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同意处决芙兰!喂!你说的是真的吗?!蕾米莉亚!”魔理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众人注视的场合下就这么大喊了起来——尽管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是一副惊讶的样子。虽说对于众人而言,芙兰消失掉就意味着免除灾祸,然而作为姐姐的蕾米莉亚能够如此干脆地同意处决自己的妹妹仍然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我同意处决芙兰。”面对大家的惊讶和魔理沙的喊声,蕾米莉亚只是昂着头淡淡地将刚才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今天的她一改昨日虚弱的模样,冷峻的表情犹如一张面具般扣在脸上纹丝不动,甚至就连眼睛都未曾有过不安的晃动。虽然口中说出的确实是让步的话,但此时的蕾米莉亚的身上却散发出一种不能违抗的危险气势。
——————————————————————————————————————————————————————————————————————————————————————————————————————————————————————————————————————————————————————————标签
“这样啊.......那大家的意见呢?”站在众人最前排的八云紫叹了口气但也没多说什么,接着就戴着一副扑克脸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正站在蕾米莉亚那一边的留宿三人。自然,面对这样的状况似乎没有谁能对此再发表什么言论,既然姐姐已经同意,那么接下来只要顺利行刑就没有问题,虽然如果说不安的话,蕾米莉亚身上那诡异的气息的确让人有些在意,可是话已出口不能悔改,而且如果她想做些手脚的话,在场的这些人完全可以随时对红魔馆进行讨伐,所以这里不存在问题。
“可是!”是的,明明在昨天晚上亲口说出“因为我是姐姐”,明明伤心到不顾自己的形象在众人面前泣不成声,但是为什么在今天突然就说出了同意处决妹妹的话呢?魔理沙感到头脑在持续地发热,有什么灼热的东西正在脑髓中肆意翻滚,整根脊柱中宛如插入了一根烧红的铁棒般疼痛。意识一片空白,即便有着无法抑制的感情似要喷薄而出,但是到了嘴边却无法编织为成句的话语,魔理沙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只是眼睁睁的看着蕾米从眼前走过并慢慢地踱到芙兰的床边。
“行刑定在明天,总之给我一天的时间......。”无法形容,毫无力度,音量很小,但却恐怖得让人联想到鬼魅般的凄厉声音,蕾米莉亚抚摸着妹妹的头发缓缓地对众人说道。
这让人脊背发凉的一幕让很多人都不禁发出了颤抖,除了那几位资历最老的人物仍然保持者让人看不出想法的表情之外,余下的人都变的脸色铁青,而靠着八坂神奈子的早苗甚至“哎!”地发出了短促的悲鸣。
就在这个众人都感到呆不下去想要离开的时候,“我有异议!”的声音突然响彻了整个房间。
这是个清澈而不带有丝毫威压感的声音,即便只是听听而已也能感到一种博学和睿智的气息——八意永琳从人群中神情自若地走出来,就好像众人方才的动摇只是一个玩笑。
“斯卡雷特小姐,而我并没有否定你的判断的权力,更没有干涉你的家庭的资格,但是我还是想问一句,虽然你对处决表示同意,可是如果还有一丝挽回的可能性的话,你愿不愿意赌一把呢?”
“可能性.....昨天你不是说没有解决的办法吗?”蕾米抬起头望向永林。
“因为我觉得这办法实在是风险很大——称职的医生只要还有其他的选择余地就绝不应拿病人的生命来冒险,这是我的原则。况且实行起来也是很有难度的。然而结果是虽然经过了昨天一晚的思考,我依然没能想到可行性更高的方法,而你又是这个样子.....总之,您是否愿意试一试呢?到这个时候,医生只能说赌一把也要比白白地等待死亡更强,是不是斯卡雷特小姐?”
说罢永琳沉静地将视线集中在了沉默着的吸血鬼姐姐身上不在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看得出,蕾米莉亚虽然闭口不语,其内心却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虽然外人不能理解,可是相比她一定有着不少难以说出的理由,但是永琳的话却又着实给她本已宛若死水般的内心激起了一层波澜。
“.......方法,你能说一说吗?”半晌,蕾米莉亚抬起头小声说道。
“虽然不知道你的具体难处,但是这个方法涉及到我老家的机密事项,如果你要听就得背负相应的危险,这点我要说在前面。自然,我也是不能把在场的其他人卷进来的,因此目前我要知道的就是你同意还是不同意。当然,我也没想让你现在就回答,如果对此感兴趣的话,请在今晚月圆的时候来永远亭——我需要事先准备点东西,而且那个时候也是你的主场不是吗?”
