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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何仲举以诗免税

何仲举,湖南营运(今湖南道县西)人。史书对其出生年月及其后来政绩记载虽然不甚详细,但其在年仅十三岁时,以吟诗受到赏识而得免赋税的故事,却被广泛地传为美谈,流传至今。

自唐朝灭亡后,我国历史进入了五代十国时期。这个时期,战乱频繁。各国的统治者为了支付庞大的军费开支,都把担子压在了平民百姓的身上,苛捐杂税名目繁多,民众负重苦不堪言。如果交不起税,轻者坐牢,重者充军,生死不保。何仲举因诗得免税的故事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发生的。

何仲举出身于普通的平民家庭。因他天资聪慧,自幼喜欢读书,所以,尽管家中一贫如洗,父母仍然替他买书,请邻居中识字的人教他。

何仲举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读了不少书,认了很多字。不久,他的父亲因病无钱医治而去世了,剩下他母子二人,相依为命。他的母亲为人家纺织,何仲举上山砍柴,日子很是艰难。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年仅八岁的何仲举,依然不忘读书。他白天砍柴,晚上靠点着松枝读书,长期坚持,从不间断。因此,何仲举到十岁那年,写出的诗文,已经是远近有名了。

这一日,何仲举吃罢早饭,和往常一样,带上绳和筐,准备上山砍柴。不料,刚要出门,就听外边公差喊道:“这是何仲举的家吗?快快开门交税!”

何仲举闻言,急忙开门,对公差说:“我家母子二人,吃穿尚不能维持,哪有钱交税呢?请两位公差叔叔给县令多多美言几句,宽限几天,待我上山砍了柴,换回钱来,主动去交就是了。”

公差一听,便指着众多戴锁链的百姓对他说:“这就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事了,既然今日交不上,那就和他们一样,跟我们走一趟吧!”

公差说完,便一搭锁链,将他锁了就走。

何仲举的母亲边哭边央求说:“好差人,放了他吧,他才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啊!”

差人根本不理。这时,有一个好像头目模样的公差,见何仲举母亲哭得如此悲伤,心生怜悯,于是上前说道:“老人家,不要过于悲伤,上司逼税甚紧,县令也是无可奈何,待我回去向县令禀明你们家的情况,兴许有救。”

何仲举的母亲听后,立即向那头目连连磕头说:“如果能把孩子放回,我和仲举是永远忘不了您的大恩大德的。”

何仲举被带到县衙,和其他被锁来的人一同被关到狱中。

班头向县令复命时禀报说:“今日锁来的人中,有个叫何仲举的孩子,年仅十三岁,家中只有孤儿寡母两人,生活极其贫困。他们不是有意抗税,而是实在交纳不起,特向老爷禀明,希望能将其从轻发落!”

这县令素来喜欢诗文,一听到何仲举的名字,便急着问:“是那个会作诗写文的何仲举么?”

班头一听有门,连忙回答说:“正是,方圆几十里,没有不知道他的诗文写得好的。”

县令顿生爱才之心,令班头把何仲举从狱中提出问道:“听说你能诗会文,远近有名,不知是否属实。本县也略懂诗文,你可否当场作上一首,如果作得好,可以诗代税;如果作得不好,说明你徒有虚名,本县会加重治罪。”

何仲举听了,坦然问道:“不知大人以何为题?”

县令说:“就以今日之事为题吧!”

何仲举略一思索,张口吟道:

似玉来投狱,抛家去就枷。

可怜两片木,夹却一支花。

在这首诗中,小作者前两句把自己比做洁白的玉石,无辜被戴上枷锁,抛弃了家庭,被投人狱中,很感冤屈;后两句则把自己比做初开的花朵,被扼杀在两片木枷之中,实在是太残忍了。

县令听后,很受感动,认为他人才难得,长大后必成大器,不仅免了他的赋税,还送给他一些银两,嘱咐他要继续读书,并派人将他送回了家中。

何仲举回家后,继续一边干活,一边读书,到十八岁那年,进京应试,一举得中进士。先后被派到全州、衡州做判官。后又到楚地任刺史。

他在为官期间,深知民间疾苦,清正廉洁,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同时,他也是当时的著名诗人。他的诗句“树迎离鸟归深野,云傍斜阳过远山”,被称为千古名句,广为吟诵。法灯的“解铃”和“系铃”

法灯,名泰钦,出家后号法灯,是五代十国时期南唐一位著名的佛教大师,是金陵(今南京市)清凉山清凉寺的住持,史称法灯禅师。“解铃还须系铃人”一语,就是他小时候在一次猜谜中,作为一个谜底说出来的,流传至今,常被引用。

泰钦自幼聪明伶俐,好读诗书,在他七岁去私塾上学的时候,就已经能诗会文,很有名声,被称为神童了。不料,就在这一年秋季,天下大乱,他父母皆死于乱军混战之中。从此,泰钦只好以乞讨为生,流浪街头。

有一天,泰钦没有讨到东西,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当他来到一家包子铺前,看到那热气腾腾的包子时,口水便流了出来。他趁店家回头和人说话之机,拿起一个就跑,不料被人看到,大喊道:

“小乞丐偷包子了,小乞丐偷包子了!”

