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城墙悬挂着金十字的旗帜,安洛克公爵领南方最大的城市这刻汇集着整个南方最精锐的兵力。罗兰骄傲的立在尖利的塔楼上,凝视他所拥有的一切,
激动万分的牧师在行列中穿行,这也是他们的战争,作为安洛克公爵领唯一一个还对天国保持敬意的地区,一旦成功击垮北方的势力,那等待他们的将是在安洛克公爵领的新一轮扩张。
镶金边的旗帜在空中挥舞,城墙内外身着银亮盔甲的士兵扬着脑袋瞻仰他们心目中的王者。健壮的马匹在空地上打鸣,强健的骑士肩扛胜利的旌旗,他们将化作钢铁的洪流,然后将北面所有的部队都推平。
“这个世界失去了正义!”太阳神般的男子如雕塑般耸立在数十米的高塔上,洪亮的声音一个字不差的落入戴着翎羽头盔的骑士耳中。
“光明不再!正义不再!公正不再!你们想要的一切都不在了!曾经我们拥有着贯穿大陆的荣耀,将奸佞之徒钉死在十字架上,将**掳掠之人放在火堆中炙烤!而现在我们却成为了被人掳掠之人!”
南方所有的贵族都汇聚在乌鲁克城下,大的、小的、破产的,几乎所有接受过册封的人站在了这座城下。数百年前他们在这接受册封,而今日他们将在这里誓师北进。
“不事劳动者骑在贵族的头上,油嘴滑舌者站在权利的锋头!当年我们将正义的长剑刺入背德者的咽喉,今日却因为欠下的可笑利息而落魄流离。”
如同刺破胸膛的利刃,这就是贵族们的现实,骤然繁荣的商业将整个西海岸全面洗牌。而位于内陆的南方则享受不到大范围商业化的成就和利益,相反的大批量的贵族被回乡的商人兼并,高利贷和远道而来的奢侈品,如同毒品般的将这些南方贵族统统榨干,然后瘟疫般的扩散到整个贵族阶层。大量的失地者和破产者将成为南方特有的哀歌。
贪得无厌的商人无法满足已经到手的利益,甚至咄咄逼人,妄图占有他人的爵位。收买了地方官员和舆论的商人,轻轻松松的搞定那些失势的贵族,大量荣耀的家徽堕入黑色的地牢,只是因为不事生产者的阴险狡诈。
“正途的道路充满荆棘,于是就有人站在了酒香满园的花丛中!有人从我们手中夺走了我们的一切,我们忠实的臣民!我们固有的土地!我们正义的信仰!”罗兰俯视自己旗下之臣,“我们被背叛了!我们失去了我们本该获得的东西!我们依然履行着镇守封地的契约,但却有人忘记了自己该履行的责任!”
啪嗒,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人被推到了罗兰的身侧,中年人艰难的从爬起来,紧接着就看见自己已经站在了高耸的塔楼上。
但短短的距离无法阻止城墙下骑士的眼睛,瞬间沸腾,中年人如同跌入锅炉的油料,将台下所有的人点燃。
“罗、罗兰大人!您要多少钱!您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我愿意出资北进!作为南方商会联盟的首领,我可以让我们下属的所有商人支持您的行动!只要您放过我一命!只要您放过我一命!……”
“你觉得你的命值多少钱?”凑近中年人肥硕的脸,罗兰的脸上闪烁着不屑的笑容。
“五万银币!不、不、不……十五万银币!”猪头般的中年人几乎被惊得要跳起来,可惜他是站在墙边,只要往后一推就会摔落下去,“你要您能让我活下去!”