说完,丝毫没有在意一旁幽香投来的不满视线,永林把前排的重新位置让给了紫,自己又退回了辉夜的身边。
“这样的话,你怎么看呢?如果要放缓处决令的话,我也不会有意见,而且就像昨天所说的一样,我也会帮忙维持这个限制魔法的境界,你看怎样?”紫再一次询问蕾米。
“喂!到这个时候你还在沉默什么啊?做点什么总比不做要好吧!”一直没出声的魔理沙突然砰地拍了一下蕾米的后背,“虽然每次我来你们总是一副不胜其烦的样子,但我雾雨魔理沙可是早就把这里当成第二个家了,不管你们怎么想,反正我就是这样想的!所以你愿意或者不愿意都无所谓,总之,自己家的事我就要管!——”魔理沙一边说着又一边碰碰的拍起蕾米的头。
“我说....你可给我适可而止!”蕾米莉亚终于暴跳如雷地转过身开始冲着魔理沙大喊起来,“我也很难受啊你懂不懂!别这么自顾自地说得那么理所当然!而且我也不记得我的家里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白吃白喝还外带白拿的人!况且退一步讲,就算你是我这儿的人,我也是这个家的大家长,你充其量也是个最底层的人物!什么时候开始轮到你替本小姐做决定了!!!还有,像你这么砰砰地拍着很疼啊,很疼你知不知道?!!!而且这会耽误我长高的你懂不懂!你是存心想让我继续保持这个身高吗?啊?!!!!!”
“噗哈~啊哈哈哈哈~“没有理会一边喊着“你笑什么笑!”然后变得更加恼怒的蕾米,魔理沙一时笑得流出了眼泪。然而,“嗯.....这才是我所知道的蕾米莉亚。终于,变回原来的样子了...”从大笑中逐渐恢复过来的魔理沙突然喃喃的这样说道。
“啊!”正在发飙的蕾米一下子停了下来,没再试图拿开那按在自己头上的手而只是呆呆地向上注视着魔理沙的笑颜,“......................妈妈..”
“嗯?”好像听到了一个奇怪的词的魔理沙感到一愣。
“什,什么都没有!!!你....你这不还是把我当成小孩子吗?!”刚刚稳定下来没多少秒的蕾米接着又突然红着脸挣扎着大叫起来!
“没事没事~让姐姐摸摸~”魔理沙依然得寸进尺地实行着骚扰,全然没有在意身边两位过夜同伴的异样眼光。
“威严,威严,和你在一起威严全都掉光了..........”放弃抵抗的蕾米摇摇头然后重新转向了在此期间一直处于被无视状态的众人们——尽管这些人都挂着一副奇妙的表情似乎看得很开心。
“那么,那个,虽然很抱歉,但是,总之我还是想试一试这最后的可能性。因此,希望大家能耐心等待,我蕾米莉亚·斯卡雷特指吸血鬼盟约起誓,绝不会做出伤及诸位利益的事情!所以,希望能得到大家的理解”吸血鬼的大小姐向着众人庄重地施以一礼然后将目光转向了永琳,而月都的头脑也对她报以微笑。
“好好,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他们两家单独谈了,还是有什么事情我来通知,那么今天就这样吧!”紫拍拍手,依然很随便地说说出了结尾的发言,“总之,你们目前别做多余的事。”——她的态度中明显传达出这样的信息。
入夜——
“我不在的时候就让你来陪芙兰吧,有你在的话,她也会高兴的。”
在当天晚上,蕾米莉亚带着咲夜去了永远亭,而在她们临走之前魔理沙被这样拜托了。
夜晚的红魔馆依然光线昏暗,但是芙兰睡着的这间屋子却很明亮,虽然没有使用照明设备,但是笼在着少女身上的蓝色光玉却代替了这一功能。
就在几分钟前,灵梦和爱丽丝还在给帮着给芙兰换水拧毛巾,但是现在这两人都不在——灵梦被突然出现的紫召唤到了不知什么地方,而爱丽丝则临时去帮帕秋莉打下手,结果现在房间里的看守者只剩下魔理沙一人。
“芙兰.......”凝视着仍然没有醒来迹象的少女,魔理沙的心中一时五味陈杂。自己和红魔馆,和芙兰究竟是什么关系呢?自己.......又究竟是怎样看待这两者的呢?说到底雾雨魔理沙绝不是拥有才能的人,但是即便这样的自己也有着不会服输的自负。在宴会上喝酒很快乐,整天泡澡香霖堂里也很舒心,追赶着灵梦的脚步和她一道奔跑的人生也是开心得永远不会厌倦——在一切种种的经历中,的确不能说没有失败和痛苦,但是最起码绝不会让自己后悔。因此无论如何都会在众人面前展露出清爽的笑容,不会认输,而且且确实能够从中感到活着的快乐。——果然,这一切对于自己来说就是生活的一部分,是名为雾雨魔理沙的人类魔法使眼中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但是,对于红魔馆,对于芙兰,难道也是这样吗?