卖包子的闻听,急忙追去,眼看就要追上,忽遇清凉寺的住持法眼禅师走来,泰钦急忙躲在了他的身后,央求说:

“大师救救我吧,如叫他追上,会打死我的。”

泰钦话音刚落,卖包子的已经赶到,从法眼禅师的背后一把将他抓住,举手就打,却被法眼禅师举手拦住道:“施主,他小小年纪,你为何要打他?”

卖包子的抬头一看,认得是清凉寺的法眼禅师,仍然怒气冲冲地说:“大师您不知道,我一眼没看见,他偷了我的包子就跑,今日我非打死他不可!”

法眼禅师听后说道:“能饶人处且饶人。念在老僧的面子上,就饶了他吧,包子钱由我付就是了。”

那卖包子的见此,倒不好意思了,说:“既然大师说到这里,就算了吧,包子钱我也不要了。不过,以后若再如此,我可不饶了。”

待卖包子的走后,法眼禅师回头再看看泰钦,见他虽然衣服破烂,满脸污垢,却两眼有神,内含俊秀,不由得心生爱意;随后又问了他的姓名、身世,更加同情,便征得他的同意,收他为徒,将他带到了清凉寺中。

泰钦出家后,因天生聪慧,能诗会文,有一定的文化基础,所以读起佛经来进步很快。别的和尚一两个月才能学会的内容,他只要一两天就能弄通了。几年后,他便成了寺中的佼佼者,很受法眼禅师宠爱。但是,由于几年的流浪生活使他随便惯了,他在生活上不愿意接受寺中清规戒律的约束,吃肉喝酒,无所顾忌。师兄批评他,他却满不在乎地说:“我虽然是酒肉穿肠过,但佛祖也在心中留。”师兄听了,惊得瞪大了眼睛;寺中其他僧人听了摇头叹息;也有的僧人见他心灵性通,又受住持宠爱,很是妒忌,便到法眼禅师面前告状,要求把他撵出寺去。然而法眼禅师听了,总是一笑了之。

有一天,泰钦下山,路过一家酒店,见门上挂着一个“三杯倒”的招牌,不禁自言自语地笑道:“好大的口气,‘三杯倒’,我倒要看看‘三杯’到底能不能倒。”

泰钦说着,便进了酒店,对酒家道:“切上二斤牛肉,来上六杯酒。”

酒家笑着对他说:“小师傅,你就免了吧。寺中住持对我们有过交待,凡有寺中和尚前来喝酒,一律轰出门去。”

泰钦道:“那我就去别处吧,这钱给谁,谁都会给酒。”

那酒家一听,连忙说:“小师傅,既然如此说,看在钱的份上,你就尽管坐下来,我们招待就是了。”

就这样,泰钦喝了十杯,仍没有倒;但他见天色已晚,生怕寺门关闭,便付了钱,迅速上山去。泰钦来到山上,经风一吹,就觉得脑袋发胀,脚底发轻,感到有些不妙,遂一歪一斜地加快了脚步。当他来到寺门,刚一推门,便倒在了地上,腹中食物吐了一地。众僧一见,围了上来,议论纷纷;特别是那几个平时对他就有妒意的僧人,乘机煽动他人说:“如此清净佛地,竟出了这样一个酒鬼,屡犯寺规,还留他在寺中干什么?走,找住持去,非把他赶出门不可!”

此时,早有人报告法眼禅师。法眼禅师听后,也感到震惊,便匆匆赶来说:“不用找了,我已经来了。”

望着烂醉如泥的泰钦,面对群情激愤的僧人,法眼禅师作了难;赶他走吧,自己舍不得,纵观寺中僧人,只有泰钦是将来当住持的料;不赶他走吧,又怕众怒难犯,冷了多数僧人的心。

他正在左右为难,就听泰钦梦呓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法眼禅师不由得灵机一动,对众人说:“泰钦严重违犯寺规,应该从重处罚,但是当初他人寺时我并没有为他赐法号,原因就是因为他长期流浪街头,恶习一时难改,没有正式让他削发为僧;然而,他聪慧颖悟,论学佛经,你们没有一个赶得上他的。因此,不妨再给他一个改过机会,我出一谜,如果你们之中有能解者,就将他赶出寺门;如果你们都猜不出,只有他解得出,就将他留下来,面壁思过。至于能否留下,这就看他的命运了。你们认为如何?”

大家一听,觉得有些道理;那几个心有妒意的,虽不高兴,但见泰钦还未醒,谅他也不一定能猜得出,便也同意了。

法眼禅师见众人已经同意,便出了一谜:

“有一个老虎脖子上挂着一个金铃,你们谁有办法,在不伤害老虎的情况下,能把金铃给摘下来?”

众人听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不出办法来,他们一个个急得抓耳挠腮,生怕泰钦醒来。就在此时,就听泰钦仍像说梦话似地说:“解铃还须系铃人。”

法眼一听,高兴地说:“泰钦猜对了,这真是天意啊!”

众人一想,泰钦回答的的确有道理,只有能将金铃系上去的那个人,才能把它解下来。

此时的泰钦,似醉似醒,对法眼禅师出这个谜的用心已经理解,意思是说:他这个乱子捅得也太大了,要改变这种被动局面,还要靠他自己去创造条件。

从此以后,泰钦再也不私自出门了,而是在面壁思过之后,潜心研读经文,后来终于以精通佛学的资格,接替了法眼禅师的职务,成为清凉寺住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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