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店门就被小白他们硬生生的给敲开了,说是让我陪着去趟毛穆村,酒醉三分醒,我当然还记得昨天晚上许过的事,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好在师傅的酒劲此时还没过去,我在门口交代他们几个只能说是要出差,千万不能暴露此行的目的地,几个人便对师傅撒了谎,师傅还真就相信了,给了一个月的假,但说是薪水全无,奇了怪了,说好的带薪休假呢?
唯一让人欣慰一点的就是师傅临行时送我一个包袱,神神秘秘的说是里面的东西也许用的上,让我随身带着。
在交代好店里的事务后,我随他们几个人踏上了回村的路。这几个人一提到要送我回家,都憋着狠狠的宰我一顿家乡酒,可我说这次行动只能秘密进行,既不能回家,也不允许他们对外说出我回村的消息,好事的万人迷还问过我原因,我只解释花姐曾说过,我没混出点模样,不让回家丢人现眼的,就把这几个人乐的够呛。
车程很长,万人迷戴上耳机,边听音乐边欣赏车窗外的风景,秋末虽然短暂,但在北方来说却是最为美丽的季节,到处的五彩斑斓尽收眼底,高速公路两侧的枫树点缀着艳丽的红,偶尔间隔几棵金黄银杏和绿油油的松柏,十分妖娆,护坡上布满了或红或绿或黄的爬山虎,一望无际的黑土里尽显丰收的喜悦,实在是美不胜收。
老谭可能是年纪大了些,自打车子发动后就迎合着一路的颠簸频频点头,很快鼾声就起来了。车里有导航,小白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专注的开车,并没和我闲扯,我也是闲来无事就打开了师傅给的包袱,里面贴心的放了很多画好的红黄两色符纸,还有笔砚纸墨之类的东西。这些是道士的弹药,看来他是怕我遇到什么邪行的事,所以早做了准备。
不知道走了多久,车子就到了我上小学的那个镇上,此时天色已晚,况且村子里也确实没什么地方可以安排住宿,我们就在镇里找了个最好的‘有一家客栈’住了下来,由于一天的颠簸,大家都没什么食欲,我们简单的对付几口后就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清晨,在我的引领下,车子驶进了毛穆村,直奔村头的胖姐家,好在事先已经和他们交代过,中途我是不会下车,这是怕遇到花姐或被花姐知道我偷偷的回了村子。
多年未回,乡愁瞬间涌上了心头,今天的气压较低,袅袅炊烟并未散去,笼罩着整个村庄,云里雾里的显得格外美丽,那条再也熟悉不过的青石板路已经被宽阔的沥青覆盖,曾经熟悉的小巷再也难觅儿时的脸。物是人非,家乡人还会在意操着外地口音的我么?曾经魂牵梦绕,如今转身隔世!我…终于成了家乡的过客!
“当当当!胖姐在家么?”小白敲了几下院门后,迎出来的竟是胖姐的老公李山水,此刻他一脸的怒气,摔着门出了院子,手里还拎着一个包,小白瞬间就被吓的愣住了,李山水走出院子后停住脚步瞪着我们,没好气的问道:“你们干嘛的?”
“叔儿!我们来找胖姐!”小白怯生生的答道。
“找她干嘛?”
“我们是来…”还没等小白解释完,院子里又跑出来衣衫不整的胖姐,冲着门口方向大喊道:“山水!山水!干啥去啊?别走!别走!”
李山水一听身后胖姐的声音,又瞪了我们一眼急忙跑了出去,胖姐追出院子后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起了泼:“哎呦!这个没良心的啊!我哪里碍你眼了?怎么就比不上那个狐狸精啊!哎呦…!”
我急忙推开车窗劝道:“胖姐!别哭了!你们这是咋啦?”此时的胖姐头发散乱,妆也花了,看着就很惊悚,尤其引人注目的就是她的嘴唇惨白,并无血色,怪不得当初涂了那么重的口红,虽然我还是叫她胖姐,可卸妆后才看出来,脸已经消瘦了不少,深陷的眼窝里麻木无神,而且眼里的血丝明显比上次见面时更加严重了。
“呜呜!小凤啊!你们怎么来了?”胖姐看到我,立刻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擦了擦眼睛问道。
“哦!这次是来问点事情,顺便也看看您!”我解释道。
“啊!那快…快进院子吧!刚才让你们看笑话了!真丢人!”胖姐一边解释,一边起身把我们几个人让进了院子。
我在车上看了看,眼前除了胖姐并没有其他的熟人才敢下车,跟他们进了院子,虽然胖姐现在是个暴发户,可家里却看不出什么变化,和十多年前我离开村子时并无两样,正对着院门口的是两栋并排红色瓦房,院子口依旧搭着简易的牲口棚子,只是里面再也见不到那只掉了毛的老驴,此时棚子里的地面上并排摆放着几条木板,上面阴凉着的人参格外显眼,人参上的黑土有些湿,看来刚挖出来不久。就当我看得出神时,胖姐在房门口喊道:“小凤啊!还愣在那干嘛?快进屋!”
“啊…啊!好的!”我不舍的瞥了一眼棚子里的人参,随他们进了屋子,进屋后胖姐给我们几人沏了茶,坐在熟悉的炕头上聊了起来。
“对了!胖姐!刚刚出门的哪位是谁啊?他怎么了?”老谭喝了口茶问道。
“呜呜!那是我当家的,拿完钱就走了,这一个月来都这样,他也不好赌,你说不是养小三还能干什么啊?”胖姐边哭边抱怨。
“那也不好说!抓奸抓双,这不还没找到证据么?”万人迷解释道。
“这就是找你们的原因!我已经见过那个狐狸精了,你们赶快去抓啊!”胖姐顿时目露凶光狠狠的说道。
“是啊?这就好办了,她是你们村的么?”老谭继续问道。
“不是!不过现在她就住在村部里,你们快去抓啊!”胖姐情绪越来越激动,声音也近乎竭斯底里。
“好…好!抓奸得抓双!您先别着急,等李叔去了,我们才有证据不是!一会儿就抓!你放心吧!”我见她说着说着情绪就要失控,急忙劝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