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话可讲,把头转到屋内,看到宽宽竟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像是一只刚学走路的鸭子一样左摆右摆跟在豆子身后。我吃了一惊,小东西怎么突然就能自己走路了?
史兰看我跑神,在我后背用力拍了一下说:“喂,和你说话呢,别跑神儿。”
“不是,宽宽每一次自己独立走路。”我站了起来,推门就要往屋子里走,万一小东西眼里只有小美女,不小心摔了怎么办。
史兰在后面叹了一声:“该说我的都说了,再直白我也说不出来了。你自己有时间再好好想想,别这么不上不下的吊着了。你难受,人家舒服吗?”
她说的这些我知道,但能否做到还未可知。于是在门口停了一下转头对正在“不用担心我,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她在我身后意味不明地笑着,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你曾经被滚得溜圆的棱角,都是假的吧。”
我刚想为自己再辩解几句,彭佳德来了,他的到来让我摆脱了被史兰直白质问的尴尬,心里颇有点小感激。
彭佳德看到一屋子的小东西,把眉头一皱说:“我这种配置不全的来参加这样的聚会,简直是受折磨。”
我笑迎过去,他把准备给宽宽的礼物拿了出来,递给我说:“刚才我上来之前给何连成打电话了,他说怕回来的晚,让你们不必等他。我也有点事儿,来看看小萌货就走。”
何连成不在家,他独自在这里,估计也有些不太自在,上前抱了抱宽宽,略坐了一会儿告辞。
宽宽还不懂生日的意义,对新来的小美女豆豆穷追不舍,甚至还磕磕巴巴开始说话,虽然只是一脸无萌状地瞪着眼睛,嘴里一个一个的蹦单音节出来,却比以往真心进步很多。
元元和童童是觉得不管谁的生日都有美味甜腻的蛋糕可吃,于是心情也不错,看到王涛切好蛋糕,眼睛就先兀自亮了。
因为史兰一家的到来,宽宽小小的生日聚会热闹异常,等到送走史兰一家,屋子里冷清下来,何连成还是没回来。
到了最后阿姨收拾好东西走了,宽宽睡了,元元和童童开始鼻大眼小,哈欠连天。我拉他们去洗澡,小东西像是突然发现何连成一直缺席一样,问:“妈妈,何叔叔怎么没回来?”
“有事赶不回来。”我把两人拉到花洒下,水声遮住了所有声音。
终于疲乏安静下来,我看了看时间,夜里十一点半,他到底没回来。我心里想着史兰的话,刻意睡得很轻,迷迷糊糊间几次疑心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清醒过来侧耳细听时,四周沉寂如水。
到了早上,他到底没回,我想着史兰的劝告,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打电话,忍了很久还是在早上八点钟出门前拨了过去,响了好一通他才含糊地接通,声音沙哑地说了一个字:“喂。”
“昨天晚上没回来?”我问。
他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传了过来,然后才像刚清醒过来一样说:“昨天晚上喝得有点高,只想趴一会儿就回去,没想到睡到这会儿了。”
电话里他的声音逐渐正常,慢慢解释几句说:“现在也赶不回去了,晚上回。对不起,亲爱的。”
“好,我也该走了,先不说。”我迅速挂断电话。
想了一夜史兰的话,我终于把姿态摆正,对这些细枝末叶的问题不再纠结,晚上何连成回来倒是抱着宽宽一通道歉,最末把孩子哄睡以后,才凑到我身边说:“亲爱的,你没生气吧。”
我摇了摇头,笑着说:“把我想得那么小肚鸡肠啊,只是昨天晚上没回来有点过分。”
他笑着满脸歉意,轻轻蹭过来说:“对不起,我好好赔罪,好不好?”
“你想怎么赔罪?”我笑吟吟地问过去。
“你想呢……”他凑过来,俯身吻下来。
抛开了猜疑和心里的不安以后,我们终于回到从前,再也没有隐约存在的隔阂。
两三天匆忙而过,明天就要放十一长假,我把手头紧要的事都捋了一遍,正准备收拾好东西回家,放在办公桌上的电话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
半个小时前我才与何连成通过电话约好晚上带三个小宝儿一起去吃饭,这会儿又有电话,是不是有变化?