——如果问到红魔馆是否能给自己带来欢乐,答案一定是肯定的,那句“把这里当做第二个家”的话也绝不是空穴来风。自己是喜欢着这里,喜欢着这里的人们的,但是,有什么不一样,虽然只是模糊不清的感觉,但是却能感到这种喜欢中有着和之前对于“生活”的喜欢完全不同的地方:那并非是从香霖那里的得到的安稳感,也并非是与灵梦相互扶持着前进的舒畅感——对于自己而言,生活是必须的,也是自己能够从中得到重要的东西的途径。然而对于红魔馆,虽然也能在其中饮酒谈笑,并得到帮助,可是,这不是单纯的生活,在这种不愿割舍的情感中却在着一种不同的东西——放不下。不是说在怀疑她们的能力,而是不由自主地会这样想,没法放下她们不管。虽然在旁人看起来白吃白喝,乱拿东西的自己根本谈不上反过来担心人家,不过这种感情却是真实存在的。
而如果说到之所以会产生这样微妙感情的缘由,果然仍是那对吸血鬼姐妹吧。虽然在人生上,这对姐妹所经历的磨难必然要比自己多得多,可是要说她们和自己有什么相似之处的话就是同样都不得不早早离开家庭的庇护,然后开始依靠自己的生活下去。尽管自己变成这样的原因并不同于她们二人,过着还算和平的生活的自己也是没有担心她们的资格,可是,依然会感到担心——这是一种近乎于本能的感觉。而且。即便她们能够克服种种磨难,经历常人难以想象的地狱,但至少在一些最为基本的感情上是不会同自己有多大区别——渴望来自父母的亲情。应该说相比起过着和平人生的自己,经历过更残酷的事情的她们在这一点上恐怕会比自己更严重——魔理沙完全能够理解这一点。即便是主动脱离了那个家,即便是再也不想提起那个地方,在这一点上也不会例外——这种感情是自然而又纯粹的。
所以说——自己在某些地方和她们相似,然后就不自觉的产生了想要帮助或者说是抚慰她们的意愿。作为姐姐,蕾米不能表现出弱势的一面,比起芙兰,她更要承担更多也更加实际的事情,但是比起还有着必须守护的骄傲的蕾米,芙兰还有些什么呢?除了姐姐,她什么都没有,外面的世界都不属于她,她所面对的只是一成不变的墙壁,这样或许更和平,更安全,但是作为妹妹,她不可能不了解姐姐为她所做的一切,同时也就不可能不在精神上承担着和蕾米一样的重负。外面发生了什么?姐姐做了些什么?不会说出来的,但是不说出来就能瞒得住吗?无论姐姐怎样威风凛凛,怎样强颜欢笑,在妹妹的眼前能看到的也只是掩不住的悲怆和疲惫——而这又都是为了自己。作为结果,什么都不能经历的芙兰却也无法得到真正的和平。她不需要守着什么荣誉和威严,也不需要维持那些形象和声明,她只有姐姐——而姐姐关心又终究替代不了父亲的支撑,和母亲的温暖。
“啊..........乐园....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芙兰的额头上搭着一块新换的湿毛巾,缓缓踱到窗前的魔理沙将身体的重量压在窗台之上望着什么都看不到的窗外,“温驯伶俐的羚羊,跳到这儿来聆听,远处圣河的波浪传来澎湃的淘声.......”
