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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再见故魂

靠着关好的门,赵焕看到那个被自己用来藏书的包。他走过去翻出了‘鬼’给自己的书,书面上写着‘引渡手册’。看着这四个字,赵焕脑子里突然出现一段画面,一段不知怎么就遗忘了的记忆。前天夜里,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漆黑,他伸手去摸索,凭着触感他知道,这是一个长方体的容器,并且里面充斥着冷气,他知道这不是自己该来的地方,他开始挣扎,突然听到‘咔’的一声,容器在头部上方的位置出现一条细缝,从哪里透进外面的光。赵焕毫不犹豫的用手去撑开那条缝,幸好这没有花费赵焕多大的力气,直到那缝变为可以容纳一人出入的开口,他才从那个不大的容器里面出来。

站在面积不大的空地上,他才发现他正处于墙面上全是抽屉的房间,而打开的那个,正是刚刚自己出来的地方。头顶有一个小窗,月光透过小窗,照在了那个打开了的抽屉,也照在赵焕的身上,他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竟然是一丝不挂。四下寻找可以蔽体的衣物,虽然不太可能找到。还好在这房间的门上挂着一件白大褂,也不管它是不是干净合身,赵焕拿起来就披在身上。

现在想起来,符合自己那晚所看到的,在自己的意识里就只有一个地方——停尸间。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哪里?难道他已经死了?

赵焕伸手摸了摸自己心脏所在的位置,冷汗从他额头上一滴一滴地落下,怎么会?没有心跳!!

为什么没有心跳他还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活着?!要是死了,那自己又是怎么死的?前天,前天自己在做什么?

赵焕举着拳头捶自己的脑袋,他完全想不起来了。那天白天的记忆就好像被人洗白了一样,什么都不剩。

赵焕慌了,手里拿着着的《引渡手册》掉在了地上。

赵焕脑子里闪过之前那‘鬼’说过的话,引渡人?是黄泉的引渡人么?难道这就是自己死而未亡的原因?如果正如自己猜想,那成为引渡人的代价又是什么呢?会给刁素素和店主带来麻烦吗?而刁素素会接受这样的自己吗?

赵焕用克制不住颤抖的手,捡起那本书。刚捡起来,却有东西从书里掉了下来。

是一把薄如蝉翼的银刀,只有赵焕两个手指大小。刚刚掉下来的时候,生生插入大理石三分。这需要何等的锋利。

赵焕小心翼翼的收好那把刀,开始仔细的研究那本透着古气的手册。

看似简单,但无论哪处都透着精致。翻开,里面是自己认的不多的繁体字,沉闷的心情使他不可能不对照字典来逐个辨识。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明天早上还有课,虽然不确定要不要上,但还是要去一趟的。赵焕把书和刀锁在床头柜中,就趴在床上睡了。

刁素素曾说过,赵焕睡着了就是一头死猪,怎么叫都叫不醒。正因为这个特性,所以赵焕没有发现,本不在店里的店主,此刻正站在他的房门口看着他。

赵焕一大早爬起来,开门营业,到8点就往学校里赶,下课就回店里帮忙,这一天过的很正常,要是那个叫殷阳师的神经病不出现的话。

“我说赵焕,你不能这样差别待遇啊。”当殷阳师出现在加河的时候,赵焕就对这个疑似精神病患者提高了警惕。

当他凑在刁素素旁边说这说那的时候,赵焕还可以勉强忍受,但当殷阳师说“小姐,可以让我看一下你的手吗?”赵焕忍无可忍的把他赶出了加河。

眼看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一旁的刁素素轻轻地扯了扯赵焕的衣袖,说:“赵焕,别闹,他也没有怎么样。”

赵焕转身刚走,殷阳师毫不犹豫的也再次跟了上来,赵焕猛的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殷阳师。

却也没有阻止他再次进入加河。

“你来这里干嘛?”赵焕平缓一下自己的心情,仍然语气不善的问。

“我来等苏年,据我所知,他昨天在这里吃的饭,他今天一定也会来。”殷阳师得意的说。只是,他为什么那么得意?得意自己清楚苏年的生活作息?

“你怎么知道他昨天在这吃的饭?你在跟踪他。”赵焕满心好奇的等着他回答,却只换来那人一句“你猜。”

赵焕觉得这人真没意思,却又问,“你那么肯定他会过来?”

