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一把将身边的小公主牢牢抱住,眼睛眨也不眨地望向那手里也举了个稻草人,兴致勃勃拉着那仙人一般的男子疾步前行的少女。小公主有些不明所以,抬起头奇怪地看着母亲,柔柔地喊了一句母后,可是母后却依然是愣愣的,眼望着窗外。
若是按照时间推算,那小安庆如今也合该是快要十六岁的少女了。而且……那眉眼俱是与沈后肖似,尤其是开心咧嘴微笑时的模样也是与小时一个模样…
当下飞燕便猛一转头,叫来护卫她出宫的卫青,可是再望向人群时,却再也看不到那晋王与安庆的身影。
卫青听了飞燕的描述后。脸色紧绷地连忙命人守住各个城门口,同时命人微服也挤进人群寻找可疑的人等。
而飞燕也赶紧带着小公主回转了皇宫。
因为启元节,皇帝霍尊霆需要到天坛祭祀五谷粮神,一身的礼服还未及换下,便看到自己的皇后带着女儿回了寝宫。
当听飞燕言及似乎看见晋王带着一个与安庆肖似的少女时,不由得表情一愣。
就在前年,先皇霍允与久病从缠身的皇太后竟是不到一个时辰先后殡天。让朝中众人不禁感慨先帝与太后夫妻情深,竟然是不离不弃,不能同生但求同穴。
可知晓内情的人,确实不禁脖颈冒着丝丝凉意。被沈后那样的女人深爱着,成就了前半生的霍允,也断送了霍允后半生,也不知是幸与不幸了。
这个新野的妇人注定成了大齐开国的传奇,她的功过自然是由后人评说。
不过太后在临咽下最后一口气时,依然放心不下的便是那下落不明的安庆。能将安庆平安找回也算是了却了母后最后一桩心愿了。可是几年过去了,前去各处打探晋王下落的人马都无功而返,本以为再也找寻不到,没想到他竟是如此大胆,竟是明目张胆地带着安庆来了京城之地!
骁王冷笑了一声,他知道这次务必要将晋王擒住,救回自己的妹妹安庆。
小玄儿因着在游街的兴头上被母后匆匆带回了宫中,心内有些委屈,便是撅起小嘴,有些发蔫地靠在母后的怀中。
飞燕半靠在厚绸提花软榻上,抱着她的小玄儿,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软软的头发,心内却是颇有些感慨。不为人母不知其责任厚重。若是她的爱女也如安庆一般幼年被贼人掳走,想必她也是会如同沈太后一般,肝肠寸断,便是穷极一生也要寻回爱女的。
想想先帝广纳美人,沈太后也是一忍再忍,可是霍允宣布安庆夭折,才是斩断了夫妻情分那最无情的一刀。
此后沈太后倒戈于霍家二郎,也是因着顾念着她能替自己寻回爱女。想起沈太后临终前死死握住她与霍尊霆的手,嘴里犹自喊着安庆的名字,飞燕便是觉得一阵的战栗,手腕处也是隐隐作痛,似乎觉得那干枯褶皱的手还在紧紧地抓握着自己。
飞燕长叹一声,但愿自己方才不是眼花看错,惟愿安庆这几年没有受太多的苦楚,也算是让沈太后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只是……那宣鸣在沉寂了几年之后为何又来到京城……他究竟安了什么打算?
其实此时来京城其实并非晋王宣鸣所愿,实在是因为那萱草非要嚷嚷着来京城看一看启元节的热闹,这才临时起意,从临县绕道于此。
邱天看着拉着宣鸣的手,巧笑嫣然的女孩,心内又是一阵的郁气。当初晋王居然为了一个小侍女的性命而原奔西域求取解毒之法,就已经够让人有些难以置信了。可是谁承想,随着这萱草越长越大,晋王望向那少女的眼神也是渐渐暧昧了起来……
依着那萱草的姿色,做个替晋王暖床的侍妾倒是勉强衬得上,可是若是让晋王沉迷于女色就有妖孽惑主了,如今这晋王竟是为了博得臭丫头的欢心而以身涉险,当真是让邱天颇为不爽。
宣鸣因着寻到了前朝宝藏的缘故,虽然当初有近半舍弃做了诱饵,拿走的那部分也够宣鸣过着不逊于宫中的阔绰生活。虽然这几年在西域度过,可是他老在就派人匿名在京城置办了院落,甚至正经弄了个户籍,对外宣称乃是经常关外经商的商贾,就算常年不归也无人起疑。
庄院里的管事的老仆嬷嬷以前从宫中出来的老人,俱是对宣鸣忠心耿耿,而几名年轻的粗使的仆役侍女也皆是老实不多言之辈,只知道老爷是从关外经商归来,并没有什么疑心。此番家主终于得以归京,自然是打扫了庄院,准备好房间为主子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