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太他妈快了!眨眼及至。
天九只来得及举起裂灵刀,金丹就已经盖在了面门之上,中间,只隔了一柄数寸厚的刀身。
“轰隆!”一声巨响,他的身形倒飞而出,倒飞之中,还飙射出漫天的血雨。
一息之后,砰的一声震响,砸落在百丈外的一处山石上。
“蝼蚁,你不过小小的筑基,藐视金丹,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老头的咒骂声接跌而至。
天九猛地摆了一下脑袋,还好,脑袋还在!只是,脑袋上,金光四射!又看了看躯体,也还好,手脚丹田俱都完整。他情不自禁舔了舔嘴唇,一股血腥钻入肺腑。
“妈的,老子吐血了!”
他暗号一声,足足挣扎了四五息,才堪堪爬坐起来,浑身疼痛欲裂,好像全身要散架了。手抖了抖,刀不见了,只留有一个孤零零的刀柄。
“哎呀,我的裂灵刀啊!”天九拍地悲号。
这把裂灵刀,花了他九牛二虎之力,才炼制而成,刚刚劈出了一刀,就灰飞烟灭了。还没看清周围的情况,他的一件宝物就没了!败家子!真真的败家子啊!
“哼!蝼蚁,你死了,就可以见到你的刀了!”老头一声冷哼,金丹再次动了。
天九面无人色,已经避无可避,情急之下,神识往乾坤戒中一卷,丢出了一个物什。
“呱~!”
一声诡异的蛙鸣划破长空,飙射到半途中的金丹蓦然震颤,一点橙芒准确射击在金丹之上,老头的黄色虚形骤然分崩离析,激起漫天烟尘,接着,惨嚎声如期而至,一息之后,黄烟悉数泯灭,惨嚎声也戛然而止。
天九踹着粗气,龇牙咧嘴地瞪着那颗恐怖的金丹。只是此时,那颗金丹一动不动地漂浮在半空。金丹上面,一只橙蛙趴在上边,滋滋有味地嚼着嘴巴。
橙蛙的一只小脚上,挂着一只蓝汪汪的玉镯,正是银衣老者留下的宝物。
“四眼田鸡,这次多亏了你!要不然,你老大肯定死翘翘了!”天九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嗞着满嘴的血污,对着橙蛙说道。
四眼田鸡停下嚼动的嘴巴,瞥了一眼天九,小鼻子轻轻哼了一声,似乎对这位骚包老大很是不屑。
那模样,仿佛在说:招呼不打一下,就把自己扔出来了!不过还好,一出来,就发现了美味的大餐,也就不计较骚包老大的功过了。
“你哼什么?!老子怎么知道,金丹老鬼会这么犀利?!只剩下一个球了,还能撞死人!早知道,老子肯定用刀把这鬼金丹也劈个稀巴烂的!”
四眼田鸡浑身一阵哆嗦,看着天九,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接着,身体一闪,就抱着金丹晃到了他的面前。
“喂!你抱着它干什么?金丹可是能爆的,你不怕把自己爆了?”天九吓了一大跳。
四眼田鸡白了一眼天九,也懒得理他,直接钻进他的衣袖之中。
天九咽了一口吐沫,看了一眼闪着慑人威压,但呆立不动的橙黄金丹,四下瞟了瞟,做贼似的将它送入乾坤戒中。
“好东东啊,金丹!要是做成炸弹,嘎嘎!把天炸个窟窿也有可能!”他这么想着,嘴里却哀叹道:“唉,一把宝刀换回一个破球,妈的,亏大发了!”
说完,他信手一摄,把那只蓝色的玉镯也从四眼田鸡的脚下拿了过来,这玉镯一看便知不俗,以他的认知,这应该就是银袍老头的储物镯了。
储物手镯呀,可是连欧阳德都没有的。这金丹末期老鬼的身家,哪又有什么呢?
天九的心里痒痒的,真想立刻打开看看。但再三想想,还是算了,毕竟小命要紧,找个安全的地方才是王道。
理智告诉他,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打斗虽然极为短暂,但是灵力波动十分剧烈,要是这老家伙还有同伙,一定会赶来查看的。他能搞死一只金丹老怪物,但不代表能搞死两只,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溜吧!
