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稿子可以让我看看吗，或许我可以实现你的文学梦。”
郭凯生态度和蔼语气亲切，白宁脑中浮现出卖《如来神掌》的老丐形象。
“呵呵，书号什么价？”
“你打算自费出书？没问题，五万一个绝对公道。”
白宁点点头：“现在我有点相信你了。”
图书出版受到国家严格管控，自费也好公费也罢，都要由国家相关部门审批，经过选题申报、三审三校等严格步骤，通过出版社拿到配发书号后，才能进入正规印刷程序。
图书市场外围一直游荡着一批边缘人，诓骗心怀文学梦的年轻人。卖书号是最低等的骗局，几千块帮忙出书，根本不可能，书号价格绝不会低于万元。
正规出版社门口蹲守的总编，骗子的几率非常大。白宁判定郭凯生是高一级的骗子，至少拥有一家像样的皮包公司，还有一定人脉，因为从报价上看，书号是真的。
这样的骗子，在白宁眼中和狗仔贱价值相当，他有兴趣，而且还打算帮对方改邪归正。
“走吧，到我车里看。”白宁拿出车钥匙，走到兰博基尼旁边，打开门。
郭凯生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笑着邀请白宁去马路对面的咖啡厅小坐，美其名曰自己最欣赏追求梦想的文学青年。
咖啡厅里，两人靠窗坐下，白宁点了杯蓝山咖啡把郭凯生心疼的不行，要知道他喝的可是咖啡厅免费提供的柠檬水！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这是个大肥羊！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这是个大肥羊！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这是个大肥羊！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经过自我催眠，郭凯生心情好了许多，开始翻阅白宁的书稿。他看的比牛广博认真的多，起码表面上给人的感觉是这样。
半个多小时后，郭凯生放下书稿，很认真的说道：“文艺风拒绝了你的书稿？”
“对，有眼无珠自以为是的家伙！”
白宁显得很愤怒，郭凯生心中暗喜：“我觉得很不错，情节别出心裁，构思独具匠心，文风清新悦目，不过新颖也有新颖的风险，读者是否能接受？对出版社来说，出版的话风险太大。不过自费出版的话，我觉得没问题。”
郭凯生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留意白宁的反应。看到白宁先因自己的夸赞沾沾自喜，后对自己的质疑不以为意，最后听到自己提出自费时没有任何反感，郭凯生暗叫有戏。
“我以前是文青出版社副总编，因为跟你一样不喜欢墨守成规，所以辞职创立了星火出版社。成立以来，我们星火出版社出版了……”
标榜吹嘘自己，是骗子套路中重要一环，以获取受害者的信任，然后怂恿受害者自费出书，声称自己人脉广渠道多，对发行销售大包大揽。
郭凯生把这一套在白宁身上用了个遍，白宁很配合做出各种回应，到最后提出自己的问题：“我想去你们出版社看看。”
星火出版社位于东风路7号院内，一幢二层小楼。
郭凯生以避免打扰员工工作为借口，直接带着白宁来到自己办公室，没有让他参观公司。
还避免打扰员工，我就没见几个人！
白宁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眼前的星火出版社老总是个骗子。
总编室内的展示书架上，陈列着百十本崭新书籍，在郭凯生口中都是经他手出版的畅销书籍，其中过半是自费。舌灿莲花下，星火出版社规模、名气远不如文艺风也成了优点。小而专注，选择少，对自费出版作品更上心。
演戏演全套，独木不成林，配角演员很快陆续登场。
“郭总，苏省那边要求加印《他是一阵风》！”
“郭总，粤东省来电，《最爱小心肝》销售火爆，粉丝要求鲲鹏现场签售！”
“郭总，《白色落叶》的作者萌萌想请你吃饭，帮她出版新书！”
……
各种报喜陆续出自不同工作人员之口，这些工作人员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断刺激着白宁“幼小”的心灵。
“这些书都是自费出版，我们运作推广，销售喜人。在我看来，你这本《何以笙箫默》比他们更好，怎么样，首印三万册还是五万册？”
白宁抖抖身上的杰克琼斯：“三五万册，够吗？”
“乔恩，上好茶！”
“郭总。”糯糯的声音响起，二十出头气质婉约的女孩穿着秘书装，聘聘婷婷来到白宁身边，“请喝茶。”
清纯美丽的外表，温婉轻柔的语气，笑容甜美的几乎让人融化，白宁忍不住多看几眼，目送女秘书离开办公室。
郭凯生嘴角微翘，重重咳凑两声换回白宁的注意力：“喜欢吗？我们出版社的秘书，还不到二十三岁。”
“她叫什么？”
“陈侨恩，来自台岛，很漂亮的姑娘，公司许多年轻人都在追求她。”郭凯生一边说，一边留意白宁的反应，“如果你愿意在我这儿自费出版，我想你会有许多机会接触她，加深彼此的了解。”
唉，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白宁有点恼恨郭凯生了。
“《何以笙箫默》是爱情小说，我希望洽谈合同的时候，乔恩小姐能够在场。”
她在不在跟爱情小说有什么关系？不过，美女的杀伤力果然不同凡响啊！
郭凯生心中冷笑，打电话叫陈侨恩送来合同，介绍给白宁认识：“乔恩啊，你先不要出去，等下我和白先生商讨合同细节，你负责记录。”
“好的。”陈侨恩展颜轻笑，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趁着郭凯生和白宁没注意，偷偷打开录音笔。
郭凯生问：“白先生，依你的意思，这本书首印多少册比较合适？”
“最少五十万册。”
大凯子！
郭凯生激动的险些咬到舌头：“没问题。乔恩，看到没，这才叫有派，比追求你的年轻人强太多了。”
白宁问道：“乔恩小姐，你觉得如何？”
陈侨恩淡淡轻笑，不发表任何意见。
还行，看样子陷得不深。
郭凯生趁热打铁道：“既然这样，咱们先把合同签了，预付款方面……”
“我没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