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山路上传来一声熟悉的呜呜声。木子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在自己右前方三十多米远的坟冢后面,露出一个脑袋来,不是昨晚的那条哈士奇是什么!
木子心里面突然间有点激动,嘿!你个家伙还在呢!木子从兜里掏出准备好的火腿肠,对着那条哈士奇打了几声口哨,只见那条哈士奇从坟冢后面一瘸一拐的出来了,摇着尾巴向木子这面走来。边走还边向木子欢快的叫着,叫声还是昨晚的叫声,不过在阳光下听起来顺耳很多,没有了昨晚不舒服的感觉。哈士奇来到木子身边,不停的围着木子转,好像老朋友重逢似的,木子也打心里喜欢这只通人性的狗。木子席地坐了下来,哈士奇伸出舌头舔着木子的手。木子剥开火腿肠的塑料皮,边剥边对着哈士奇说:“嘿!哥儿们,饿了吧,来,我给你带好吃的了。”哈士奇像是能听懂木子的话似的,乖乖的坐在木子身边,等着木子把火腿肠剥好。
在哈士奇吃火腿肠的时候,木子仔细的打量着这只哈士奇。由于昨天晚上光线不足,木子只隐约知道它是灰棕色的。现在在阳光底下,木子才发现在它灰棕色的背脊上还有一轮顺着四肢方向延伸的褐色毛。耳朵的边缘也有一圈褐色。两眼之间的细长脸颊是灰白色的。尤其特别的是,这只哈士奇的眼睛,两个眼球一个是蓝色的,一个是红色略带褐色的,甚是好看。木子又仔细的看了看它的瘸腿,后面的右腿受的伤,哈士奇坐着吃东西的时候,这条受伤的右腿是撇在外面的。但是右腿上没有明显的外伤或者血迹,估计是腿断了,木子心思着。也不知道是新伤还是旧伤,要是新伤的话,回头找个宠物诊所给看看,养养兴许能好。好好的一条狗,一瘸一拐可怜兮兮的。
片刻间,两根火腿肠已经被哈士奇吃的一干二净。吃完后还意犹未尽的舔着木子的手,那情形仿佛是在说,还有没有了,不够。木子怜爱的抚摸着哈士奇的头,说道:“好了,小家伙,东西也吃了,咱俩这是有缘分啊,没叫我白跑一趟。走,跟我回家吧!以后就跟我做个伴,好不好啊!”
哈士奇像是听懂了似的,“汪汪”低沉的叫了两声,然后又开始摇着尾巴,在木子身边转,边转边嗅着木子。木子坐在地上,被它转到有些发晕。“好了好了,来,我们走吧!”说着木子站了起来。木子想好了,这条狗要是寺儿沟那边跑过来的,狗主那边就是要也没门了,说是你家的就是你家的啊!要是山屏街这边谁家的,看见了,就给他。看不见或者没有人找,就留下来给自己做个伴。
木子点燃一根烟,然后对着哈士奇说:“好了,这回你得跟我走了吧!看看,咱俩多有缘。”边说边回头往山下方向准备要走。(作者按:木子不喜欢走回头路的性格,是在没有达到目的的前提下。)这只哈士奇像是明白木子的意思,对着木子叫了几声,然后往刚才来的坟冢方向一瘸一拐的跑去,跑跑停停回头对着木子叫几声。
木子的心情突然间回到了昨晚的那种状态,看来这只狗是真的想告诉我点什么事情啊!木子稍微犹豫了一会儿,从腰间抽出了甩棍,把甩棍用力往下一甩,一根60多厘米的钢棍握在了木子的手上。木子心思了,这大白天的那些所谓的不干净的东西指定是不可能有,这只狗到底想要告诉自己什么呢?反正光天化日的,能有什么事?我倒是要看个究竟。想到这里,木子朝着哈士奇的方向走去。
哈士奇看到木子向自己走来,就又摇摇尾巴,低声的呜呜了几下。然后一路停停走走的,领着木子往林子深处走去。木子脚底下现在基本不叫做路了,高高低低,七扭八拐的,踩着坟包一路跟着哈士奇走着。这里面木子没有来过,方向正和往当代公司去的相反,倒是往寺儿沟方向走,不过以往翻山走的都是山脊上的路。这里是两个山包中间夹着的谷底。木子抬头,远处看得见炮台山的兵营和炮台遗址,这是木子心里的参照物,也是野外行军最基本的一点。加上是白天,手里还比昨晚多了一条甩棍,所以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走了能有一公里左右,那条哈士奇停住了,回头对着木子不停地叫着。木子观察了一下四周,这里的坟冢不多,树木茂盛。好在是这个季节,树叶都落光了。这要是在夏天,就这个地方,即使是大白天艳阳当顶,阳光照进来的估计也多不了。可能坟冢不多的原因也在于祭奠不方便,这里有些不好走吧!所以只有零星的几个坟冢在这里。
木子掏出烟点上,然后用力握了握手里的甩棍,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来到了这条哈士奇停着的面前。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滩血迹,已经在石砬上凝固成黑红色的。木子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MB,真的被自己说对了。”心里想着,把甩棍举过了头顶。再向前望去,是一个坟包,看样式,是一个老坟。因为墓碑不是现在常见的那种理石或者青石条的,而是用木头做的,上面做成一个瓦檐状,估计当初是为了防止雨水对墓碑的侵蚀吧。不过现在也倒在坟包的前面,“这坟有年头了!”木子心里想。那条哈士奇就站在坟包顶上,向下望着。木子鼓足了勇气绕到坟包后面,一看之下,心跳骤然加快。
看到坟包后面的情形后,木子迅速的向周围观察了一遍。在确定安全后,才又把目光转了回来,盯着地上。地上趴着一个男子,由于趴着,看不清面部。身材略胖,穿着一件灰色的半大风衣,牛仔裤,徒步鞋。看打扮年龄应该比自己大,感觉在二十七八到四十五六岁之间。当然这只是木子的直觉。让木子心惊的是,这个人的后脑勺整个被什么东西砸开了,血液和脑浆凝固在头发上,看的让人觉得恶心。这个男人的两只手放在头两侧,左手里握着一条牵领中型犬常见的P链。右手握着拳头,像是攥着什么东西。木子望了一眼趴在男子身边的哈士奇,心道:“哎!这就是你的主人吧!你到真是个重情义的家伙啊!”
木子蹲了下来,用手摸了摸哈士奇的头。然后拽住P链的一头,稍微的一用力,把链子从男子的左手拽了出来。站起来,准备带着这条哈士奇离开这个地方。报警这个词刚才在木子的脑子里打了一个转,最后还是放弃了。“别给自己惹麻烦,人死了,我帮着他养狗,要是报警了,这只狗就得被带走了。”木子是真的喜欢上了这条哈士奇。又向四周观察了一番,重新确定了一下安全后。犹豫了好一会儿,解开了穿在外套内的衬衣纽扣,把衬衣里的背心从身上撕了下来。扣好纽扣后,又重新蹲了下来。边把背心缠在右手上,边对着地上趴着的男子低声说道;“哥儿们,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兄弟我替你养这只狗了。你的事,我也帮不了,你往后别找上我就行!”边说着,边用力的掰开了这名男子的右手。木子很好奇的想知道,他在右手里攥的是什么?费了点力气终于掰开了,木子看到的是一个乌黑的,比一元硬币大一些的圆形金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