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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吃人

当林小栀奔过马路时,那个年轻人的身影已经没入了巷口。林小栀立即追了过去,转进巷子,却看见那人遥遥站在巷尾。他侧身站着,依旧是站得笔直,双手插兜,一派高贵的闲适摸样,看见林小栀追了过来,嘴边勾起了一抹邪笑。

林小栀顿下脚步,然后沉着地快步向他走去,她注视着那个人,一手伸进挎包,指尖首先擦过了一个皮革制品,那是章彦宇发给她的STRIDERMANTRACK1BIG仿制品的刀鞘。粗糙的皮革制品手感使她感到心安。她无意识磨蹭了一下,伸手抓住手机,她不敢把手机拿出来,以防惊动对面的“人”,只是就着那个姿势,悄悄拨通了chargeE的电话。

在林小栀靠近到一定距离时,年轻人突然放肆一笑,拔腿朝之前面向的方面窜了出去。林小栀一愣,来不及跟拨通的电话那头说些什么,挥臂紧追了上去。

他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就跑过了一段路程,将身影隐没在转角处。林小栀只能远远地吊在他的后面,追不上,也不愿就此放弃。她根本分不出心来关心其它事情,速度稍微放慢,她或许就会失掉他的踪迹。

许是转入了老城旧巷,竟然很少遇上人,即使撞见了几个路人,在他们还未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然迅速地跑过一长段了。

再一次转角之后,林小栀看到了巷子的出口,有一小段距离,就能走到行人和车辆来往的街边上,而那人的身影居然消失了。

跟丢了?还是藏起来了?

小小的一段路途,林小栀下意识抓住挎包里的匕首,她稳着步子,一边试探地向前走,一边环顾四周,观察环境,预防突变。然后,她发现了一个地下通道入口。

几乎没有经过思考,她的腿已经带着她走了下去。

地下通道通往的地方似乎是曾经的地下商场,分着上下两层,两层空间直接相通,上一层是分立两边的走廊,下一层才有踩实了的地面。两边是店铺门面,却都门锁紧闭,广告牌也是破破烂烂的,找不见一个人影,空旷的区域之中只在顶上还零星地亮着几盏灯,以供稀少的过路人照明。

林小栀在地面上走着,手插进挎包中紧抓着匕首的手柄,她尽量放轻了脚步,却仍然产生了声音在废弃商场中沉闷地回荡,那声音让她神经紧绷。

曾经这里应该有过很多人,店主、客人、过路人,他们的聊天声,杀价声,吵架声,或许还有装修的敲敲打打的声音,小面馆锅碗瓢盆的声音来回交织,使得这里显得十分拥挤;而此时,当这个空间变得昏暗,且只单单存在了一个声音的时候,那单调乏味的声响使得周围的场景变得极其空旷而不确定。

这样的场景,让林小栀的脑中只剩下一个词语——荒无人烟。

“喂——”一个男人声音从后方传来,故意拉长的尾音和回音在这个废弃的地下商场产生了复杂的混响效果。

林小栀猛地转过身,立刻就循着声音锁定了站在连接上层左右走廊的天桥上的身影。

“呵呵呵——”那人愉快地笑了起来,微微眯起的眼睛中却闪着阴沉的光,“你还真是表情一成不变啊,‘那时’的小姐姐。”

林小栀摸了摸刀鞘,面上冷然地笃定道:“米轩。”

“或者你可以叫我的新名字,周晓川。”那人风度翩翩地整了整自己的衣领,“真是一个,庸俗到毫无特色的名字,根本配不上我,我想你会同意我的看法。或许哪一天我可以试着给自己取一个名字,或者从以前的名字中挑选一个做我的固定名字。你觉得呢?”

林小栀不语,她想着自己应该拖延一点时间等待chargeE的人到来,却对应付那人的谈话完全不感兴趣。

拥有了新名字的周晓川偏头观察着底下的女生,他目光闪了闪将视线落在她插进挎包的手又转回到她的脸上:“你手里抓着的什么?水果刀?手机?啧,是想拖着我等你的同伙来杀我么?呵呵。”他低声笑着,纵身从天桥上跃下,像一只收拢翅膀的鸟儿一样,轻松地落在了地面。

.

距离上逼近让林小栀更加清楚地感觉到了来自于周晓川的危险气息,这使得她不自禁地握紧了匕首后退半步。

周晓川为林小栀无意识的示弱勾了勾唇角:“你在害怕?我还以为你有多勇敢呢。周身都是灵能力者的气息,但其实……你根本不是灵能力者吧?你觉得你的同伙什么时候能够来?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一天之后?你觉得自己能够活到那个时候吗?”

