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橙转念一想,即便如此也无法改变柳燕抢走自己机会的事实。她轻轻摇了摇头抛却脑中的杂念,转而对成子溪嫣然一笑,道:“我知道,她是个好姐姐呢。来,我给你看我给你买的礼物。你一定喜欢。”
程橙打开自己的储物柜,从里面拿出两个手提袋。手提袋上印着大大的品牌LOGO,成子溪虽然不懂这些,但一看就知道里面的东西定然价值不菲。
手提袋一打开,里面是一件淡粉色的洋装,第二个手提袋里是一套成子溪在广告中经常见到的名牌化妆品。程橙拿出那件洋装,对着成子溪比量了一下,笑道:“果然很适合你。这种清清淡淡的颜色,你也能穿出出挑的感觉。”
成子溪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呐呐地道:“一看就好贵。我不能收的。”
程橙亲密地拉过成子溪,循循善诱道:“小溪,你是要去试镜的。试想一下,那里本就是流行的集结地。你穿得太朴素,显得对人家不够尊重。是不是也不好?”
成子溪觉得程橙说话是有些道理的,但是她看着那件漂亮的连衣裙,心中却怎么都无法说服自己收下。她小心打量了一眼程橙的脸色,程橙笑得很真诚,成子溪怕自己一味拒绝会让她心里难过。
正当成子溪十分为难的时候,刘丹丹回来了。她一进门就朝成子溪嚷嚷:“你怎么还磨蹭。都几点了。打电话你也不接。”
成子溪忙掏出手机一看,可不是都快中午十二点了。还有四通来自刘丹丹的未接电话。之前电话中与柳河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一点,柳河本来说要来学校接她,但是成子溪不愿意出出入入都麻烦柳河,便表示要自己过去。
刘丹丹眼神微妙地瞥一眼拿着洋装的程橙,没说话。程橙看见刘丹丹的面色,脸上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成子溪背起书包,慌忙跑到门口,又忽然想起自己自从起来之后还没洗漱,脸色顿时苦下来。
刘丹丹见成子溪一脸刚睡醒的模样哪里还不知道,笑骂道:“你几点起来的脸都没洗?小懒猫一只。跟我出来我带你去收拾。”
成子溪犹豫地看了程橙一眼,发现程橙面色有些难看。刘丹丹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洋装,笑呵呵地道:“一看就是精挑细选过的,你对子溪真有心了。她会明白的,你放心。”说罢便拿着衣服拉着成子溪走了出去。
两人出了门,刘丹丹又说自己在寝室里落了东西,要成子溪先下楼。成子溪着急赶时间,也不疑有他便匆匆赶了下去。刘丹丹转身进门,看见程橙面色阴沉地坐在那里,见刘丹丹又进来,抬头看了一眼没吱声。
“我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趁早别想。”刘丹丹也不走过去,靠在门上闲闲地说道。
程橙睡衣中的拳头攥地死紧,险些控制不住爆发出来。她狠狠咬了咬后牙根,勉强笑道:“你说什么呀,我是真心为小溪高兴。”
刘丹丹嗤笑了一声,低头抚摸着自己的指甲,好似喃喃自语地道:“你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在自己表姐背后都能捅刀子。你说那些话你自己信么?”
程橙死死盯着刘丹丹,心中咆哮刘丹丹你那是什么表情?你讽刺我嘲笑我?!程橙觉得自己嗓子有些发干,她竭力保持淡定的情绪,但因为气愤而剧烈跳动的心脏却不由得她。半晌,她开口道:“是她背叛我在先。我只不过以牙还牙。”
刘丹丹似乎有些不耐烦,摆了摆手道:“我没兴趣干涉你们的恩怨。我只要你别把歪心思动到子溪身上。你的衣服挑的不错,DOR夏季新款吧?我记得是一千六百八?我买了。”
程橙看着书桌上摞放得整整齐齐的两千元钞票,恨不得冲出去撕了刘丹丹的嘴巴。刘丹丹在她面前,一直是以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态度出现的。程橙生长的家庭环境使她深知,有些人天生就比自己优越,所以以前她虽然看不过刘丹丹,但并不是很在乎她对自己的态度。但是之后为了成子溪,刘丹丹与自己正面交锋了好几次甚至不惜出言侮辱挑衅给自己难堪!
程橙使劲搅着睡衣的下摆,眼神落在摆放在成子溪书桌上的照片上。那是刘丹丹与成子溪的合照,两个人在明媚的阳光下笑得开怀又灿烂。她忽然笑了,她从来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不明不白的疼爱。即便是朋友之间也是如此。你们不让我爽快,那我又怎么能豁达得看着你们好过呢?
