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倒还好,宝珠在一旁竟是气得浑身发抖了,她闲暇里与各府的侍女们素来交好,之前宫宴时,便听过这拾香的底细。待得太子妃一行人入了娘娘庙,才小声抱怨道:“竟是个狗仗人势的!怀着身孕八个月,连个妾室的名分都没有捞到,顶了通房丫头的名头生子,倒是有什么猖狂的?不过是个借腹怀胎的皮囊,白白替主子产子罢了,竟是得意成这样!将来生的孩子也是聪慧不及哪里去!”
飞燕朝着她一瞪眼:“这里岂是你说闲话的地方,还不快些住嘴!”
宝珠这才急急地收了口,可是那脸也是气得绯红一片。
拾香却是得意的很,她自觉揣摩出了太子妃的那点子心思,当场煞了那下堂妾的威风,也算是给主子宽心了。
太子府内妻妾虽多,可是她拾香便是认准了一点,尽力讨得太子与太子妃的欢心。这样算来就是有了两座靠山,就算自己这胎要过继到太子妃的名下又如何?她尚且年轻,只要有太子妃在,自己在府里便是顺风顺水,何愁不再产子?将来太子只要成了皇帝,她入妃位又有何难?
通往娘娘庙的主殿,已然铺上了红毯洒下了花瓣,这红毯也是有门道的,名唤平安道,乃是由孕妇一人踩过的。
太子妃之所以选在今日,也是算准了这一天庙内香火稀落,正好少了些白嚼舌根的闲话,才带着拾香前来祈福。
虽然身子慵懒乏力了些,可为了展示自己对拾香的重视,尽扫她当初无意中害得太子宠妾堕胎而烙下的妒妇之名,她都有必要亲自陪着拾香前来祈福。
如今看了鲜花铺道,也只当是乃是庙里的主事看了自己的拜帖而提前预备的。当下便是站到了一旁,等着拾香先行踩过平安道。
拾香觉得自己虽然现在还是个丫头,可是寻常百姓进不得的娘娘庙的主殿便是在她的眼前,脚下踩着的,竟然是庙里的主祭吩咐撒下的金盏荷花的花瓣。
要知道这金盏荷花乃是席月国的贡品,花瓣的边沿如同撒过金粉,荷花又有和顺之意,孕妇脚踩花瓣便是有顺利产子的好彩头。
拾香心内一阵激动,竟是没有想到太子妃竟是如此厚待于她,寻来这价值千金名品荷花……想到这,她更是昂首阔步,将那荷花轻轻踩在脚下……
“大胆!哪来的贱婢,竟是这等没眼色,这金盏荷花也是你能踩得的?”
话音未落,一名老妇带着几个宫中的侍女虎着脸儿,站在了主殿的门口。
太子妃本是在侍女的搀扶下坐在了一旁,如今听了这一声申斥,也是唬了一跳,抬头一看,那老妇不是别人,可不正是皇后娘娘倚重的李嬷嬷吗?
李嬷嬷呵斥住了拾香后,才抬起眼来,仿佛是才见了太子妃一般,朝着她不卑不亢地一施礼道:“原是太子妃也在此间,老身给太子妃施礼了。”
太子妃眼望四周,狐疑地说道:“李嬷嬷免礼……莫非是母后风驾移来此处?为何我竟是没有得到消息?”
李嬷嬷道:“皇后凤体欠安,正在宫中静养,只是有些差事嘱咐了老身,自是要精细地办差的……来人,去将那平安道上的金盏花瓣换了新的来……”
太子妃愈加是心内纠结,看着那李嬷嬷的架势,分明是嫌弃了她府上的拾香弄脏了花瓣……可是这平安道若不是给太子府上预备的,那……是给谁预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