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真是漂亮,连我看了都要心动!”因为有吕治的交代,吟香早早就把云梦叫了起来,开始帮她梳妆打扮。清晨园子里又多了好多人,都是吕治为云梦安排的陪嫁丫鬟。
“难怪公子要我们来看着吟香姐姐了,看来吟香姐姐确实有想把云梦小姐拐走的心思!”所有丫头都哄堂而笑,互相开着玩笑,将喜庆的气氛互相传递着,整个园子都能感受到早春的气息。
“我可不敢有那心思,我只是羡慕而已!”不得不说,云梦的美是会令男人追捧,女人羡慕的,清纯的外表下承托着高雅的气质。
云梦也和所有人笑作一团,完全没有了之前将要成亲的紧张。云梦的头发散落的披在肩头,吕母还为她请了一位十全妈妈,为她梳头。听说就连云梦的嫁衣都是她亲手缝制的,她是个有福之人,经过她手的任何东西都会沾上福气。
“听说那边已经出发了,我们要快点了!”一个丫头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外面寒风呼呼,可是她的额头满是汗珠。但是嘴角却依然挂着微笑,没有因为来回传信而显得疲倦。
“公子等不及了,姐妹们要快点了哦!”又哄堂大笑起来。
“你是谁啊,你怎么可以擅闯我们小姐的闺房!今天是我们小姐成亲的日子,小姐还在梳洗呢!你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啊……”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突然闯进来的人推了出去。所有人见此情景,很有秩序的护在云梦的面前,同时提高警惕。
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男人,云梦明显是惊呆了,复杂的心情一时难以分清是期待还是逃避。倒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却显得相当的沉着冷静,只是眼神一直冷冷的盯着云梦,满眼的红色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远……”云梦轻轻的呼唤着,声音低的连自己都听不见。他怎么会找到这里,他的到来是为了什么,他瘦了。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云梦逃似的避开了与封尚相对的视线。云梦背对着封尚,她怕看见他,她不知道该如何以现在的身份面对他,她不想再伤害他了。
“我是云梦的哥哥,我是来送她出嫁的!”封尚高声喊着,有些气愤,有些痛恨。转眼从爱人变成了哥哥,转眼从相爱变成了陌路。所有人都看向云梦,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哥哥,多少还是有些心存戒备。
听见封尚这样说,云梦能感受到他的心痛,能感受到他的那份痛心疾首。云梦心酸的轻轻闭上眼睛,强忍着泪水滑落。今天是她成亲的大喜日子,觉得不能让人看见她哭泣,她要很幸福的,很幸福的微笑,向所有人宣示着她的幸福。
云梦缓缓的转过身,嘴角很快换做一副迷人的微笑,故作很轻松的走到所有人的面前。“他是我哥哥,当朝的驸马,他只是来为我送嫁的。”见此情况,众人只好都散开。守护云梦的屏障撤离了,两个人面对面,仅仅只是相隔几步之遥,伸手即可触摸得到,却有种永远无法触及的感觉,似乎在他们的面前设立了一座透明的屏障。
“你们都退下吧,我有话要单独和妹妹说。”封尚一直站在远处,没有向前跃进一步。他怕自己会忍不住,靠的越近就越想拥有,多看她一眼,都会舍不得放手。
“可是小姐还没有打扮好,迎亲的队伍马上就要到了!”没有一个人退下,谁也不敢耽误拜堂的吉时。迎亲的队伍早早的就出发了,她们一定要在迎亲的队伍赶来之前,将一切准备好,把一个完美的新娘交到公子的手上。云梦的头发仍然披散着,嫁衣也只是简单的披在肩上。
“那就快点!”封尚没有强求,只是静静的守在了一旁,似乎是在监守她们做的一切是否到位,是否合心意。还记得那天也是这样的妆扮,只是她要嫁的人是他,她将成为的是尚夫人。而此时,同样的妆扮,同一个人,她即将成为吕夫人。
还记得拜堂时的模样,还记得那曾经一度成为一场闹剧。曾经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把没有结束的婚礼完成,她要成为他的女人。可是如今还要亲手将她送上别人的婚礼殿堂,亲手将她交到别人的手上,送她出嫁。心真的会痛,真的会舍不得,曾经的海誓山盟难道都是骗人的吗!