刘丹丹与程橙说完话,便追上成子溪带着她去了一家美容馆。显然这个地方刘丹丹是经常来的,她一进门,就有好些人跟她打招呼。刘丹丹知道成子溪赶时间,催促美容馆的人为成子溪化妆,衣服则是让她穿上了程橙送的那件。至于程橙她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她出言告诫程橙,纯是因为之前她在外面听说了程橙对柳燕的所作所为。柳燕为什么不予计较她不知道,但是刘丹丹决计不相信像程橙这种人,会真心诚意毫无目的地对成子溪好。并且,程橙对成子溪口出恶言处处刁难,是有前科的。至于其他事情,她才没心思管。
虽然在刘丹丹的一再催促下,美容馆的人已经加紧时间,但是成子溪还是迟到了。柳河在公司大厅等了半个多小时,才见成子溪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当成子溪面带羞愧地在柳河面前站定的时候,柳河忽然觉得,再让他等几个小时也是值得的。
在刘丹丹的建议下,美容馆的人给成子溪化的是淡妆。粉嘟嘟的嘴唇在大厅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晶莹剔透的光泽,柳河愣愣地盯着,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渴。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迟到了。”
成子溪觉得很不好意思,第一次来试镜,自己居然还迟到了。看柳河的样子,分明是在这里等着自己的,想来是怕自己不认识地方又或者是自己一个人怕生。她心里有些感动,她能感受得到,柳河做事向来是体贴温柔的。这种感觉很陌生,因为从来没有人如此对待过她。
成子溪软软的声音将柳河一下拽回现实,他猛地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对方只是一个不过十六岁的小姑娘。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虽然在这圈子里,老牛揩嫩草的情况比比皆是,但是放在成子溪身上,柳河觉得那样是不对的。
成子溪见柳河面色有些不好,担忧地望着他。柳河调整好心态,温和笑道:“女孩子迟到了正常的。况且你虽然迟到了,却给了我一个惊喜。你今天很漂亮。”
柳河直白的夸赞让成子溪红了脸。她不敢直视柳河笑意盎然的双眸,只好一直低着头在后面跟着走。柳河带着成子溪,一边走一边说,听了柳河的介绍成子溪才了解,原来这个演艺界最大的经济公司旗下竟然包涵了那么多产业,包括影视,唱片。模特只是其中小小的一部分而已。
“我们给自己的模特接拍广告。广告公司也隶属于SUMERS。当然,假如我们自己拥有的模特里找不到适合的,也会找外援。比如你。”柳河看着成子溪瞪大眼睛,好奇地四处打量。笑着道。
摄影棚在12楼。柳河去向负责人交代工作,成子溪乖乖地站在角落里,身边随处可见忙忙碌碌地工作人员。这一切于她无疑是新奇的,她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摄影棚。
柳河一边跟人说话,一边用眼角瞄成子溪站着的那个角落。她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安静的,眼神却灵动有神。她不说话的时候,周身有一种淡然恬静的气息。
“柳总,眼光不错阿。这女孩儿,不俗。”摄影师一边擦拭着镜头,一边赞赏道。
柳河并不说话,嘴角却轻轻勾起。柳河觉得这个自己来过无数次的摄影棚,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让人赏心悦目过。
不一会儿,便有工作人员过来与成子溪交谈,带着她去化妆。成子溪心中有些郁闷,下午来的时候才画过妆,现在又要画。她觉得化妆师在自己的眼皮上画画抹抹的非常不舒服,她又被拉过来拉过去地试服装。像洋娃娃一般被人摆布的感觉让她有些不能适应。
“差不多了。带去给柳总看看吧,他说过这次要亲自负责。”化妆师最后给成子溪定了一下妆,对着身边的工作人员说道。
成子溪又重新被带到柳河面前。成子溪有些胆怯地低着头,于是没有看见柳河眼中的惊艳。按照柳河的吩咐,成子溪的妆容并不浓,只在她原来的基础上稍稍加强一些,好去应对摄影灯强烈的光线。成子溪被换上了一条白色的拖地纱裙,裙子本身没有太多累赘的装饰,只在袖子与领口处点缀了一些蕾丝与珍珠。腰后别了一个巨大的硬纱蝴蝶结,好似一双精灵的纯洁翅膀。
她就那么站在布景前,灯光照射下来,整个场地唯有她站的地方是明亮的。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她身上,这让成子溪有些无措,她茫然地睁大眼睛,嘴唇微微睁开。眼神扫到柳河时,发现柳河正在对自己微笑。
成子溪忽然觉得很羞涩,她微微垂下双眸。忽然听见“咔嚓—”的快门声,她惊讶地望向摄影师,见摄影师看着相机屏幕,由心赞叹道:“好一个落入凡间的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