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阿与因着怀有身孕,倒是免了一死,可是因着山寨动荡,到底是受了惊吓,早早动了胎气,早产了足有二个多月,再加上难产便是血崩而亡。
而那个宣鸣却是不知去向,审问遍了白露山上的众人也是毫无结果。骁王心知那宣鸣若是不除必有后患,便是命窦勇留下继续追查晋王宣鸣的影踪。
骁王建此奇功震动朝野,班师还朝那一日,皇帝亲自登上了彭天门为他最最骁勇的二子接风洗尘。
当骁王身着闪亮的金甲,骑在骏马之上,巡游到了京城的彭天门时,街道两旁的百姓便是高声呼喊着骁王的尊号,欢呼声此起彼伏。甚至有许多的小童,学了骁王的模样,披挂些穿了绳子的竹片在身上,跨着青竹,犹自威风地巡街追逐。
霍允一脸笑意地看着城门下高头大马上的二子,接受着文武百官的恭贺庆祝,不过在听闻到城下百姓的震天动地的呼喊声时,那眼底的笑意却是一点点地清减了……
隆重的接风喜宴一直铺摆了足足三日。
飞燕便是早早回了骁王府。
京城的骁王府也是热闹非凡,因着许久没有迎回主子了,府内虽然大小物件一应俱全,可是也是有需要修缮的地方。
从淮南提前回来的魏总管一脸喜气,指挥着仆役们料理着大事小情。他老人家在淮南程无双的手下时,竟是被贬到了门房处,照管着角门,何等威风的大总管竟是落得这步田地,在淮南时那几个月的苦楚,让魏总管是愈加地思念那个平易近人的侧妃。
现在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那个程无双因着违反了军规,影传是被她的父亲给下令处死,只是其中干系甚大,京城里的权贵都是不敢将此事端到台面上去议论。可是有一样事情却是坐实的,那个骁王绝对是命里克妻的,竟是皇帝亲赐的姻缘也落得这样阴森可怖的下场。一时间,骁王虽然又力战功,隐隐有凌驾于储君之上的趋势,但是各府的千金却是按兵不动,不敢再步程家的后尘。以后这府里总算是得了清净,他魏总管更是要尽心伺候侧妃周全。
骁王在宫中宴饮了三日后,抽了空子,去给沈皇后请安。
还没入宫门,便嗅闻到了宫门里檀香缭绕。宫人传话说是皇后正在礼佛,请骁王在殿内坐下稍等片刻。
对于骁王来说,面见皇后需要久等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便是悠然自得地做好了等上一个时辰的准备。
哪里想到,还未饮完一盏香茶,皇后已经在李嬷嬷的搀扶下出了佛堂。
当骁王抬眼望向母后的时候,心内也是微微一颤,记忆中那个金钗满头,明艳万状的母后竟是许久未见后,一下子衰老得有些不成样子了。
那鬓角的斑白便是再名贵的金钗也遮挡不住,眼角的皱纹也深刻得叫人难以忽略……那是经常哭泣而留下的难以磨灭的印迹……
骁王不由得想起自己宫中的耳目说起的,自从安庆公主出事后,皇后便是终日以泪洗面的事情。看来妹妹的失踪真是让一向看似冷清的母亲伤透的心的。
给母后请安之后,少了以前冷嘲热讽互相刺探的对话,母子二人一时间竟然是相对无言。
骁王与母后实在是没有什么亲近的话题,而那沈后,也只是略显疲惫地半靠在软榻上,任着李嬷嬷替她揉捏着方才在蒲团上打坐而微微有些酸麻的腿。
骁王在椅子上略略调整了一下姿势,眼角突然扫到一旁的食盒,便骤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道:“此次入宫,儿臣也没有备出什么好的孝敬母后,便是送上几盒子糕饼请母后品尝。”
一旁的宫女闻言,将四层的食盒打开,取了几碟子精致的,端到了皇后的近前。
沈皇后一看,这颜色暗红的糕饼却是新野当地的小食薯粉圆。这薯粉圆原是沈皇后的最爱,用的是新野当地特有的不到一巴掌的小红薯打粉磨碎,再混了蒸好的红豆馅油炸,外焦里内,别有一番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