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文佑与清风商议过后,决定离开五桐村。一来寻找传说中的紫煌宫查明吕文佑的身世,二来多些历练,三来寻找丁戊为长明报仇。清风不主张报仇,但怕吕文佑在外吃亏,唯有跟着去。当晚,两人向村长说明了心中想法,接着,吕文佑又向各位玩伴一一道别,众孩童想到今后多半再也见不到,不由得闷闷不乐,后来更是一齐痛苦了一场。
吕文佑回到村长家中,除村长与清风外,村里的蒋老人也在。这老人是村里年纪最大的长者,村长对吕文佑道:“孩子,回来得正好,爷爷有个故事要讲给你听。”
吕文佑刚告别伙伴们,原本极其失落,但终究是个小孩子,一听说有故事顿时开心不少。蒋老人点点头,道:“你们都知道五桐村这个名字的来历吧?”
清风与吕文佑同时应道:“嗯,那是因为村口的五棵桐树。”
老人微笑:“不错,可那五棵桐树的来历你们应该不清楚。”两人均摇头,老人接着道:“传言大概一百年前,我们村子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村落,水土肥沃,风调雨顺。……
后来,附近山头出了个自称铜头大王的人,扬言要村长每个月上交一名童男童女,不然整个村子都要遭难。村里当时有几个武人不服,与之动手。可那铜头大王会使妖法,三下五下过后,几个汉子都身首异处。”
吕文佑自从昨天起得知世上有修仙者后,见识广了许多,对于恩怨情仇,腥风血雨亦逐渐懂得许多。心想,这铜头大王看来是个作恶多端的修仙者了,当真该死。
”这铜头大王虽是一个散修,本事却挺了得,村民们没办法,逃又逃不掉,只能照做。这样过了三年,一个白发老道士经过村子听闻铜头大王的恶行,十分愤怒。这老道人是仙人,他不但消灭铜头大王救下村里的孩童,还在村落周围作法使得牛鬼蛇神无法接近。老仙人自称五桐仙人,村民们为了感激他,在村口种下五株梧桐树,又改名五桐村。先辈们怕后辈无知,毁坏仙人的象征,于是再请仙人作法。五桐仙人在桐树上布下仙术,凡是伤及桐树的人都会受到攻击。”蒋老人这番故事说完,天色早已全黑。其后,吕文佑与清风,蒋老人都向村长告别,各自离去。
只要不存心损毁五株桐树,五桐仙人的仙术就不会触发,因此村里的孩子在树下乘凉甚至爬树嬉闹都没事。可丁戊一心要杀吕文佑,执意要破坏桐树,全力劈在树上,于是引发仙术,所幸五桐仙人当年也是受村民所托才设置的法术,没有当真杀人的意愿,因此丁戊虽然触发了法术却没被杀死,得以捡回一命。
吕文佑与清风回到庙里,行李收拾妥当,都上床休息。吕文佑白日大哭几场,比较疲惫,不一会儿已经沉睡。清风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自幼在这里长大,又没什么目标去拼搏,不像吕文佑志在探身世寻父母报师仇。离开五桐村完全只是为了照顾吕文佑,终究不舍这里的一切……
清风静静回忆着从小到大的一切,尽是一夜没睡。第二日天明,两人不再和村民们辞别,径直出村。
五桐村位于安宁郡与映月郡交界处,两郡隶属夏渊国十三郡之二。夏渊国实力庞大,封地无数。国服位于天旭郡,从国都出发,到最远的边界依靠快马奔跑要四五年时间,最近的边界也得两年时光。
两人从五桐村赶路两天,到达一个驿集,往东则是安宁郡,往北也是映月郡。吕文佑道:“师哥,你说怎么办?走哪边?”清风思索一会儿,道:“不如我们找个人问问。”
吕文佑点头,当下两人到驿口茶铺询问店小二。店小二甚是热情,口若悬河,将两个郡的主要特征,名胜等讲得清清楚楚。清风开口谢过,拉上吕文佑准备往映月郡。店小二咳嗽两声,神色不大喜悦。意思当然是要赏钱,可清风早早出家,一直生活中村中从没出过远门,哪里知道这种规矩。吕文佑更是费解,总算他机智,蓦地想起昨天客栈中,喝酒的客人高兴了就赏几个钱,跑堂的便欢天喜地。吕文佑拉了拉清风衣角,清风蹲下身子听吕文佑说完,恍然大悟。连忙给了店小二一锭银子,店小二这才眉开眼笑,欢送两人离开。
不过一天,两人已经初入映月郡内,只是尚且位于边界,人家罕见。到了傍晚,终于到达一处小镇。两人找了家客栈饱餐一顿,回到房中休息。清风打开包袱检查剩余的银两,不禁皱眉,道:“这样下去可不行,我们出来才几天时间,钱财已经用去许多,不出一月就要当乞丐沿路乞讨啦。”
吕文佑笑道:“当乞丐没什么,至少饿不死,可就怕乞丐也做不成。”清风疑问:“为什么乞丐也做不了呢?”吕文佑笑了笑,不回答。清风又连问几次,吕文佑才哈哈一笑,答道:“你瞧,街上的乞丐是不是蓬头垢面来着?”清风不假思索,说道:“那是当然,可这个又有什么关系?”