罗兰面无表情的扫了眼中年人的身下,湿了。
“但如果我杀了你,那我就能得到你所有的家产。把他给我推下去,不要头朝下,面目全非可不好,我的英雄们要认人。”
“不!不要!放过我吧!放过我吧罗兰大人!”商人尖叫着仿若将死的肉用猪,只差被人一刀割断喉管,肥硕的手掌拼命的想去抓住背过身的罗兰,但却被卫兵死死锁住。
啪,如同烂泥从高空坠地,然后死死的糊在地面上,血液从肉尸的身下渗出,贪婪的向四周扩张,就如这具肉体活着前做的那样。
围观的贵族骑士爆发出一阵兴奋的喧嚣,恶仇得报的还在上面踹几脚。
“我们从恶者的手中夺回属于自己之物,我们要从定下契约之人的手中夺回属于自己的权益!”罗兰手掌一挥,又是数名高矮胖瘦的商人被推下塔楼,啪嗒啪嗒的响声如同饺子入锅。
人群发出鼎沸的欢呼声,海浪般的声浪覆盖整座乌鲁克。头戴翎羽的骑士们拔出长剑,骑在战马上高唱胜利的长歌,举着剑茅的步兵奋力舞动自己的武器,仿佛勇敢的战士们已经攻陷了一座伟大的城市。
与此同时,零星的哭嚎声被声浪所覆盖,狂欢的人群将那些拼命爬近尸体的人挤开。那些曾经被这些死人保护的女人小孩,现在成了彻彻底底的弱者,尖利的嘶嚎,然后努力的扒动身前的盔甲人,但得到的却只是冰凉的推搡。
“仁慈、勇气、正义、公正!我们保护身边的弱者,我们是这个世界平衡真正的守护人!北方的贵族背叛了我们,背叛了契约!伽罗男爵毒死了老公爵!奸佞的毒蛇缠上了公爵的徽记!邪恶之徒匍匐于王座之上!我们必须予以驱逐!正如米歇尔陛下做的那样!
不为己之荣光!”
“公爵殿下万岁!公爵殿下万岁!公爵殿下万岁!”
唱诗班唱起圣歌,巨大的十字架在士兵和修士的拱卫下缓缓移出城门。响应者神和野心家的召唤,宗教和战争结为一体,牧师们疯狂的在军队里宣传这是一场神圣的战争,原本只是贫苦群众自慰用的天国,这刻却成了战争疯子们的用来兜售罪孽的宝库。
人们相信自己是正义的,而敌方则是被恶魔附体的邪恶。走下塔楼的罗兰摸摸一个站在尸体边揉眼睛的小姑娘的柔软长发,然后就看着女孩的母亲冲过来一把夺走小女孩,惊恐的跑开。那是一个瘦高商人的女儿,她的丈夫和父亲都死在了塔楼下。
银亮的人群织成队伍,然后分列朝着北方行进。人们不会知道自己的命运,会成为地面化肥,还是会成为顶天立地的英雄,但他们相信他们是正义的。这个世界不是正义的,那便是邪恶,不符合自己的利益那便是邪恶。
阳关穿过云朵照耀在南方封建贵族们前进的道路上,他们有着这个公爵领最大的土地,也有着这个公爵领数量最庞大的军队,但却不用防守山脉后他国的威胁。
推罗城全城警戒,原本每天日落的门禁也被提前了数小时,于是每天都有大量的商人和旅行者被关在城门外。
好在爱丽丝轻易的忽悠了几个愚蠢男人,便在关门前钻进了推罗城,当然,留给那些蠢货的联系方式都是假的。
信步走在大街上,爱丽丝只花了很短的时间便走到了维克的工作地点。
“你怎么来了?”维克惊讶的说道,这个时候她不去好好安排自己商会的工作,到处乱窜干什么,这个时候寸秒寸金,机会和可能出现的纰漏。这个时候有太多的商机和危险会出现,只因为突如其来的战争。
正常情况下,作为商人的爱丽丝是不可能来见维克的,但她确确实实的出现了,就在维克的眼前。
“今天忙完了吧?”爱丽丝问道。
与其他部门不同,战争开始后纹章院的工作量极限下降,原本鸡飞狗跳的纹章院每天就没几个上门顾客。维克觉得可能是因为平时闹事的贵族们都去打仗玩了,而商人们则忙着赚钱和减小损失,于是谁都没空跑维克这里了。
虽然每天耳边都有着南方反叛的消息,但维克始终觉得仿若梦境,说打就打了,没有一丝征兆。明明上秒钟还在和对方老板讨论老婆问题,下一秒对方就骑着战马带着弟兄们要把你砍成一团老干妈。
“差不多了。”
“有没有兴趣和我去偷一件东西?”
“偷东西?”这么有钱你还要偷衣服?
“恩,是不是觉得很有趣?而且我们要去偷的是你家的东西。”
“唉?”
“唉,什么唉,对了,蛋糕男,”女孩抓住维克的同时不忘瞟了上次和她一起看歌剧的男人,“如果有谁问起来维克去哪了,你就告诉他们他出去处理鲸鱼商会的结钱纠纷好了。”
树木茂盛,人迹罕至,几乎是推罗最荒野的地方。
“你这是在去哪?我家可不在这方向,如果你想对我做点什么,我可不认为你能打败我。”维克四下张望,完全不觉得自己是在有可能是自己家的地方,越来越少的建筑物让他颇为不安。
“你父亲的工地,发掘废都的地方。”爱丽丝指了指树林后面的一个巨坑,几名工人零零落落的走在坑洞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