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听到唐学武的挽留,当时就直摆手,心说:晚上要是在这么喝下去,不用什么双胞胎男了,哥儿们你就把我撂这里了。再说此行的目的虽然说没有达到,但是已经完成计划了,家里面还麻烦着刘雨萱,打死不能再留下了。赶忙向大雄使眼色。
大雄也记挂着家里的大爷,不知道自己出来的这两天,情况如何了。于是就开口说道:“不瞒两位说,我这家里的媳妇昨天晚上就在电话里,好一通给我说,我今天要是再耽搁,怕是以后也进不去家门了,呵呵...再说明天就是元旦了,怎么得也得要在家里过啊!”大雄怕说大爷摔伤了,两个人不依,于是编出这么一套话来。木子在边上听了暗自好笑:你个biang的真能编,嘿嘿!
一说起媳妇,唐学文对此深有感触,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大雄,半晌说道:“小爷,你说的,俺能明白。唉!都是身不由己啊!”
木子和大雄脑海里浮现出,唐学文媳妇的模样来。女人不上桌的这一古老的陋习,在这里依然保留着。虽说唐学文的媳妇平日里比较泼辣,但是今天,家里来了客人,还是中规中矩的恪守着传统,始终没有在酒桌上出现。木子笑笑,对唐学文说道:“还是唐大哥你生活经验丰富啊!身不由己啊!”说完忍不住又抿着嘴嘿嘿了两下。
唐学文抬头对大雄说道:“小爷,既然如此,俺也就不留你了。今天咱联系上了,以后要多走动,咱身体里留着一样的血啊!”
大雄也非常感慨的说道:“恩恩,这个是必须的。不管到什么时候,咱也是一家人呢!”
唐瑞芳还倚在被子上酣睡,临走的时候唐学武想要把他叫醒,大雄摆摆手,示意要他多睡会吧!人上了岁数,加上喝点酒,难免身子困乏。两个人由唐氏兄弟陪同着,来到了院子里。唐学文的媳妇正坐在院子里的,一小堆扇贝壳边,手里捏着一个小铁钉,用锤子在扇贝的壳上轻轻的敲打。唐学文说那是给附近海边的养殖户,做计件活,把敲打出小洞的扇贝壳,用绳子穿起来。养殖场回收,一根四米,给三块五。作为养殖海蛎子的培养基。
木子看着长长的尼龙绳上,穿的一个个小小的扇贝壳,心中有点酸楚。四米长的绳子要穿多少扇贝壳啊!一根却只值三块五。这就是农村普通家庭的,日常生活收入来源的一部分。要不是亲眼见到,以为农村都是新闻里的养殖大户和种粮高手呢!
唐学文的媳妇看到众人从屋子里出来,放下了手中的锤子,抖了抖围在腰上的围裙,站起来说道:“呦,这是准备走了啊!咋不多坐会啊!这大老远来的,俺招呼的也不周,别见怪哈...”
大雄知道自己这个“孙媳妇”刀子嘴豆腐心,心里还是很感激她中午张罗的一桌子饭菜。回应道:“看您这是说哪里去了!今天来给你们添麻烦了。你照顾的很周到呢!电话号码我留下了,要是有时间去大连。一定的给我来电话。让我也好尽尽地主之谊。”
一边的唐学武说道:“小爷,你放心,俺和俺哥要是去大连,一定给你电话。还有小哥,到时候你一定要在呵呵...俺和你一起喝酒痛快!”
木子和大雄在众人的目送中,开车拐上了S弯道。木子回头望去,唐学文还在大门口抬着手送行。上了柏油路,木子感慨道:“哥,还是农村人实在啊!这要是在咱市内,上哪里找去!”
大雄让木子给点上一根烟,回应道:“昂,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你说素未谋面的,只凭着几个人名,一个木牌。就可以和咱推心置腹。这种人难得,这种事可遇不可求啊!”接着无奈的又说了一句:“哥儿们,咱今天这趟算是白来了。除了认上亲,啥也没查出来,呵呵...”说完狠狠的抽着手里的烟。
木子知道大雄有些郁闷,自己何尝不是。此行不但没有解开谜团,反而让谜团更加的复杂。看家谱,唐学文这边是百分百的不会有错,这么说那就是TF卡上的记载有误?如果说TF卡里的记载有误,那么那封家书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凭空来的不成?还有自己亲眼见到的谋杀案,以及兜里揣着的那枚“漳州军饷”,这一切又作何解释?
