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哪里的一片山野,周围漆黑一片,只有几缕月光照下来。
此时山野上对峙着两个人,一个高大男子,一个妖异女子。男子穿得一身漆黑,有一抹成熟男子的胡子,他的眼神很是冷酷,隐隐露着一股无情。女子则嘴唇涂得浓黑,眼眉亦是化成浓黑,显得妖异万分。
不难辨认,这男子正是夜晨的大师兄冷黑。而那女子,其实就是七月要寻找的一月姐姐。
一月是一个美丽的女子,是黑丝姥姥培养的舞月楼十个花旦中最年长的一个。年轻时候的她是美艳四方,引得无数英才俊杰相继追求。然而在众多追求她的男子中,一旦知道她是风尘女子,便纷纷弃她而去。
这不难理解,众多追求她的英才俊杰多是出自名门正派,自然不会要一个风尘女子。然而有一个男子例外,他不计较一月的出身,不管一月出自风尘青楼还是如何,他对一月始终如一。
这个男子便是缥缈仙门中的一个弟子。说到他是谁,或许没有人会想得到。他正是此时和一月对峙的冷黑。
那时候的冷黑,生性放荡不羁,说一不二,敢爱敢恨,是仙门内前程远大的精英弟子。一次前往天地试练塔参悟心法中,他在中天城遇到一月。看到一月的第一眼,他便深爱上一月。
然而那时因为一月的身份,仙门决不允许他喜欢一个风尘女子。但是他为了和一月在一起,丝毫不怕被逐出仙门,爱就是爱,没有任何的一句废话。仙门执拗他不过,不忍就此浪费一个人才,便允许了他和一月的事。
随后中天城发生妖人吸取男子精气的事,刚好冷黑又在中天城,他便被仙门派去诛杀妖人。最后令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那个吸取男子精气的妖人,正是一月。
冷黑性情本就敢爱敢恨。一月那样的行为,是对冷黑的欺骗。冷黑因此毅然把爱放下,选择恨。至此他和一月的关系破裂,与一月变成死敌。之后他更是和一月相厮相斗数回,伤人伤己无数。
及至后来一月突然消失,冷黑回到仙门,事情才慢慢平息。随后冷黑便拜入了玄冥真人脉下,成为玄冥真人的大弟子。他的性情也因此大变,成为处理仙门‘阴暗’事情的第一弟子。冷酷,由此慢慢成为他的习性。
此刻一月和冷黑对峙,各自面无表情,厮杀一触即发。
在此之前,冷黑已经毫不犹豫地重伤一月。若不是一月修炼诡异妖术,逃脱了去,她此时怕已是冷黑的刀下亡魂。
冷黑天赋异禀,虽练的缥缈剑法,却喜用刀。他的法宝便是一把霸道的大刀——‘绝唱’。绝唱刀通体幽黑,散发一股霸道气势。显得勇往直前,刚劲果断。
一月狠辣,使的一双血爪。血爪含毒,若被抓到,必然重伤。
一月本也面无表情地看着冷黑,但她终究爱着冷黑。她也知道当年是她对不住冷黑,这刻对峙着冷黑,久了,她眼眸内便多了一份深情。她对冷黑说道:“你还在恨我?”
冷黑一挥绝唱刀,冷道:“五年前已经放你一命,今日你大胆前来仙门作恶,便是自找死路!”
说罢,冷黑没有丝毫犹豫,挥刀出击,直取一月而去。
一月眼有哀伤,但不得不迎击冷黑。绝唱刀与血爪相碰,瞬时间山野内发出阵阵厮斗响声。冷黑真的是没有半分的留情,尽管面对的是昔日的爱人。他每一次挥刀,都逼得一月退却几分。显而易见,一月决然不是他的对手。
很快,一月被他打落在地。这时一月眼露恨意,怒视向他,喝道:“你当真这么无情,非要置我于死地?”
冷黑看着她,依旧一副冷酷模样,说道:“不是我要,而是你自己走上这一条路。”
“我自己走上这一条路?”一月冷笑,似有自嘲,似有怨恨,喝道:“难道你不知道,我走上这一条路,都是因为你吗?当年你明知道我比你长十岁,却偏要爱我。而我……”
一月说着,一闭眼,似有悔意,后睁开眼伤情道:“而我,千不该万不该地也爱上你。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不惜修炼姥姥的妖术。可你……”
一月说着更是哀伤,同时愤怒,继续喝道:“可你却要杀我!你说,这是你的错,还是我的错?”
冷黑直视她,没有眨眼,随后挥起绝唱刀,对准一月,猛然劈下。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对与错。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何须再废话。冷黑早已看淡一切,无爱,也无恨。该杀的,便杀。不该杀的,便不杀。他的绝唱刀,已是鲜血淋漓。如今,又何尝介意多一个一月?
一月见得冷黑那般无情,心中绝望,快速翻腾起来,挡住冷黑一刀后喝道:“你既无情,便别怪我无义!”
喝罢,她昂头高举双手,摆动身体,如似起舞。随后她全身冒出一层黑气,邪意盛然,那双血爪变得更为锋利和撩长。每抓取一次,便闪出一道红光,甚是骇然。
冷黑见此,皱了皱眉。看一月突然上涨的实力,恐怕是害了不少性命才修炼来的。对此更是应该诛杀她,若是任由她下去,不知还要害多少人。
实力大涨后的一月和冷黑斗起来,已是势均力敌。冷黑依旧不依不饶,刀刀霸道,步步威逼。一月则用血爪逐一破解,偶尔有机会主动攻击,也逼得冷黑倒退几分。
一时间两人缠斗在一起,不分高低,没有谁处于优势,也没有谁处于劣势。两人间的厮斗,已经进入一番不知何时终了的恶斗。
斗了整整一夜,直至天亮,一月和冷黑间的厮斗都没有停止。不过这时候明显一月慢慢落于下风。经过一晚的消耗,她耗尽了太多的精力。她所修炼的妖法,力量的来源是年轻男子的精气。消耗太多的精力后,她不仅实力减弱,连原先年轻的面容都显得苍老了数分。
“砰!”
“乓!”
冷黑忽地一个高跃劈砍,砍向一月。一月高举血爪抵挡,不料抵抗不住,被远远地弹飞,倒翻了出去。
“哧!”倒翻出去的一月禁不住狠狠地吐了一口鲜血,已是受了极重的伤。
但冷黑并未就此放过她,转瞬间就追击上来,打算给她最后一击。她见此,眼眸里尽是哀伤。往事掠过脑海,只怪相爱太短暂,只怪相爱太贪婪,才铸成今日结局。也罢,能死在深爱的人手上,不算得遗憾。
一月做好了死的觉悟,打算死在冷黑的手上。
不料这时忽然从她身后飞来两道光芒,一道青色,一道紫色。两道光芒分别是两股力道,攻击冷黑而去。冷黑被两股力道拦下,不得不收回挥出的绝唱刀,倒翻回去,稳稳落在地上。
随后从一月身后飞出两个女子,两个女子齐齐接住一月,皆担心呼道:“一月姐姐!”
看这两个女子,竟是七月和四月。
一月见是四月和七月,疑惑出来:“四月,七月,你们怎么在这里?”
四月当即愤怒,朝冷黑喝道:“哼,还能为什么!当然是来杀了这负心汉!”
冷黑望一眼四月,再看看扶着一月的七月,随即眼神又落到一月身上。没有犹豫,没有过多的眼神变化,他又是挥起绝唱刀攻击而去。
此战,是不死不休。从一开始,他心意早已决然。无论是谁,都拦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