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雨绵绵,山雾蒙蒙,山林间一片宁静祥和。
君陶然置身在一片桃花林子里,浓浓的雾只能看得清周遭的一些景物。
忽的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声音,君陶然循着声源的位置走近想一探究竟。声音越来越响也越来越清晰,待快走近的时候,眼前蓦地出现了一座雅致的房屋。屋前栽种着各种别致的植物,有的孤高清傲,觉着漠视一切;有的媚态万千,让人欲罢不能。看得出是这家屋子的主人眼光独具一格,对这些植物也是费了好大一番心思。
屋子里嘈杂声不断,屋门大开。君陶然站在门口却见到屋内摆放着一幅幅丹青妙笔。一群文人雅士正围绕着那些丹青,一幅幅做着评鉴。
君陶然敲了敲门,那些人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般,这让她觉得有些尴尬。索性直接进去,腿一抬,却发现自己竟无法迈入那间屋子。每次迈出腿时总觉着腿有千斤重,迈不得,进不得。
里边的人时不时传来一阵阵笑声,这时候,一个中年男子拿着一副画轴走了出来。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他打开画轴,全部人都不禁发出赞叹之声。君陶然远远望去,只见画轴之上一株含苞欲放的桃花树,在烟雨缠绕间娇俏旖旎,再一看,那株桃花竟似一个婀娜多姿的妙龄少女在微雨间翩翩起舞。
好一副灵动绝妙的画!这让君陶然开始好奇,能画出如此唯美丹青之人,就是是何模样。她也倒有兴趣与他交个朋友。
思及此,一位温文儒雅的男子在人群簇拥中走了出来。君陶然心想,这应该就是执笔那丹青之人了吧。
她正欲看清那男子的真面目时,只觉得脚下一空,身体顿时失了平衡。。。
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身旁一个人一直盯着自己。待缓了缓神志,才惊觉身旁的人竟然是楚涣青。
她立刻坐起身子,往床里边挪了挪,一脸警觉地看着楚涣青。“你……”
“时辰快到了,该去向父皇母后请安了。”楚涣青平静地说道,也不在意她这警惕的态度。
君陶然这时才反应过来,昨日大婚,而她眼前的这个男子是与她拜过堂的夫君。昨日的景象一幕幕的重现在脑海中,一时间,心情错综复杂,不知道应该要如何面对眼前的这个男人。
楚涣青换来宫人给君陶然更衣梳洗。过程中,督见一位年长的宫人手里边端着昨日滴上她鲜血的白绸,一脸愉悦的模样走了出去,想必是去复命了。
君陶然身着广袖双丝绫鸾衣,轻点妆容,长发盘成倾髻。宫人们在心底都不禁叹道,怕是这百花争艳的**,也不及她的一分春色。
路上两人一度沉默,气氛实在是不怎么好。
君陶然随意地欣赏宫中的美景,倒是一副自在模样。宫人们跟在后边,新婚夫妻,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就这样,一路到了皇后的寝宫,栖梧宫。
皇帝皇后正坐其上,接着便是早早就到了的各宫妃嫔。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两人行至皇帝皇后身前,同时行礼参见。
帝后二人笑脸盈盈,倒也不急着让他们起身,相视一眼,皆露出满意的模样。
一个宫人断来两杯热茶,待他们二人敬完茶后,再让他们起身。
“赐座!”皇帝命道。
楚涣青执起君陶然的手,牵她入座。君陶然眼中掠过诧异,但这种场合,也随他去了。
一旁的妃子以袖掩面,轻声笑了起来。“皇上您瞧,这才成婚多久呀,两个人便如此亲昵了。瞧这新娘子,生的这般美,可见崇王殿下可是喜欢得紧呢!”
君陶然闻言,虽心底里不悦,面上却作出一副姑娘家害羞的模样,微微低了低头。
皇帝爽朗一笑,“郎才女貌,着实般配!这儿媳妇,朕果然没有挑错!”
君陶然打量起眼前苍国的帝王,两鬓微白,身子却很硬朗,双眸锐光时现,王权者之气一览无余。
“臣妾早就说过,白国博宜公主玲珑剔透,倾国无双,除了她,怕是再无人能与我儿相配了。”皇后眼底里尽是笑意。
雍容华贵却不失大气,举手投足皆是从容,这帝后皆不是简单角色,难怪能生出楚涣青这样的人物。
“只怕这全城的不少待字闺中的姑娘都因崇王殿下大婚躲在深闺暗暗哭泣吧。”又一位妃子打趣到。
“就是就是,更何况崇王妃是这等脱尘美艳,皇后说得对,这一般女子真的可无法比呀。”
说罢,众人又是一阵笑。
楚涣青站了起来,“各位娘娘见笑了,博宜千里迢迢嫁到苍国,儿臣自是要倍加关心爱护的。”
“哟~瞧这新郎子,才过一天就这样关心自己的娘子,臣妾都能想象到,这一对夫妻,日后别提多恩爱了呢。”
“就是就是!”
又是一阵说笑,君陶然始终不发一语,端庄正坐,面上微笑恰到好处,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只是这楚涣青竟似无赖一般一直握着她的手,又不好将他手甩开,就这样一直握着。每一刻都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他与她此刻挨得那么近,鼻息间隐隐传来他身上淡淡地茶香。她心里默默祈盼着这时间快些过去。
直到用完午膳,一群人才散了去。
文乾宫
君陶然倒在床榻上,只觉得此时全身跟散了架似的。还要在宫中待两日,这复杂的深宫每个人不是简单人物,好在自己嫁的是王爷而不是帝王。
是王爷而不是帝王么?呵,对于她而言,又有何区别呢。或许这王爷比帝王还可怕。
同样都是身不由己,不过楚涣青能如此轻易答应她的要求还确实令她很诧异。这让她越发觉得这男人娶她意图深远。三年之期么……到时候他真的能信守承诺吗?
想到今日他一直握住的他的手,绣眉不禁皱了皱。他还真会挑一个好时候,但是,他的手心却是暖暖的,思及此,一股烦闷涌上心头,便让宫人打了一盆水,好好将手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