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凳子确实不好受,梁暮歌横在苏佑玥腋下的手正好搁在她的伤处,一路上颠地她汗都下来了,她没能忍到韶华院就受不了了,嚷嚷着要下来,梁暮歌也知道她疼,可是更不放心她自己走,而且胸前也有伤又不能背,正踌躇之时却听赵期说了句:“我来。”便把苏佑玥给接了过去,用抱小孩的方式抱着她。
苏佑玥不知多少年没被这么抱过了,心里有些别扭,不过也比刚才那样好受得多,也就没反对,两手环住赵期的肩膀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心安理得。
梁暮歌等着赵期地后脑勺恨不能在上面瞪出两个洞来,紧跟着一步不落,挂满了红绸的韶华院进进出出的丫环下人们都吓了一跳,这什么情况?
赵期的卧室是要做新房的,此刻慕容芷嫣正在里面,所以赵期把苏佑玥带到了书房,他有时会睡在这里,软塌上的褥子都挺软和的。
他把苏佑玥放在了软塌上,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心底没来由地一紧,皱着眉头说道:“你也真是够倒霉的,这种事情都能让你碰上。”
“我也这么觉得,这次算你欠我的,一定要还。”苏佑玥挪了挪位置好让自己躺得舒服些,“刚才的那个人被下了尤醉草。”
“什么意思?”赵期一愣,本以为是她疼得受不了才会出来搅和,没想到不是。
站在一旁的梁暮歌对着他摆了摆手让他离开软塌前,自己则在软塌边上坐了下来,拉过她的手开始把脉,慢条斯理地把刚才和她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这显然是有人要害你,玥儿是被你牵连了。”
“玥儿?”这两个字是赵期和苏佑玥两个人的声音,赵期面色古怪地看着梁暮歌,什么意思,这小子原来有那种嗜好么?而苏佑玥则起了鸡皮疙瘩:“阿暮,咱们关系好归关系好,这么恶心的小名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就算要给我取小命你好歹也取个爷们儿一点的啊。”说着白了梁暮歌一眼,这家伙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女的么?
梁暮歌不管,正经地说道:“嘴长在我脸上。”
苏佑玥被噎地说不出话来,而赵期的表情则有些玩味了,他跟梁暮歌认识了好几年,从来没见过他对医药以外的东西感兴趣,这次不但为了苏佑玥留在了岩阳城,还住进了她家,现在更是叫出了亲密的称呼,要说他对苏佑玥没什么想法他绝对不相信。
可是想到这些之后赵期自己心里又有种怪怪的感觉,说不上来,但总觉得不高兴,所以连带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这只是你们的猜测。”
“不,我相信阿暮的判断。”苏佑玥的表情郑重,想了想,又道:“你最好还是查查今天站在那人附近的人,大喜之日碰到这种事情一个处理不好你就变成整个岩阳城的笑柄了,众口铄金。”
“笑柄就笑柄吧,我无所谓,你的伤要紧么?一会儿我让管家派两马车送你们回去?”赵期显然有别的想法,虽然知道苏佑玥是好意,但现在梁暮歌在场也不好直说,便扯开了话题。
“那就多谢王爷了,对了,你替我去女眷那里找一个叫戴珠儿的姑娘,她是和我一起来的。”苏佑玥想起了戴珠儿,总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姑娘?”赵期微愣,听她说得这么正式应该不是丫头之类的。
梁暮歌却笑了:“是玥儿的未婚妻。”
赵期觉得脑子里一片浆糊,明显对苏佑玥有想法的梁暮歌,苏佑玥的未婚妻,两男一女……这什么跟什么?
不管赵期是怎么想的,受了伤的苏佑玥同梁暮歌还有戴珠儿踏上了归程,为了照顾苏佑玥这个伤患,赵期让管家准备的马车里铺上了厚厚的褥子好让苏佑玥躺着的时候能不受颠簸之苦,梁暮歌坐在她边上照看着,而戴珠儿则沉着一张脸不说话。
苏佑玥大概能猜到她遇到了什么事情,越是有钱有权的人越是势力,不过她没打算安慰她就是了,当知道戴珠儿当初是故意让苏佑玥进军营的时候她就对这个人没兴趣了,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自然也不会做什么以德报怨的事情。
马车在宅子门口停了下来,今天当值的是四猛,听说苏佑玥受了伤忙想上马车扶她,却被梁暮歌拒绝了,然后苏佑玥今天第二次被人用抱小孩地方式抱了。
苏佑玥作为主子没什么架子,而且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就很好说话,所以下人们都很喜欢她,尤其是北云,此刻见苏佑玥好好地出门喝喜酒竟受了伤回来眼圈有些发红,苏佑玥无奈,摸了摸他的头还安慰了几句才算好,而西云则是直接去了军营把消息告诉了袁锦程。
袁锦程带着冷韵风尘仆仆地从军营赶了回来,还带回了一个消息,果然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城里已经到处在传醇王带了绿帽子的事情了。
苏佑玥对此并不关心,她该提醒的都提醒到了,赵期任由事情发展成这样肯定是有什么打算的,后面出什么事自然也就没她的事情了。
冷韵对苏佑玥受伤的事情很是幸灾乐祸,说了几句风凉话被袁锦程收拾了一顿就改用“瞪功”瞪着苏佑玥,苏佑玥又怎么会被他瞪几眼就生气呢,笑眯眯地看着他:“昨天没来得及问你,在军营待了这么久感觉怎么样?”
“本少爷是什么人物,这种训练怎么可能难得到我。”冷韵抬起了下巴用鼻孔对着她,说话用的几乎是鼻音,不屑到了极点。
“嗯,我觉得也是,看来得提高难度了。”苏佑玥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这样,咱们来打个赌如何?”
十二岁的冷韵显然不知道吃一堑长一智为何物,听苏佑玥肯定了他的能力尾巴都翘上天了:“好啊,本少爷还怕你不成?”
“我给你十个铜板,你自己一个人过一个月。我不管你怎么花,但是花完了之后你不能伸手问你家里要钱,你可以住在我这里,但是我不会给你东西吃,而且我也不限制你的自由,你敢么?”苏佑玥笑得像只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