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都不是赶尽杀绝之人。
烈火也不是计较鸡毛蒜皮谁对谁错的灵兽,当下也不再多言,浩浩荡荡带着一大堆灵兽走了,留下滚滚的烟尘。
等烈火走没影了,凤九舞深了深呼吸,目光朝着右手边的一颗树看去,微眯着眼,脸色比之前更加冰寒冷冽,面无表情的道:“阁下,看戏应该看够了,还要在此停留等着我去八台大轿送你回去吗?”
绿帽和蓝离趴在结界边上疑惑地注视着自家王的自言自语。
良久,树里没有声音传出,凤九舞不耐烦地手中聚起灵力,刚打算把树里藏着的家伙轰个稀巴烂,就听到一个低沉厚重的声音响在梧桐树上空:“凤九舞,休得无礼,你若是敢动他一分,我就把你轰个稀巴烂。”
凤九舞汗毛一抖,被人戳穿心事般缩了缩脑袋,她对这声音不是灵魂上的惧怕而是身体上的惧怕,仿佛这声音的主人曾经惨无人道的痛扁她,因此留下了惊怕的本能。
凤九舞疑惑,她找不到关于内区之主的任何记忆。不过,不重要的她不会铭记。
树里还是没有动静,凤九舞思索着树里的是人是鬼什么身份,她也只是若有若无的感应到一股淡淡的气息,让她本能地感觉到危险,这才出手试探,只是她没想到连内区之主都惊动了,还千里传音阻止警告她。
内区之主神秘莫测,住在龙殿。至今没有几只灵兽得以见其真容,也不曾见他展示过真正的实力,这位神秘的主距今已是占据内区之主已有万年,仙佛林的灵兽只听从他的号令。
凤九舞桀骜不驯,她无法容忍自己做别人的奴仆,但实力不比人强,只能暂时住手,于是她便不再理会树里的什么东西,返回了“凤梧桐”。
“王,有没有事啊?”绿帽和蓝离围上来担忧的道。
凤九舞脸上挂着一抹痞子般的笑容,“你们的王怎么会有事呢?王还等着你们暖被窝呢!”
绿帽只是害羞地别过头,倒是蓝离沉默的眸子深了几分。
凤九舞嬉皮笑脸,走进了木台,注视着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一张好看的脸慢慢变的毫无表情,瞳孔中有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与担心。
凌烟,不知你能不能撑过来呢?失败了,我又要遗失多少记忆才能找到你?
凤九舞轻轻闭上眼睛,回忆着从前的一点一滴,时代匆匆而过,曾经叱咤风云的她却变成了名为凤九舞的一只小凤鸟,但她的脑海里始终有那个温和如玉、巧笑嫣然的娇俏身影。
“怎么地动了?”绿帽疑惑道。
一阵地动山摇的晃动感徐徐从脚下传来,震的藤蔓簌簌作响,晃动越来越强烈,凤九舞吩咐绿帽带它们出去,自己留了下来。
……
百米深的地底下,凌烟盘膝坐在地上,闭眼冲击着筑基期,在她的头顶,灵力的庞大形成了一个达五米的灵力漩涡,轰轰转动,引的地底震动起来。
凌烟吸收着这些灵力,体内的灵力疯狂运转,在丹田凝聚,那一颗五彩晶体越来越大,棱角渐渐平了许多,凌烟神识触摸着五彩晶体的棱角,若是全部磨平,想必会直接进入金丹期。
一声轰鸣,凌烟睁开眼眸,一丝惊喜划过,她已经正式进入了修士的行列,之前的炼气期只是一名学徒而已,相当于普通老百姓,在仙佛大陆没有任何的地位。只有筑基期达到,才是真正迈进了修士的世界。
站起身来,凌烟有心想试试灵力,筑基期可以凝炼灵器。心念一动,一枚枚黄色,红色,蓝色,金色,绿色的小针出现在她的手里,若是被刺中,针体爆开,那酸爽,凌烟不禁激动地想立刻尝试。
与之前她发的金针不同,那些金针灵气凝成,只能骚扰那条蟒蛇,击中就溃散了,可如今这是真的金针,也就是所谓的点石成金,因此,再让她碰上那条蟒蛇,她铁定让它翻滚的像蛋炒饭。
平复了情绪,凌烟来到一扇冰门前。她在地底醒过来时就到了这里,与仙佛林的绿意盎然不同,这里是冰的世界,到处都是冰,散发着寒冷的气体,冷得仿佛与世隔绝。
凌烟不得不用灵力抵抗,转而又发现这里灵力比外界粘稠百倍,当即坐下修炼,冲击了筑基。
在这空无一物只有冰的地下,只有孤零零的一扇门,门由冰打造而成,高达四米,没有门把,凌烟用手推了推,纹丝不动,又凝聚了一个金锤,锤不开,又撬,各种方法就是没用。
歇了口气,不由得有些气恼,凌烟坐在地上无聊的凿冰,凿着凿着就想要出去了,筑基期已经能御物飞行,招出了她的花鞭,输入灵力,花鞭便悬浮了起来,凌烟跳了上去,刚要控制着起飞,花鞭一甩,啪地把她甩到了地上。
凌烟:“……”
再控制着起飞,花鞭又把她甩了下去。
“当——”
手中亮起一把金光闪闪的杀猪刀,凌烟想把眼前这大逆不道的破灵器砍成几段。
花鞭见她要砍自己,飞到了一边。直直站着,抖的像波浪,像是在笑。
她怎么不知道,这条花鞭什么时候成精了?
“姐姐,先不要走。我们能打开这扇门。”
凌烟听到了元素精灵的声音,不由得疑惑。接着她感觉到身体的异动,一颗五彩晶体从她身体里飞了出来,直奔那扇冰门而去。
晶体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分成五种颜色,组成一个五角星,五角星印在了冰门上,冰门发出吱呀的声音,两扇门开了。
里面也是白茫茫的冰,茵氲着更寒冷的雾气,几乎看不清里面的布局。
凌烟控制着心神,小心谨慎地一步步挪近,生怕飞出来什么暗器。
“姐姐,那是你!你快看!”元素精灵在里面惊讶道。
凌烟寻着声音走近,看清了里面。里面是一间不大的冰室,极其简陋,当中只放着一副冰棺,晶莹剔透,里面躺着一位女子,身材曼妙,肌肤吹弹可破,栩栩如生。凌烟好奇地朝那女子的容貌看去,只一眼,她就如同坠入寒冰地狱,比这里更冷,比这里更蚀骨蚀心,冷得她无法呼吸。
棺中的女子正是她,一个一模一样的她,就那么睁着眼眸,仿佛安睡了却不甘心闭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