看着云梦的头发一束一束的盘上去,一簇一簇艳丽的头饰点缀在发间,犹如天仙般的新娘子,还会令封尚感到丝丝心动。恨不得离开就将她带走,多么希望今天将和她拜堂的就是自己。
“小姐,我们先下去了。”替云梦妆扮好了,红盖头轻轻的放在她的身边,所有人都退下去了。只有吟香一人还守在云梦的身边,想防范敌人一样,似乎怕他会侵犯云梦。封尚用冷冷的目光瞪向吟香,吟香立刻识趣的退到门边。
“我去看看新郎官到了没有!”吟香踏着飞快的脚步跑了出去。
封尚缓缓的向云梦走近,贪婪的看着她的每一眼。“真的要这样吗?”除了心痛,还是心痛,她怎么可以忍心就这样离开。云梦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不敢与封尚对视。就这样静静的看了她许久,沉默了许久,云梦始终没有抬一下眼睛。
“云梦……”封尚又向云梦靠近了些,贴近她的脸,难道她是真的这么冷淡,这样无动于衷。可是每当封尚前进一步,云梦就会后退一步,终于云梦退到了墙角,无路可逃了,只有面对。“看着我,看着我的脸,你真的能够彻彻底底的忘记吗?若是忘不了,你觉得嫁给他对他公平吗?”封尚还在期待着一点点希望。
“不敢看是不是,忘不掉是不是?”封尚的身体紧紧的贴着云梦的身体,尽管云梦不去看他,尽管云梦不回答他的任何话,封尚仍然锲而不舍紧逼她而去。封尚突然拦腰将云梦抱住,努力的想让云梦正视着他。“你不要再装了,你的心思我早就看透了!”
云梦缓缓的抬起头,对上封尚的眼睛,他的眼神似乎在向她宣告,她是他的女人。封尚微微的俯下身体,轻轻的含住云梦的唇。云梦不由自主的环抱住封尚,封尚把云梦抱得更紧了,似乎是在宣布着他的占有欲。封尚忘情的享受着云梦嘴唇的甜香,突然尝到了一丝苦涩,温热的泪从眼角滑向嘴角,是云梦的泪。
直到听见鞭炮锣鼓越来越近,直到听见有人大喊吕公子来了,封尚才依依不舍的将云梦放开。轻轻的为她擦去泪水,妆面有些花了。“还要成亲吗?”以为下一秒她就会点头,以为下一秒她就会跟他走。
“我只想做一个平凡的人,过平凡的生活,就像现在这样,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吕公子才是我的归宿!”云梦终于开口说话了,只是句句都令封尚心碎,句句都直击他的心底。她还要坚持和吕治成亲,那刚刚的温存又算什么,最后的纪念!
“你不用再考虑一下吗?”还有时间,只要还没有拜堂都还有机会,他在等着她的回答。
“我要嫁给吕治!”云梦坚定的对上封尚的眼睛,告诉他她不再改变注意了,让他死心。封尚的手缓缓松开,一点一点离云梦越来越远。封尚一步步后退,直到退到了门边。封尚微笑的一直点头,再次返回到云梦的面前,将云梦抱起又放她坐下,轻轻的拾起红盖头,轻轻的盖在云梦的头顶上,看着云梦的脸一点一点的被遮住。
“小姐,公子已经到门口了!”吟香兴冲冲的跑来,高声呼叫。此时封尚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是因为太伤心了吧。一滴泪再次滑落,红盖头也随之滑落。“小姐,你怎么了,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你怎么哭了?”吟香又是帮云梦擦眼泪,又急着让喜婆来补妆,谁也没有注意到突然消失的新娘的哥哥。
“我把我的心丢了……”谁也没有听清楚,谁也不会在意她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