查看了周围一番后,他的神色难看起来。
这里是一处山坳,不大,也就三五里的模样。四周,陡峭的山峰直插长空,山峰之上,苍翠欲滴,巨树和怪石交相辉映。山坳之中,了无声响,就连一只鸟鸣都没有,如同一处死谷。
更令他郁闷的是,神识在这里受到极大的压制,射出不到百丈,就再也前进不了分毫,还没有直视来得远。天空一片昏暗,没有云彩,没有日光,更加没有星辰。就连他想腾空,也被某种看不见的禁制死死压制。
他略一思索,化天诀应声而出。头顶上空,慢慢裂开一条隐形裂缝,一把高阶法剑沿着裂缝徐徐上升,刚刚达到百丈上空。轰隆一声爆鸣,一道如臂粗的雷霆毫无征兆地劈射在法剑剑身上。
高阶法剑哀鸣一声,跌落地面,接着,四散而开,彻底损毁。
“我靠,真是犀利啊!幸亏没有探头上去,否则就悲催了!”天九一个激灵,乖乖钉在了地上。
他摇摇头,无奈地将老家伙的两瓣尸身往乾坤戒一抛,拿出欧阳德给他的那枚玉简地图,仔细看了起来,数十息过后,一头扎入密林之中……
※※
七级墓台上,立起了一个巨大的映音法阵,紫玉碑顶天立地般悬浮在法阵之上,透过法阵,紫玉碑十丈方圆,清晰可辨。
当最后一位参试选手怀玉儿的身影,消失在传送台上后,葛远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微笑。同时,不远处,池梨花也暗松一口气,一张如花似玉的俏脸也慢慢浮现出一丝酡红。
葛远偷偷瞟了一眼池梨花,嘴巴一裂,似笑非笑道:“池阁主,看你模样,似乎稳操胜券了,不知现在可否告知,这彩衣童子是何来历?”
“无可奉告!”池梨花轻哼,接着,对着北白风投去一个会意的眼神。
“难不成他是你的儿子?”
“葛灰,闭上你的臭嘴!从现在起,我丹山云阁跟你没完!”池梨花突然一愣,接着,气急败坏地叫道。
千剑神君哈哈笑了起来:“梨花妹妹连修仙道侣都没有,何来儿子?!葛掌门真是会说笑呀!”
于鑫眨眯着眼,一脸坏笑道:“唉,这世道,没修仙道侣就有儿子的多去了。谁知道谁呀!你看我那草包儿子,家里养着三十多个侍妾,前不久居然又来了一对美貌女修,手中还各抱着一个婴儿,口口声声说是我那草包儿子的,我也见怪不怪了!反正有孙子捡也不是什么坏事!嘿嘿嘿!”
池梨花满面潮红,牙齿咯嘣过不停,一头秀发上,似乎有颗颗火星迸出。如果这里不是东灵门地盘,毫不怀疑,她必定跟这两个家伙不死不休。
“唉,算了!一会说不定他的尸体就会出现在前方的法阵上,池阁主千万别痛哭出声呀!嘎嘎嘎!”葛远再次阴笑起来。
“哼!我看谁把谁的尸体抛出来还不一定呢?!你们瞧仔细了!”池梨花咽了一口浊气,狠狠瞪了一眼葛远。接着,又扭头蔑视着欧阳德:“老鬼,你看清楚了。我池梨花说话算话,你那只蝼蚁的尸体必定从紫玉碑上第一个扔出来!”
千剑神君嘿嘿笑起来,看着欧阳德传音:“唉,最毒妇人心,欧阳掌门,你认栽吧!一千年前,你意气风发,勾搭上了这朵带刺的梨花,一千年后,还是这朵梨花,扎得你头破血流啊!”
欧阳德眼望苍山,一脸落寞:“无妨!看破红尘一切都是空,谁扎破谁的头还不一定。猎人或是被猎,不到最后一刻,谁又说得清楚呢?!”
千剑神君微微颔首:“欧阳师兄有把握击破那彩衣童子?”
“如果是我,没把握。如果是我的那几位弟子,嘿嘿,不一定!”欧阳德冷笑道。
就在此时,两抹血光划空而过,接着,砰砰两声脆响,紫玉碑上,一片血花飞溅,数片残尸飘落而下,将整个映音法阵映成一片惨红。
“曾海!”
“卜和子!”
千剑神君和玉机子几乎同时震身而起,看着滚落在紫玉碑下的两颗血淋淋的脑袋,颤声喝道。一息后,他们的身影出现在了映音法阵上。
千剑神君面如冠玉的脸上,杀气腾腾,紧凝剑眉,牙齿咬得咯嘣响:“玉机子,这二人的修为均为筑基末期顶峰,杀伐不说一等一厉害,但是即使碰上金丹初期的角色,也有一搏之力,逃命更是不在话下。从二人如同削瓜切菜般被击杀来看,他们估计连激发逃生符都没有来得及。高手,一定是超级高手!出手之快,不下你我。你看是这样吧?”
玉机子蹲下身体,手轻轻一摄,一块灰色的玉符出现在手中,玉符完好如初,灵气盎然。
“不错!一击致命,丹田尽毁,魂魄无踪!好狠的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