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飞燕怎么好跟这二皇子道出自己昔日的那段旧情,若不是情非得已,樊景竟是将书信送到了年幼的堂弟那里,她唯恐祸及家人,是万万道不得的其中的隐情的,为今之计,只盼着隔山振虎,大理寺加紧彻查,迫得樊景撤出人手,离得自己远远的,莫要再横生枝节,于是开口道:“奴家能觉察到什么蹊跷,只是觉得那日偷袭的周密布置绝非一朝一夕,乐平公主喜欢随性而至,若不是她的身边人,岂会这般了解?”
骁王听了,俊脸上慢慢浮出了笑意,飞燕与他相处久了,便察觉到,这位二皇子大多数的情况下脸上要么面无表情,要么挂着礼节性的浅笑。可是若他真的高兴时,那深邃的眼角会形成浅浅的一道弯。
就像此刻,不知为何,商讨着刺杀他亲妹的如此严肃之事,他却是突然笑开了,当真是个喜怒不定之人。
“这等琐事莫要牵挂了,自会有人料理,不过尉迟小姐现在当真是有些霍家儿媳的模样了……本王倒是欣喜得很……”
说着,骁王挥退了侍女,起身来到了飞燕的身前,伸手握住了她的柔夷。
飞燕没想到他竟然是误会了自己担心小姑子乐平公主的安危,又要过来亲近自己,便是要急急收回被握住,急急说道:“是飞燕酒饮得多,妄言了。”
可是骁王却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言道:“今日与父王提及了你我成礼之事,下个月初便是个吉日,我让魏总管翻修了王府西侧的院落,图样是请了工部主管土木的侍郎按着江南最新的式样设计的,算一算日子也是刚刚好完工作为你我的婚房,至于聘礼的单子,我也命魏总管备下了,明日你再瞧瞧,可还有什么要填补的?”
飞燕虽然一早便做好了嫁入王府的准备,可是听闻日子已经敲定了,还是心里略略一紧,尽量平静地说:“我乃是以侧王妃之名入府,成礼便是走了过场,倒不是用殿下如此周折费心,若是逾越祖宗礼制,反而不妥。”
骁王此时正握着她的素手,当然能觉察到她身子的微微僵硬,可依然执着地握着她的手,将她轻拦入了怀中:“经过这些时日,小姐也应该知道本王素来是不拘小节的,先前让你入府养病,也是盼着你熟悉了环境,莫要嫁入王府觉得生疏不适应,就算成礼后,本王也不是会拘谨着妇人的腐朽之人,除了你要与本王朝夕相处,并无其他的改变,倒是不必太过紧张。”
被那二皇子痴缠得有些疲累,飞燕回转了自己的闺房里。鸳鸯服侍着她换了睡衣,又接过了温热的手炉熨烫着自己的膝盖,飞燕早早便躺下休息了。
偏偏那敬柔倒是上了些酒兴,应该也是躺下了,可是睡衣外竟只披着件披风,便兴冲冲地敲开了飞燕的房门,小脑袋钻进了帷幔里说道:“堂姐,今晚我跟你一同睡可好?”
飞燕含笑地看着堂妹,便是解开自己的被子,让她钻了进来。
敬柔方才穿了个院子,身上犹夹带着凉气,飞燕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说道:“当真是要耍了酒疯不成?天儿这么阴凉,连外衣都不穿就这般在院子里瞎跑,当心以后哪个府宅里的公子敢娶你这样的破落户入门!”
敬柔微翘起了小嘴,直往堂姐的怀里钻:“表姐当真是要嫁人了,越发口无遮拦,只拿我来取笑!敬柔不嫁人,便要在府里一辈子!”
姐妹俩有说笑了一番,敬柔才神秘兮兮的语道:“堂姐,戏文里情形居然也能是真的,那骁王果真是对你一见钟情啊!今日食饭时,我可是看得分明,那骁王时不时便是用他那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姐姐吃东西,姐姐的碗里短缺了什么,他便立时填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