林小栀仍然不语,她的沉默使唱着独角戏的周晓川感到一丝不悦。

他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一步一步靠近林小栀,享受着林小栀不肯再示弱地立在原地却绷紧了全身神经和肌肉注视防备着他的表情,以及她表情遮盖之下的紧张和慌乱。

“我曾经还以为你很聪明呢,现在看来真是愚蠢至极。你以为我是谁?软弱无力的小孩儿?就算我还是米轩的时候也能轻轻松松地杀了你,更何况现在。还是说,你就是职业炮灰,专程过来躺枪的?真是难为你了,这可不是玩游戏,死了就没有复活的机会了。”他走到林小栀的面前,垂下眼用估量猎物的眼神打量着面前的女生,然后笑着从她身侧绕过。

这倒是提醒了林小栀,转过身,冷冷看着他,道:“专程出现的,是你不是我。你的目的。”

周晓川停下步子,耸肩摊手,说:“不是很明显吗?为了那个善良又美味的小姐姐啊。”

“安蓝。”林小栀眯起眼。

“对。”周晓川赞许地点头,“你知道她散发出来的味道有多美味吗?晶莹剔透到极致的灵,美味又多汁。她站在你面前就像是摆了一碗极品的冰糖雪梨,忍不住流口水啊。哦,对不起,作为你的官感,应该看不出来她的美妙之处。”

“对于吃人这种行为,我自然没有你经验丰富。”林小栀不动如山,任他在自己周围来回走动,只是不敢放轻了防范之心,绷紧了神经提防他的动作,挎包中握着匕首的手活动了下手指,又将手柄紧紧握住。

“对于吃人这种行为。”周晓川学着林小栀的样子重复了一遍,然后耸肩,“用这样的口气说着,像是我在犯罪一样。只是,作为人类,应该有着这样的觉悟吧。现在,你们强大,所以是你们在吃其他物种;当一个新的更为强大的物种生长出来之后,你们就会被别人吃。弱肉强食,不就是为你们推崇的自然法则么?”

“哦,对了,对了,对于吃这一点,不得不说你们人类还是很有想法的。之前有个胖子,他最热衷于生吃猴脑了。”他比划着示意,“一个猴子,就这么撬开它的脑袋,用勺子舀着吃,品尝着鲜嫩的脑子,也品尝着生死。那种美妙比看一出悲喜剧更让人感怀。那个胖子应该感到高兴,他的喜好被我用来发扬了。”

林小栀冷然,哪个物种里面都少不了垃圾:“新的更为强大的物种,你太自大了。”

周晓川伸手一只手捏住林小栀的下巴,微微用力将她的脑袋左右扳动,像是厨娘在挑选今晚熬汤用的鱼:“自大?我在这里就是以吃人为生的,就像你们吃其他生物一样,天经地义。这就是自然赋予我的权利,赋予我的荣誉。我会一点一点,将你们的营养吸收干净,一点都不浪费,不用谢我。”

“被赋予了荣誉的更高级物种却被自己的猎物追赶得更换宿主,藏头露尾。被自己猎物捕猎的高级物种?也不过如此。”

“那和你们追赶完全没有关系,是我的天性,是我的选择权利!”他猛地用力将林小栀的脸扳正,低下头眯着眼直视女生藏着负面情绪的眼睛,“现在看来,大餐只能一会儿享用了,在那之前,我不介意先来一盘开胃菜。”

他空着的那只手微一抖动,从衣袖中滑出一根纤细的白骨落入他的手中。他缓慢地把捻着管状骨头的手抬起,以方便自己能够完整地看到女生眼中的情绪变化,没有什么比人的眼中如烟花一般堆叠出的情绪更为美好了。

周晓川看过许多次猎物临死前的眼睛,那里面的情绪从惊讶到恐慌,再从绝望到死寂,不同的人又掺杂着不同的微妙变化。每一次观察都让他兴奋,让他去用心创造另一场观赏机会,一边欣赏回味,一边期待着新的变化。

“放心,一点都不疼。”只会让你痛苦到全身战栗,就像一条渴了许久的鱼又被扔到旱地上一样挣扎抽搐,而那挣扎却又如此地软弱无力,让观者也不禁同情到怆然泪下。

以完满一出悲剧感人的高潮。

………………

这是补上昨天晚上的份

然后我实在是熬不住了,睡醒了见缝插针攻占本本补上今晚上的份

欲达成成就:用码字代替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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