想到这儿心情不太爽,马上抓起电话接通,出乎意料里面竟然传出刘天的声音,他有点犹豫的喂了一声,确认是我在接听才试探着问:“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通知你?”
“什么事?”我一听他的语气,就暗自觉得要不好。刘天的性子,小事儿绝对不会这么谨慎地问要不要。
“隐约传出来的风声,不知道是真是假。”刘天先铺垫好,才继续说,“何则林可能要认何萧归祖,对外承认何萧是他的儿子。”
这简单的一句话,把我炸得不知如何是好,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传出来的?”
“今天才传出来的消息,我第一时间听到就告诉你了。”刘天说。
“那……”我才说了一个字,放在一旁的手机也猛然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显示来电者是何连成。
“稍等一下,我先接个电话。”我把刘天的电话搁下,接通手机。
何连成的声音几乎冲破了话筒:“我老爸和我打电话说,我要多一个弟弟。”他的声音里听不出感情色彩,只是声音很大,几乎要鼓破我的耳膜。”
“何萧?”我试探着问。
如果刘天刚才带来这个消息时,我只有震惊和怀疑,到何连成嘴里说出这句话,一切都成了定局。
“是,很突然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一步,我已经在努力了。”何连成声音略微小了一点儿说。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吧。”我想,在这个时候他是需要有人陪的吧。
“不用了,我通知你以后,要回去看老爷子,顺便问一下这事儿是不是在晃我。”何连成的目的就是通知我一下,说完这些挂了电话。
何连成的电话挂断好一会儿,我才听到桌子上的话筒里传来微弱的刘天的声音,他在问:“怎么了?何连成知道了吗?”
我听到声音才想起来他的电话还在线上,再次抓起话筒嗯了一声问:“刘天,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退缩放弃行不行啊?他越是选择我,距离他自己的目标越远……”
话没说完声音已经从刚开始的坚强变得有气无力,到了最后我都听不到自己在说些什么?
“自私的说,希望你放弃;但是我又知道,你肯定不会放手,还是劝你坚持吧。”刘天也哑了一会儿才说出这句话。
“谢谢。”我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才过了三四秒,手机又疯一样响起来,我看了一眼是刘天,不知道他还想说些什么,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你别自作主张,和他商量以后再做决定。”刘天沉稳地叮嘱我。
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仅让何连成措手不及,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甚至连一向没联系的薛向铭也像幽魂一样打电话过来问:“听说何连成要有个弟弟了?”
我没说话,直接挂断,把他的来电号码接入黑名单。
他不气馁,再接再厉励换了一部电话打过来又问:“真的假的?咱们好歹也算有过合作关系,给透个信儿?这个消息太劲爆了吧。”
我再次挂断,依次拉入黑名单。
他第三次打过来我一听他的声音就要挂,他的第一句话却让我没按下挂断。
“我是有准备消息的,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我老爸说的,说是何则林老爷子最近身体一直不好,怕自己时日不多,想找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开始培养,三五年之内接手何氏。”薛向铭听到我没继续挂他电话,很快地把这一番话说完,然后补充了一句:“我告诉你,完全是为了还你一个人情,那次在酒吧谢谢你帮我啊。”
然后他主动挂了电话,我却被他话里传出来的意思震住,直接追了一个电话过去问:“你知道的这些可靠吗?何则林现在对外公布的消息是什么?”
薛向薛呵呵一笑说:“你不是拉我黑名单拉得很迅速吗?”
“对不起,我向你道歉。我以为你是来看热闹的!”我急切道。
“我就是来看热闹的,因为我知道何连成肯定会选择你,然后自此以后,他就再也进不集团。最看不惯他自己一身纨绔的德性,却假装正人君子,还特么事事和我作对。”薛向薛洋洋得意地说罢,又补充了一句,“别感谢我,我就是这么热心。”
我被他的话气得眼冒金星,薛向铭怎么这招人恨,嘴欠的要命。可是,他不管是抱着什么目的给我打的这个电话,却让我在第一时间知道了何则林的真正目的。目前唯一想确定的就是,薛向铭表达出来的这番意思可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