喃喃的念起小时候听过的诗句,魔理沙的一时百感交集——然而这个时候
“我们要躺在那里,躺在椰林荫中,痛饮爱情和静谧,同做乐园的梦。”
身后突然传来了少女空灵的声音,那是刚才自己所背出的诗歌的后续,也是结尾。
——当魔理沙惊讶地转过身去望向后面的时候,意料之外的,也是意料之中的,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金发少女正坐在床上向她温柔地微笑着,“这个是过去最困难的那时候,姐姐经常读给我听的诗,到现在也很喜欢——没想到魔理沙也知道,感觉好开心。”
——虽然从声音上能听出明显的虚弱,但是就像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弗兰笑着这样说道。
“哎?”虽然第一反应是想大叫一声,但是为了不经吓到芙兰,魔理沙还是随即强忍了回去。
“喂,你还好吧?别这样突然坐起来,快躺下。”慌张地冲到床边的魔理沙立即扶住芙兰让她又平躺了下去。
“你这个样子不行的,好好休息。”魔理沙一边将被子被子向上拉起一边说道,可是芙兰却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行的。”她这样说着,眼中掠过一丝酸楚。
“不行?那是什么意思?”魔理沙感到有些惊讶,可是芙兰却再次摇了摇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我,没法真正地得到休息——这身体是什么样子我很清楚,现在的话,大概已经丧失入睡的能力了....这两天虽然貌似一直在睡,但是意识却是清醒的,只不过是刚刚才能动一动而已。”少女的脸上露出了抱歉的神情,“对不起啊,明明这样照顾我的...”
——不能睡觉?难道说在这两天内她都是彻夜不眠的状态吗?如此虚弱又得不到休息,恐怕在她那小小的身体力早已积蓄了难以想象的疲劳——而且这种折磨还要一直持续下去。
“所以......能陪我说说话吗?魔理沙。”金发的少女费力的从被子下面伸出一只手示意对方坐下来。
“那个......”魔理沙不禁感到语塞,一时间想不出要说些什么。
可是——“谢谢,今天早上的事。”芙兰率先说出了这样的话。正是由于这句话,魔理突然沙意识到了刚才被自己忽略掉了的内容,而那却是万万不能忽略的问题——意识一直是清醒的,那也就是说,处决什么的,她也全部听到了.....而且还是从自己姐姐的口中说出的。
“芙兰,那件事,还有蕾米的话,肯定不是......”连语言也没有组织好,甚至都不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魔理沙开始慌慌张张地解释起来,然而同样地,芙兰再次摇了摇头,对她微笑起来:“姐姐的想法,我明白的。而且也能够理解她,所以魔理沙不用担心的哦。”
——“虽说这样,要说一点都没有伤心那也是骗人的....毕竟还是有种姐姐会不会抛下一切然后为我战斗到最后的想法.......我真是个糟糕的人是不是...?”说着,芙兰的神色黯淡了下去。看着这样的芙兰,魔理沙不禁感到心中一紧——这个孩子有必要承受这一切到如此程度吗?
