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林天白,要造反不成?”
“林尸奴,你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忤逆马执事,你这是作死。”
“姓林的尸奴,今日是你自找死路,可怪不得我们。”
宫明等人齐声叫骂起来,心头却是暗爽,喜形于色,这林天白公然与执事动手,必要要受门规处置,巴不得闹得更激烈些,好叫这尸奴多吃些苦头。
宫明见林天白不言不语,站立当场,神色木然,以为他刚才正为刚才鲁莽还手而后悔、害怕,暗自冷笑,心想此刻却是晚了,急着当马六甲的马前卒,冲上前就要朝他脸上扇去,“你这尸奴,马执事身份高贵,不好与你一般见识,我却见不惯你这做派,还不下跪认错,求马执事放你一马。”
林天白见他暗运法术,显然用心歹毒,不耐烦起来,随手施放禁法将他镇住,一个巴掌抽飞出去,见这厮在半空狂喷鲜血,暗道演技了得,先前倒是小看了这个小人。
宫明先前虽然担心林天白仍然敢逞凶,但便真如此,他也不顾惜己身,这尸奴越桀骜凶悍只能惹得马六甲等人更加痛恨,摔在地上翻滚着,故意连吐两口鲜血,眼睛却去看马六甲的神色。
见马六甲果然怒气勃发,动了真怒,暗道这次奋不顾身果然值得,怨毒的盯着林天白,心想这头尸奴今日大难临头了。
马六甲狂怒之下,大喝一声,祭出本命灵器,当头向林天白压下,身边另外两名执事也是各自祭出灵器,为虎作伥。
林天白清楚成为尸奴之后,要面对一个又一个的磨难,但他都视为磨砺,不断地挑战才能快速提升,此刻并不畏惧,反而有些兴奋,想要瞧瞧上古仙禁的威力。
即便他灵源境初期的修为并不能整体催动金符对敌,但还是能够催动部分禁法对敌,禁法可以化为禁制封印敌人、物事,也能作为法术对敌,虽然不及攻击灵器与法术犀利,但用来防守却颇为有效。
凭借着身体内炎魔僵尸与幽冥金蛤留下的精华,足以将所能操控的禁法催动到极致。
虽然马六甲等人并不会真下杀手,但若是抵挡不住,说不得便要身负重伤,大喝一声,磅礴的精元灌入金符,嗡嗡作响,一道碧血禁施放而出,将马六甲等人的灵器包裹入内。
这道碧血禁携带了浓烈的幽冥之气,尤其有幽冥地火与血煞之威,这对冥修之外的本命灵器相当要命,虽然只是幽冥地火中的一个小种噬魂尸火,却能磨灭本命灵器的灵性,而血煞更是能通过污了灵器中的道灵,继而伤及修士本身的神魂。
寻常修士不是同阶冥修的对手,也是这个道理。
林天白凭借自身的实力,或许还抵挡不住三名灵源境九重修士的施法,但借用了一丝炎魔僵尸与幽冥金蛤的本源,却是勉强抵住。
三名执事都只是想要惩罚他,并不是真个灭杀他,故而没有尽全力,此时感受到本命灵器给侵污磨灭,心神也有灼伤之感,顿时感到不妙。
全力催动本命灵器,想要击破林天白的禁法。
林天白却是不退反进,将精血注入碧血禁之中,一团血红煞气之中顿时金光大炽,竟是要两败俱伤。
这便是尸奴的好处,可以自损修为,使出搏命招数,成为僵尸主人的臂助,寻常尸奴会因此而失去平衡,进一步给死气吞噬神魂,但林天白却是不用担心,也是个异数。
“灵源境修为?”马六甲惊叫出声,强行将本命灵器收回,他可不想两败俱伤,若是他也跟另两位执事一样全力一击,到此时此刻,他依然想着要将李天白迫为儿子的尸奴。
可另两位执事的全力施为却是阻拦不及,只见碧血禁给生生击破,林天白给击飞出去,可两位执事收回光芒黯淡的本命灵器之时也是一阵闷哼,脸色惨白,的的确确的是两败俱伤。