“大有关系,这就说明当乞丐需要有头发,不然怎么能叫蓬头垢面?没有头发还去乞讨,人家总以为是行骗的。”吕文佑笑着回答。清风怔了下,道:“臭小子,我先把你的头发也剃光啦!让你做个小秃子!”
吕文佑拜长明为师,可没有入佛门,因此留有头发,而清风早就做了和尚。
次日,两人继续往北,路上打听紫煌宫的消息,可两人本身就没多少阅历,更不知道向谁打听。都是随意拉个路人,要么到沿途的庙宇中询问,而那紫煌宫乃是修士的大派,这些凡人哪里听过。因此走了半个月也没打听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这一天,两人又一无所获,吕文佑感觉非常郁闷,坐在路边折了根树枝敲打一旁的灌木;清风也是愁眉苦脸,急得挠头。
嗒,嗒,嗒……一个身着蓝色道袍的中年道士骑在驴子上慢慢靠近,道士看到一个少年正在以树木撒气,又见一个和尚挠着自身的光头,不禁暗暗好笑,大声问到:“你们两个娃娃在这儿干嘛?”
清风见问话的是一个道士,背负长剑,红光满面,想来是个有道之士,于是答道:“我们师兄弟二人初到映月郡内,为的是寻找我师弟父母下落。道长若是能帮我们那真是感激不尽。”
道士听清风说话显然不通事务,想来阅历甚浅,两人能够来到这里也是一桩奇事了。道士又道:“要我帮你们也不是不可以,先讲讲你们的情况吧。”说罢翻身下驴,清风毕竟学过几年武功,看出道士身手敏捷,是个好手,觉得这次问对人啦,兴许能够得知某些有用讯息。
清风虽然阅历浅,可也不是愚笨之人,没将一切都告诉刚认识的外人。只说两人离开家乡,一路寻找父母下落,来到此地已经盘缠殆尽却没有收获。对于紫煌宫一字未提。道士听清风说的诚恳,心中觉得这两个娃娃倒也可怜,存心要帮他们。道:“我看你们两个孩子很不错,这个忙也就帮了,别在这儿浪费时间和我一齐进城去吧。”两人大喜,齐声道:“不知道长怎么称呼?”“我姓王,名不游。”“原来是王道长,多谢多谢!”
王不游牵了驴子,和师兄弟二人并排回城。到了城门口,吕文佑见城墙上挂块牌匾,上书“慕夕”两个大字。王不游介绍到……
慕夕城乃是映月郡南部边界的主要城市,占地方圆百里。城内车水马龙,三教九流……而王不游所在的残阳观是城内较大的一门派。
吕文佑与清风见到城内街道之整洁宽广,和所到过的小村小镇毕竟天差地别,不禁心生感慨。王不游带着二人穿过数条大街,几处桥梁,虽然风景秀丽,可行人却越来越少。王不游怕两人心中有疑,道:“修道之人喜欢清静,我残阳观所在自然有些偏僻,两位小兄弟可别害怕。”
吕文佑心里略有疑问,然而听王不游说得诚恳,又想他和师兄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对方企图的,立刻顾虑全无:“我们自然相信道长。”说罢,三人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