“没人会这样说啊,面对这种事情任何人都会认为你有愤怒的权力,而能理解的你在我看来已经十分了不起了。”可是,当转为行动的时候,魔理沙终究只能说出这样的话。
“姐姐的话,必须要考虑更多的东西。”芙兰将手搭在魔理沙的手上似乎是为了打消她的顾虑般诉说起来,“我这个样子....如果没有治疗办法的话大概是撑不了多久的。这不是幻想乡的问题,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去哪里都一样。如果我的存在只是在这里不被允许的话,那么姐姐恐怕会毫不犹豫的从此地搬走吧,就像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一样。可是不是这样的,现在的我无论去哪里都一样,这里,或者外面的世界,都不能成为我的容身之地。”说到这里,芙兰顿了顿,虽然看起来十分吃力,而神态却安然的不像是在说关乎到自身存亡的事情。
可是,魔理沙却很难接受这些:“没有人接受你就让我来,难道我不能成为你的容身之处吗?”没法不感到伤心,眼前这个少女安详的表情反而让自己的内心剧烈地疼痛起来。到最后,激动地话语中甚至带着一丝哽咽。
“谢谢你啊,魔理沙。你能这么想,我真的很开心。但是我说的容身之处并不是自己说的算的啊......幻想乡中由于充满着灵力,所以我的这种力量还不至于造成太大的扭曲,可是如果来到外面就一定会造成某些世界概念的崩塌,以这种形式扩散出去的力量其破坏对象不是物质而是概念层面的事情,这样的话,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不敢保证。”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即便这样伤害的也不是你自己吧!”魔理沙自己都不敢相信这种不顾他人人生的话会从自己的口中说出。这个少女在自己内心中所占的比重竟然已经到了会让本人感到震惊的程度。
“吸血鬼盟约——”芙兰温柔地将魔理沙的手抱到了自己的胸前,没有回答魔理沙的话而只是接着叙述起来,“最终的问题是这个,而它也正是姐姐会说出同意处决我的原因。现在在幻想乡中吸血鬼还是不少的,虽然这里看起来一副散漫的样子,但是还是有着其独特的秩序。来到这里就意味着必须服从这里的规定,所以幻想乡内的吸血鬼是不能轻举妄动的。可是外面不一样,妖怪种族已经衰落了,然而衰落就意味着没有第三方的制约,同时,也是在这里早已废除的旧吸血鬼盟约依然生效的地方。避世,如果做不到的话就会受到惩罚,而在这些惩罚中杀死也是被允许的。现在的我如果去了外面是绝对无法掩盖自己的存在的,而作为其结果,我就会遭到其他吸血鬼的联合讨伐——那是没有一丝人道和尊严的死亡,他们大概会使用所有的方法折磨和凌辱我,然后在最后抽干我的血液,如果其他人敢于反抗的话,就都会被等同排除,抵抗的手段是绝对不存在的。这就是吸血鬼社会规矩——如果没有阻止的办法的话,只要要让我体面地死去,这大概就是姐姐的想法了。况且我自己也觉得死在姐姐的手里也要安心得多。”
“所以说,我不会责怪姐姐的决定的,魔理沙也安心下来好吗?你能陪在我身边我就感到很高兴了,不用那么勉强自己也可以呦。”芙兰微笑地望着魔理沙的眼瞳,而此时的魔理沙早已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只是更加用力地回我着芙兰那纤细的小手,就好像只要稍稍放松这个少女就会从自己眼前凭空消失一样。
“姐姐很不容易啊....这些年不得不自己承受掉那么多的磨难,然后庇护着没用的我,而结果即便到了最后,我还是在给她添麻烦呢。我到现在都忘不了那个晚上,那是我们搬到一个村子之后的事情。外面的人们都是讨厌我们这些生物的,所以我们不得不隐藏自己的身份生活下去。一间小小的房子,两个人的家,虽然生活很困难,但是却完全不感到难受,因为姐姐总是笑着,总是那样温柔地照顾着我。其实对于我来说家族和历史什么的都是很虚幻的东西,尚小的我根本不记得这样的事情,在我看来自打记事起,和姐姐一起奔波的生活就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姐姐不是这样啊,她亲眼见证了自己家族的毁灭,见证了所有的人,包括我们的父母死去的一瞬间,见证了那全部的恐怖,然后不得不背负起只剩下我们两人的现实——直到后来我才能理解那时候姐姐的笑容背后究竟承受了多少的伤痛。然而,即便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即便姐姐是那么的善良,到头来我们让仍然是被厌恶和恐惧这的存在。那天晚上,村里的人来到我们的家,什么都没有说就将我们捆了起来。接着他们把我们扔到地上用鞭子抽打。我吓得只会哭,而姐姐则在不停地喊着‘不要伤害我的妹妹,你们把我怎么样都可以!’,这个时候因该很感动是不是可是没用的我满脑子里想的只是让自己不要那么疼痛。姐姐的哀求没有作用,最后那些人撕开我的翅膀甚至要将我扔到火堆之中。就在那个时候,姐姐发狂了,痛的睁不开眼睛的我根本不知道那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到了刺耳的撕扯和打斗的声音,而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整个村子听不到一点人的声音。所有人都死光了,只剩下陶醉般地站立在红红的月亮之下的姐姐,她好像在笑,可是在我眼中那明明就是在无声地哭泣,我知道她是在哭啊,可是直到最后那天的姐姐也没有掉下一滴眼泪。她明明比任何人都想要哭泣,可是在妹妹面前,姐姐是不能哭的.....所以.......呜....请别把那样的姐姐想的太坏...”没有顾忌自身的疲劳,说着说着便开始停不下来的芙兰变得越来越激动,最开始是不住地颤抖,到了最后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决堤而出,再也说不出话的芙兰只是拽着魔理沙的袖子任由泪水浸湿枕头。
“呜.........不会的,不会的,蕾米和芙兰都是好孩子,好孩子哦。”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的魔理沙俯下身来一把抱住了身躯不断颤抖着的少女,并不停地轻抚着她柔顺的金发——这一刻,她只能做到这些,巨大的悲伤甚至胜过了对自身无力感的自责,可是,不能哭。如果这个时候的她不能给这个痛苦着的少女一点安慰的话,又有谁能够来做这些呢?
