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你懂得吧?”夏丽尔双手托着十方,小心翼翼的比划着,“老早以前的款式了。”就是她当年少女时代穿的款式,后来成了魔法师入了塔,梅斯也只肯她穿黑色的法袍,他觉得这种普通女人穿的衣服糟践了她的身份。
十方傲娇的瞥了主人一眼,不耐烦的点点头。十根火羽莹莹飞起,火光交织将羽吞没。陈大器接着打入两道手印,闭目凝神。
“手印是上古传下,代表的是上神的一句话,或者一个字也不一定。”陈大器再接再厉,屏住气,松开地火的火口。
“起!”器炉的釜冠被火气冲撞,割裂的风猛地冲向十方,连带割破夏丽尔身后的木质书架。
陈大器见状大叫起来,跳脚道:“我的防火木哦!我的木头!”当然没人关心他价格不菲的防火木料,夏丽尔心脏都快被吓停了,这什么情况!十方!
看着黑乎乎的一团,老夏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还好还好,十方还留了全尸。若是真能心意相通估计十方要从阴曹地府杀回来,这么没良心的臭主人。
夏丽尔仔仔细细的检查着昏在半空被大白一口叼住的小东西。小袍子上的法阵几乎被全毁了。夏丽尔看着裂开的阵纹,心情有点儿的阴郁。
“羽,还好吧?”陈大器瞅着那乱飞的小家伙被猛地击下,心里抽了几下,这刚刚认识的小萝莉,就,就这么没了?
羽生来就与主人心意相通,就是主体的一部分。所以新生的羽根本不会带出来,若是磕了碰了,人也就没了。
这只火羽被烈风打了,都是他不好。谁让他天生带衰,克妻克子克父克母,可是老天又不让他死,还不是只能这么活着。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尽头。
陈大器不知道啥时候就有点儿懵。
“问题不大。”夏丽尔把十方放到胸口上,这样她才能感应到她的脉搏。都说羽是精魂,可她的羽就像活生生的人一样。她的羽有脾气有脉搏,还有心跳。
陈大器瞅瞅夏丽尔,面色红润有光泽,一点不像是重伤的样子。可这防火木是什么!是他姨妈的龙木啊!不然防个毛火。除非,这火羽。
“那俺开盖啦。”陈大器倒是没有再手足无措下去,毕竟是太爷爷辈的人了。
夏丽尔有点儿糙的脸庞温柔的贴上十方没有血色的小脸,都是她的错,拔了她这么多毛。小坏蛋也不说一声儿。
陈大器打了数十道手印,釜冠缓缓的升起,顺从的好似海藻。
夏丽尔先是一愣,又幽幽的叹了口气,她说的是洛兰大陆上的久远款式,这丫头想的是,是这里的古典款式?夏丽尔在这儿呆了一年都不知道有这种衣服。不嫌累赘么,虽然的确很,很复杂,精致,像是一件艺术品。
陈大器被华服的光彩压制的快要不能呼吸,这是火羽的灵魂,原本一件初阶的套装现在变成什么了?让人无法挪开视线。很快,他就想起来曾经在哪里见到过她,在哪里遇到那日的初夏。
“小女娃,你的衣服真漂亮。”陈大器背着手,喉舌有点颤抖。浑浊的老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儿。
“她啊,真是漂亮过头了。”夏丽尔不知怎么带上了宠溺的味道。这样的语气却让陈大器猛地回过头,用好似练习了千百遍的样子,不紧不慢的回道:“是啊,小女娃。她真漂亮,真的很漂亮。”
“我能试一下么?”夏丽尔放下十方,大白湿漉漉的舌头顺当的卷起平时老欺负它的大姐大。“嗯哼,哼。”大白看上去很高兴。
“当然,她是你的了!”陈大器憨憨一笑,做了个请的动作。
夏丽尔的指尖轻轻触碰到她,瞬间被红芒包裹住,皮肤上好似被亲吻过一般发热,这让好久不近男色的夏丽尔有点儿尴尬。
“咳咳,怎么样?”天晓得她多想找一个全身镜。
陈大器抓抓头,突然一拍脑袋,“俺这里有个好东西,不过俺用不到。”说完一跺脚钻进了侧门。
乖乖,居然有密室,夏丽尔有种被相信的感觉。也同时对陈大器这样的对人坦诚感到担忧。
“块进来撒,愣着干嘛。”陈大器招呼道。
一瞬间感觉又变了,像是在跟自己的眼光打个赌,夏丽尔愣了两息便迈出了脚步。
“嘿嘿,一般人那,我可不让知道这儿。”陈大器挤挤眼,但是对于这孩子的一瞬间的变化他还是感觉得到的。虽说信任不错,但是这也有些莽撞。毕竟同床共枕几十年的夫妻尚且不能完全相信对方,何况是这初见面的陌生人?
夏丽尔大概扫视了一番,可惜眼光狭窄看不出来有什么好东西。十方却像是闻着鱼腥的猫,一下子打了鸡血一样甩开大白,冲进一堆宝物之中。
“哈哈,她可真调皮。”
夏丽尔抹了把汗,她绝对不止调皮。
十方翻滚了十几圈,但见晶石堆鼓起一丛丛的小包。
“哈,让她找着了,就只那个,跟铜镜不一样。”陈大器指着一面银色的镜子。跟洛兰上的普通货色别无二致。
倒也能接受,夏丽尔松了口气。接受太昂贵的东西就要想着偿还,否则于心不安。
“你说这么亮的一面镜子给我个糙老爷们儿,算个啥?”陈大器吐口水,他也在想,这个女娃会不会想这座宝库的来历?会不会......
但是,夏丽尔似乎没有把其余的东西放在心上。
“那就谢啦。叔叔你人真好~”好人卡,再多还是少。
陈大器心里暗暗满意,又是憨憨一笑。带着污渍而又粗糙的大手无所谓的挥挥,“这算个啥,女娃高兴就好。”
“叔叔,这是我自己做的药剂,你可以试试哦,对伤口很好。”夏丽尔指指陈大器被火焰灼伤的手臂。
陈大器不客气的接过。“这不就是店里卖的么,老贵了。”店面不是他的,自然赚的钱也不是他的。他也只是陈家派来这里的伙计。不过么,时日长了些,换了几代家主,谁会记得他?换代的时候随意报个名字上去,那就是他了。
“这可不是,”夏丽尔狡黠一眨眼,“这比那好。”她会真心甘情愿全交?怎么可能。夏丽尔的眼神里半是不屑,半是骄傲。
陈大器突然觉得,这么多年来,日子第一次变得有意思起来。火羽天衣,又转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