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月娘十三岁了,她秉承恒言的训诫,一举一动,端庄秀美。字体仍是那么不敢让人恭维,可对于不擅长的书画,月娘却热衷的很。只是有一日,恒言再握住她的手教她时,她发上坠着一串白丁香,也许是在外面疯玩时带上去的,此时暗生幽香,他突然发现她长高了许多,原来小小的身子也如抽枝丫的小树长开了,他这般教她写字,似乎不是特别合适,这样一想,手中的柔夷也变得灼人起来,女孩子家,字写的不好就不好吧,他这样想,从此不论月娘怎样求,他再未亲手教她习字。女孩十三,家中开始为她着意适龄的男子,见过那些适龄的子弟后,她很爱对恒言吐苦水,太幼稚,不够稳重,这些淘气的话,无非是小女孩的心性,恒言欣慰的想,可能这一世,月娘终将过上平凡女子的幸福生活了。
然而他终究想的太简单了。
月娘如今大了,为避免别人的闲言碎语,对她的名誉造成损害,他有意疏远她,她却不依不饶的来找他。无非是些小事
这一日,他又以为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呢,打开门来,才发现她是真的神情迷惘,她问到“先生,我想问问人到底有没有前世今生?”
这一问,来的太突然,恒言惊疑,不知她是偶然痴疑,还是早有这样的心病,他不敢妄下结论,问到“怎么突然这样问?”
她两眼红红,突然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
他断断续续的才听清楚,月娘自小睡梦中常出现各种情景,总有一个女子遍寻一人,为情所苦。幼时常以为是梦魇,却久治不愈,她不想让爹娘担心,便谎称自己好了,实则这种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发真实,仿佛是她与生俱来的记忆。
由于没有危及性命,她便一直压在心里不曾说出。恒言听了,心下一沉,纵使他在幽都时,私心淡化那些魂灵记忆,前八世的伤痛仍是波及这一世。
如今只有重回幽都,勘探命书修改命格,月娘防可度过余生。
这年中元节,燕国来犯,前方战役吃紧,可皇上却照例举行宫宴,对于这样的宫宴月娘已不是第一次参加,依旧是一身鹅黄,尽现女儿娇态,昔如往年,可不知这一次的宫宴竟是一场鸿门宴。宰相一位,位高人权重,羽翼丰满,江山美人,谁人不爱?秦宰相心中早有规划,皇帝心中早有忌惮,朝廷中也早有人对宰相之位垂涎欲滴,伴君如伴虎,此次燕国战役因为宰相未能及时应对,出现战败,朝中言官纷纷上书弹劾,一时之间朝中分为两大派系,内忧外患,皇帝在此情况下举行宫宴,其意义不谋而寓,与宰相交好的官员几日来夜访宰相府,这天下或许已不是那么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