不过,马六甲他们这方却是颜面全无,三个灵源境九重执事居然奈何不了一头尸奴,给一干外门弟子瞧了,往后威信何在。
马六甲的心神却全然给林天白的修为给吸引住,似乎不敢相信,见林天白摇晃着从地上爬起,擦干嘴边的血迹,脸上虽死气弥漫,却并没有重伤的样子,无形中又对他高看了几分。
他此刻倒并没有羞愧与尴尬,反而露出了狂热的神采,顾不得尽快祭炼本命灵器驱除幽火与血煞的余毒,想要确认林天白到底是不是真的跨入灵源境修为。
林天白生怕给瞧出上古仙禁的秘密,彻底放开金符对自身修为的掩盖,也不施放兰朵传授的隐匿气息法术,大喇喇地展示自己灵源境修为,好让马六甲看看,他的底牌。
听得马六甲的惊呼,一直在地上装死,却盼着看林天白出丑蒙羞的洋相的宫明,却是实实在在的喷出一口鲜血,这上天为何如此不公,连林天白这头尸奴都能进阶灵源境?
林天白一旦成为灵源境尸奴,便不是外门可以管得了的,而是可以直接进入内门,录了簿册,便属于内门管辖。
此刻马六甲等人倒不好再对他出手,场面就此冷了下来。
马六甲不怒反笑,戏谑的看着林天白说道:“好,很好,我说你这尸奴怎么如此放肆,原来是进了灵源境,自以为有些底气。哼,你以为进了内门,有些老僵尸看中了你,就能脱的出我马家的手掌心?便让你看看,最后是不是还得服服帖帖地做我儿子的尸奴。”
他此刻若是强行将林天白拿下,送到内门去发落,凭借马家当长老的老祖宗做主,这事也能强摁着林天白的头让他服软,但他转念一想,倒不如让这小子抱着些希望,以为进了内门,便能不受马家摆布,须知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最好他绝望,如此才能乖乖地当一头顺从的尸奴。
一头灵源境的尸奴,或许还有些傲气,但他此刻想的全是要打杀这些傲气,想到儿子得了一头灵源境尸奴,他便激动的发抖,尤其是方才林天白展示出来的实力与天赋,仿佛看到了儿子进阶丹藏境的可能。
马六甲冷哼一声,转身便走,架起遁光,眨眼消失在了宫明等人的眼前。
见另两位因为本命灵器受了劫难的执事也不上前找林天白算账,而是一声不吭地转头就走,宫明等人顿时慌了神,他们也知道已经将林天白得罪的狠了,却不知道林天白会如何处置他们。
此刻他们才明白先前的狐假虎威是多么的可笑,马六甲等人说走便走,浑没将他们放在心上,他们不过是蝼蚁罢了。
宫明左思右想,是不是跪下求饶,却见林天白抬头望天,手负在背后,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一眼都没往这边瞧过来,须臾便转身进了茅舍,半晌没有出来。
几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林天白就这么轻易放过了他们。
宫明忽然有一种挫败感,被漠视的羞耻感,顿时咬牙切齿,又不敢宣泄出来,灰溜溜地爬起身来就走。
略离的远了些,林天白果然仍是没有出来,顿时一溜烟地飞奔起来。
一路奔到了住所,才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口喘着气,三人不约而同的指着半山腰林天白茅舍所在铺天盖地地咒骂起来,污言秽语不绝于口,骂着骂着,哭了笑,笑了哭,鬼哭狼嚎。
半空飞过几只鸟雀,反复盘旋,似乎从没见过如此滑稽之事。
灰雾开始飘了起来,天色阴暗,整个洗砚峰弥漫着悲凉与凄伤的气氛,蒙昧的光线照在宫明等人歇斯底里的扭曲面容上,这个世界无比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