“当然!”殷阳师还是没有有说下去的意思。赵焕耸耸肩也不再追问,转身伏在了柜台上。

手刚碰上桌面上的鼠标,就有客人来了,赵焕拿了菜单上前去才看清是苏年。他看了看殷阳师那边,果然殷阳师在冲着苏年招手。

苏年看了他一眼,选了一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赤裸裸的嫌弃的啊!苏年一落座殷阳师就立刻赶过来了,也不顾对方一脸嫌弃的神色,愣是坐在了苏年对面。赵焕把菜单递给苏年,却听见殷阳师说了句奇怪的话。

“苏年,你看见我身后这俩了没有?”赵焕写菜名的笔一顿,这人果然是神经病,他身后根本没有任何人。

苏年头也不抬的继续点餐。赵焕心想这人是不是吃的有点多了?但是能给自家店增加收益,他又何必多管闲事。

“你看出他们是怎么死的了吗?”殷阳师毫不在乎苏年的冷漠,整个脑袋都凑到了苏年面前,挡住了他手上的菜单。

苏年五指张开,把他的脑袋推到一边,继续点餐。

殷阳师还不死心,又把脑袋凑过来。“不知道了吧?想知道他们怎么死的吗?”殷阳师一脸诱惑小朋友的表情,让赵焕猛翻白眼。

见苏年毫无反应,殷阳师冒火了,蹭的站起来。赵焕担心他精神病发作,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你这个家伙,身体死了,感情也死了吗!”殷阳师迅速奔离苏年三米远后破口大骂,苏年这才皱眉看向殷阳师。

什么叫身体死了?是跟自己一样吗?眼睛酸涩难忍,赵焕抬手擦了擦,一阵朦胧,看什么都像蒙上了一层雾。他眨眨眼睛,却又恢复了原样,只是,那是什么!

他举着手,食指指着殷阳师身后的身影,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昨天是夜里,他看见形似鬼的生物就算了,为什么大白天的还让他看见俩个血肉模糊的鬼!

“别理他……”话还没说完苏年就发现了赵焕的不正常,他指的方向是…,他可以看得见!

“你能看见他们?”殷阳师很显然注意到了赵焕的举动,小心翼翼的靠过来,眼神复杂的看着赵焕,他是不是和苏年那只待久了?所以他一个常人都能看见鬼魂了?不是警告过他不要和苏年走的太近吗?

“你能不能不要把这污秽的东西往这里带。”随着殷阳师的靠近,他生后那两个血肉模糊的东西也在靠近,看着赵焕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苏年忍不住说。

“他们不是什么污秽的东西,他们曾经也是人!”殷阳师紧锁着眉头,为他身后的东西抱不平。

那俩个身影似乎和殷阳师说了什么,殷阳师重新回过头,把赵焕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看的赵焕鸡皮疙瘩一个一个的往外冒。

“他们说你是他们的室友。”殷阳师对着赵焕说完,忽然低下了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答应了他身后的俩人,要帮他们找到枉死的原因。他可是很同情他们的,除了他们忽然冒出来对他又抱又蹭的时候,他一不小心用噬魂符砸了他们以外。

“我的、室友?”赵焕想起来,前天他的室友的确是不明不白的死了。但是警察已经发布验尸报告,说那是他们相互斗殴所致啊!

赵焕脑子里一团乱,只觉得这些事情都太奇怪了,先是舍友莫名其妙的死,然后那个莫名其妙的殷阳师忽然带着两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出现在自己面前,而现在还说那东西是自己死去的舍友,虽说那东西的样子的确像舍友死时的样子,可明明宿舍里死了三个,为什么自己只看到了两个?假设这两个真的是舍友的魂魄,那么现在不在这里的那个会是凶手吗?还没有等自己想出结果,殷阳师又开始说话了。

“他们说,当天他们看见了一个穿着很异类,或者说是穿着民族服装的人来过他们宿舍,转了一圈后才说走错了门,然后从窗户上跳楼下去。可当他们从窗口往下看的时候,下面没有丝毫重物落地的踪迹。”殷阳师希望能在赵焕身上找到什么线索。

“我不常回宿舍,那个时候我不在宿舍。”赵焕说。

殷阳师听了赵焕的回答没有多大反应,却转身对着苏年大吼:“苏年,你当真视而不见?”苏年依旧是毫无反应。忽然殷阳师不知从那里抓出俩张符纸,把他身后那俩收进符纸内,妥善的放在他的布包内。

“这是什么?”赵焕惊奇的询问。

“这锁魂符啊?”说着还挥了挥拿在手里的符纸,“这是用来锁住鬼魂的,鬼魂不能在青天白日四处乱串,所以只好勉强他们先进锁魂符里去了。”

殷阳师眼睛一转,眼前的赵焕,凭什么能引得苏年的注意?以那家伙的心性,肯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说不定以后还能帮上自己的忙,所以他决定要把赵焕拉到自己这边。

殷阳师一把扯过赵焕,指着苏年,对赵焕说:“不要和这个已经僵透了的僵尸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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