“呜............嗯...............说起来姐姐叫了你那个呢.........”10分钟后渐渐平静下来的芙兰突然说出了一句奇怪的话。
“那个?”
“就是‘妈妈’呦.........”芙兰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十分清楚的传到了与她相拥着的魔理沙的耳中,“果然,姐姐也想要妈妈呢......虽然我已经不记得我们的妈妈是什么样子的人了,但是听姐姐的描述,似乎和魔理沙挺相像的。有着金色头发和活泼的性格,虽然是贵族,但是却丝毫谈不上具有贵族的礼仪,据说这样的性格当年让很多人都很苦恼,可是爸爸却就是喜欢那样的她呢。嗯,这么一看,魔理沙真的很像我们的妈妈呢...呵呵。”
芙兰的声音暖暖的,充满了怀念的感觉。
“妈,妈妈?!说我像你们的妈妈,这也太不可思议......”突然听到这样的话的魔理沙一时间慌乱起来。
可是“呐,魔理沙,我.......能叫你妈妈吗?”没有顾忌魔理沙的慌乱,芙兰突然抓住了魔理沙的双手,语气也突然变得急切起来。更加慌乱的魔理沙不禁挣脱了芙兰的双手从床上爬了起来,然而当她看到芙兰那宛如被抛弃的孩子一般的双眼时内心却被一股巨大的罪恶感所束缚。
“不行吗?.........也是呢.......我又给别人添麻烦了....对不....”——“起”字没有说出口,因为马上就要再次哭出来的芙兰再一次被魔理沙握住了双手,而这一次,少女看到的却是对方那坚定地眼神。
“嗯,可以,可以呦,当芙兰的妈妈什么的!我只不过是....有点慌了而已....有芙兰这么好的孩子做自己的女儿怎么会不高兴呢!所以,可以叫我妈妈呦,呐,芙兰?”
“呜.......妈妈.....妈妈....妈妈...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芙兰终究还是哭了出来,但是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不仅仅是悲伤,更多了一层解脱的意味,“妈妈......我们这些年过得很辛苦......呜..可是姐姐一直都很努力,很努力.....我,我也有在听话......呜呜....我好害怕....不想死掉,不想消失啊......妈妈,我该怎么办......呜啊啊啊啊......”
怀抱着着一边哭泣一边倾诉着的芙兰,魔理沙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反复回应着:“嗯.....我知道,妈妈都知道的.....嗯....妈妈不会让芙兰消失掉的.....嗯....没关系..没关系.......”尽管现在的自己无法做些什么,但是却必须要让这个少女知道,这个世界没有抛弃她,自己没有抛弃她,她身边还有着很多爱着她的人。
为了这怀中的少女,自己可以献出一切,因为“我是母亲”。——魔理沙在心中暗暗起誓。
另一方面,在此时的永远亭内,永琳刚刚向着蕾米和咲夜做完了最后的说明。
——“接下来,就看你要不要赌一把了,斯卡雷特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