大雄的酒量不大,好在中午没有喝多少酒,即便如此,也还是有一些脸红。木子叮嘱大雄不着急,慢点开,边开边醒醒酒。好在现在是乡道,若是到了主道上,有交警。大雄这是板上钉钉的酒驾,吃不了可得要兜着走。木子现在眼皮子也有一些打架了,靠在椅背上半睡半醒的迷糊。
车子开出有一阵子,木子突然一个激灵被颠醒了。看看车窗外,开口问道:“这是跑哪里了?”
大雄盯着前方回答道:“快要进老虎屯镇内了。刚才睡的好吗?听着你小额打呼噜了。”
木子把车窗开了一个缝,让新鲜空气吹进来。点上两根烟,递给大雄一根说道:“我很少打呼噜,这是喝点酒有点累了。对了,一会儿到镇内,找个蜂蜜坊停下,我下去给刘雨萱带两罐蜂蜜回去,昨天饭店老板娘说,老虎屯的蜂蜜很有名。还好没开过。”说完打了一个呵欠。
大雄笑了笑,然后对木子说道:“唉,和你小额说个正经的。你别回头,看反光镜。后面那辆红色的桑塔纳,从三家子一直跟着咱的车。也许是我多心了,不过心里感觉不舒服。”
木子依着大雄的话,从反光镜看去。果然,一辆红色的桑塔纳轿车,在后面不紧不慢的开着。司机隐约能看出来是个男的,副驾驶没有人,后排看不清楚。车身的红漆有好几处刮伤,也不知道司机是怎么开的车。木子看了一会儿说道:“没看出什么问题来,也许是顺道的吧!”
大雄说道:“我也是没看出来哪里有问题,可能是我多心了。咱这两天有点乏。这找人的活真不是个轻快活。和咱在家里计划的,出入很大。”
木子点点头说道:“昂,可不是吗。以后咱的计划制定的还要更加周详一些。看来海林不得不去了,不然咱俩永远也解不开这个谜。”
大雄赞同的说道:“嗯嗯,你小额在酒桌上说完,我就明白了。地址你记下来了是吧!我本来想临走把族徽留给那哥儿们,在我手里也没啥用处。好赖他也是大连这支族人的长房主事人。后来一合计,还是先等等吧,别咱到了海林那边,兴许还用得上。”
木子抽了一口烟说道:“我看到你掏兜了,估计不是想给他族徽就是想要掏点钱,地址都记在这里了。”说完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
大雄回应道:“我还真想扔给他伍佰元钱,后来想想还是算了。这有点打人家脸了。”
车子在一家专门卖蜂蜜的店铺停下。这是镇内一条比较僻静的街道,大雄在主道上大老远就看到了,店门口的木杆上,一面仿古的大旗上面,印着的一个大大“蜜”字。大雄在车里坐着看车,木子下车推门进到了蜂蜜店里。
店铺的面积不大,开放式的货架,摆满了各种包装,品种不同的蜂蜜。店内没有顾客,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在门口的收银台坐着。木子看到店内的墙壁四周,贴满了关于蜂蜜功效以及和蜂蜜有关的招贴画。中年妇女见木子进来,热情的招呼道:“你好老弟,需要买什么样的蜂蜜?俺来给你介绍一下。”
木子说道:“就要咱老虎屯产的蜂蜜,听说挺有名的。”
中年妇女笑着说道:“老弟你可真是来对了。俺们老虎屯蜂蜜可有名气了。”说着领着木子来到货架边上,拧开了一罐样品,继续说道:“老弟,是要枣蜜还是槐蜜。俺给你打开的是一罐槐蜜,你闻闻怎么样?”说完,把蜜罐往木子鼻子上凑了凑。
木子闻到一股很淡很淡的香味,就开口说道:“大姐,这蜜的香味怎么这么淡啊!别是掺东西了吧!呵呵...”
中年妇女笑道:“呵呵,老弟,别怪大姐说你哈。一看你就是一个外行,现在是几月份了,这蜜啊,都是今年五月份的陈蜜。所以香味指定会变得很淡。你要是现在闻上去还是香气扑鼻的话,就实话告诉你吧,老弟。十有八九都是加了香料的。”
木子听她说的也有些道理,于是就槐蜜和枣蜜个买了一罐,准备拿回去答谢刘雨萱。中年妇女边找钱,边说道:“老弟啊,你这也就是遇到大姐吧!大姐是个实在人,这买卖做了十多年了,从来都是货真价实...”
木子看着她身后的镜子,听着她说话。身后的镜子正好可以反射出,门口大雄的车子。当中年妇女说道“货真价实”的时候,木子突然看见镜子里,大雄开车门下了车,和一个年轻的男子推搡着。木子一看到这里,蜂蜜和钱也顾不得要了,转身推门跑了出去。边跑边把腰上的甩棍甩开,握在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