北方席卷。茅山是中国著名道教名山,上清派发祥地,道教称之为“第八洞天,第一福地”。
初春时节,状若鹅毛般的大雪下了几日,终于停息了势头。天空已然放晴,银装素裹的茅山被积雪笼罩,山间松柏错落有序,偶有惊鸟飞起,溅得松柏积雪耸落一地。
茅山山脚下金坛县的村民议论纷纷,原因无他,茅山上乾元观里人称老仙师的孙女考上了燕京大学,听说还是一个高考女状元。
这可了不得,在上世纪八十年代那可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金坛县的孙县长听闻以后也是赶来慰问,发放补助金。生性淳朴的乡里乡亲都来上门祝贺,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道贺声热闹非凡。
春见山容,夏见山气,秋见山情,冬见山骨。
相传汉元帝初元5年(公元前44年),陕西咸阳茅氏三兄弟来茅山采药炼丹,济世救民,被称为茅山道教之祖师,后齐梁隐士陶弘景集儒、佛、道三家创立了道教茅山派,曾引来诸多文人墨客留下诗篇。
1938年9月,日寇扫荡茅山,焚毁了90%以上的道院房屋。"特殊时期",茅山道院又遭损毁,建筑物多已颓废,只剩一间偏殿乾元观得以保存。
老仙师白眉垂耳,双鬓飘胸,真实年龄亦无人知悉。村中有古稀之人谈其年少时看到老仙师便是这般模样,耳不聋眼不花,走山路依然健步如飞,一直未曾有变。
老仙师与人和善,一身医术精湛,济世救人从不收人钱财,只在门前放一柳藤筐,被医者凭心而为,从不多问,深受村民崇敬。
其孙女是在门前的柳藤筐中捡到的,不知父母何在,既然无姓,从柳筐而得,茅山有云曰女道媚为灵,男道瞳为天,那便叫她柳媚吧。就这样,一老一少在这乾元观中生活了下来。
落日西陲,夜幕逐渐来临,前来道贺的众乡亲也已下得山去,老仙师对着正在收拾房舍的柳媚说道:“媚儿,不要忙了,明天你就要去开学了,今天早点休息吧。”
柳媚看到须发皆白的爷爷,一股酸楚涌入心间:“爷爷,我不想去上学,您年纪大了,我要在家伺候你。”
老仙师闻言哈哈大笑:“乖孙女,你看爷爷老的走不动了吗?傻丫头,你进屋来,爷爷有事情要交代。”
老仙师说完进屋,脚尖一点,便纵身跃上房梁,取下来一个古朴的檀木箱子。
老仙师颇有深意的看着柳媚说道:“丫头,自从我将你从柳藤筐中抱回来,已经十七年了,你现在已经长大了,明天你也要走了,有些话也是时候告诉你了。”
“你知道为何从你三岁开始,我除了教你习武之外,为什么每天早晨还叫你练的那种奇怪心法吗?”
“孙女不知,爷爷,那是为什么呢?”
老仙师喝了一口清茶后,徐徐的说道:“我在你很小的时候就用灵珍异草给你淬炼身体,教你修炼乾元心法,就是为了给你开灵魅眼。”
“灵媚眼?爷爷,那是什么?”
“灵媚眼,亦称阴阳眼,又称灵瞳!茅山秘术有云:灵媚眼,以目媚人,察灵观气,辨气运,洞心机。丫头,你有七颗痣在你的额头,此为头顶七星,乃富贵天像,在古时可位及天后,富贵妙不可言。你心底善良,将来踏入仕途必能造福一方百姓,然而仕途险恶难免受小人所害,不可不防。所以小时候我便教习你内功心法,现在你已有所成就,只差最后的开眼,即可达成所求。”
柳媚也接受多年的现代教育,知道爷爷是茅山派的传承之人,但是对于灵媚眼这种从未听闻的奇谈,却是不知道作何感想。只是一时不知怎样问答爷爷,一时陷入了沉思。
老仙师看到柳媚一时无话可说,便到厨房将饭菜端来:“丫头,别想了,今天乡亲们送来不少山珍,咱们先把饭吃了,等一下我会仔细对你讲解。你去银杏树地下酒窖把我酿的蜂王药浆抱出一坛来,今天和爷爷好好的庆贺一下。”
柳媚一听笑不可言,爷爷的蜂王药浆那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轻易都不会拿出来喝,上一次喝还是去年金山村金宝老爷爷过99岁生辰的时候,同爷爷去祝寿时带去一坛百花酿,爷爷只给喝了一杯。今天爷爷倒是难得大方一次了,太好了。
饭桌上摆放的是村民送来的山珍野味和腊肉,柳媚又去摊了几个荠菜鸡蛋饼,再加一个野山菇汤,虽然简单朴素却也比平日奢侈了许多。
打开酒坛一阵酒香扑面而至,使人精神为之一振。置酒高堂,悲歌临觞。人寿几何,逝如朝霜。
柳媚先给爷爷斟上一杯,又给自己倒上,然后双手举杯恭恭敬敬的对爷爷说:“爷爷,您从小把我养大,又教我练武习文,丫头真不知如何报答您的恩德,此时唯有以酒相敬,愿爷爷身体平安健康长寿……”说着已经面带梨花,泣不成声了。
老仙师闻言大笑:“丫头,你今天何故,缘何也做此小儿女状,平时的巾帼英豪气概哪里去了?来来来快喝酒吃菜。”说着端起酒杯同柳媚一饮而尽,看到柳媚又要给他自己添酒忙说道:“丫头,只此一杯,你不可再喝了。”
见到柳媚一脸迷惑的样子,老仙师接着说道“此酒之秘方是本观祖师爷传承下来的,采蜂王百花之蜜加上贵重药材用寒冰雪水酿制而成,性极寒。此酒虽不能起死回生,但可治百病延年益寿,就是爷爷我这把年纪每次也只可饮三杯,虽然你体质同旁人不一样,但切记也不可多沾。”
柳媚从小与爷爷在一起,从未听爷爷讲起他自己的往事,连爷爷的年龄也始终是个谜,见爷爷高兴就问道:“爷爷那我们是茅山派吗?祖师爷又是是谁,您今年到底多大年纪了?”
“丫头,真正说起来我们是属于茅山派。我没有讲过,你不清楚门派的来历很正常,你把那个檀木小木匣拿过来,今天爷爷将事情全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