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自己听见了那一句,为什么他赶去杭州,却终是不见你?
他赶去杭州,唔,凌风他,曾为了我,而赶去杭州……可是为什么自己却一点也不知情?
为什么自己却一点儿也不知情?
我急喘了一口气,忍不住痛苦地凝眉问自己,然,却始终得不出答案。究竟是冥冥之中的错过?还是子明有意的隐瞒?或是那些不为人知的隐情……这些自己都不得而知。
“陈兄,你放开她……”许淮文一把扯住抓住我双手的陈珂竹,忍不住急道:“她身子不好,你快放开她!”
她身子不好!我倏然一惊,猛然想起夺魁大赛那日,许淮文曾经出现,并秘密与子明相见过。
“你说什么?她……”陈珂竹一惊,急忙松开我的手,有些惊道:“你……”
我闭了闭眼,忽略了眼前的所有,当下扯住许淮文道,“那****给我送的信……我不曾收到……可那****究竟与他说了什么?”
“什么?穆雪,什么信?”许淮文看了看我,却是一脸的疑惑:“那****在夺魁赛上见到你,思来想去,终是急着回京给宋兄报信,却在那夜赶路之际见到你策马而来,后来你告诉我,说你……得病,并终身难愈。
“我只觉你过得不好,那夜我便飞鸽传书给宋兄传了你的消息,随后就策马赶回了京城……至于你说的什么信……这?”
“你说,那夜你见了我之后,便直接赶回了京师?”我看着许淮文一脸的疑虑,不由得有些不敢置信。
他说,当日他便策马赶回了京城,可是……那封信?
唔,难道……是凌风!
是凌风,他真的来找过我?那****未见到的那个人,真的是他……难怪,难怪陈珂竹说他来杭州,却不见我。
原是,我们的错过!
不仅是那一次错过,竟连那次选秀,也成为了我与他相见的阻碍。这,这……我不禁仰头,惨然一笑:“呵呵,老天,真是安排得当,真是安排得当呵……”
“穆雪姑娘,你,你怎么了?”许淮文看着我,忍不住惊疑而问。
呵呵,我忍不住喘了一口气,身子一摇,便缓缓地俯跪在地。
“她是知道了一切因由了。”陈珂竹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让她静一静罢!”
“这……”许淮文迟疑了一下,伸出手来正想扶我起身,身后突然传来了几声响亮的礼乐声——大婚正式开始了。
我募然回首望去,远处潮动的众人正从府门缓缓走进前堂,我知道那是迎亲的队伍已经将新娘迎过来,并送入前堂了。
当下闭了闭眼,缓过了眼中的那一丝酸痛,连忙起身。
“穆雪姑娘……”许淮文看了看我,一把拉过我的手,朝身旁的陈珂竹道:“我们走。”
一路疾走,然而赶去的时候,却还是被团团围住的来客,挡在了身后。
“穆雪姑娘……这边人太多,根本进不去。”许淮文望了望围着水泄不通的来客,忍不住一叹。
“这边也是如此。”陈珂竹从另一头走过来,也忍不住摇头叹息。
“算了吧”我看着眼前涌动的人潮,生生扯出一抹笑来,“那就待他们行了礼,那见吧,这样似乎也无区别呢。”
“可是,”许淮文神色一凝,忍不住忧心一叹,“若是方才我不带你出来,那就可以赶在前头了。”
是么,呵呵,我忍不住苦笑,“也许,这就是天意。”
“什么天意?我不信!”许淮文看了看我,不由得冷哼了一句,随即从腰间抽出一支萧来:“看我把这萧扔进去,他还能不请我进去?”说罢,便抬手作势朝前方涌动的人群里扔萧。
“许淮文!不……”我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萧,朝他摇头道:“别扔!”
“可是,再不阻止,就来不及了!”许淮文看着我,不由得有些急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到其他人的,我只是……”
“不,你把萧给我,”我紧紧地握住手中这把萧,喘了一口气道:“相信我,我可以……让他见到我的。”
许淮文看了看我,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淮文,把萧给她。”一旁的陈珂竹叹了口气,朝着许淮文开口道。当下许淮文不再迟疑,募地松开握萧的手。我定了定神,微微一叹,自己真的要阻止吗?
“穆雪姑娘……”许淮文看了看我,迟疑道。
我轻轻扯开嘴角,看了许淮文一眼,随即点了点头,取出手中的萧来。
“天回北斗挂西楼,
金屋无人萤火流。
月光欲到长门殿,
别作深宫一段愁。
桂殿长愁不记春,
黄金四屋起秋尘。
夜悬明镜青天上,
独照长门宫里人。……”
我闭上眼,毅然吹起了当年他为我谱的那首曲调,犹记得当年在京夺魁初选“风韵三女子”,我便也是凭着这一首曲子,而当选为“风韵三女子之一。
不仅如此,就连杭州夺魁大赛,自己也是凭借此曲赢得第一,毫无疑问,凌风为我编奏的这首曲子,悠悠扬扬,难掩伤怀,当真是天下无双。
而今,我再次奏此曲,不知有多少人能够记起当年的我?
心中不禁有些感伤,这些年,自己依是难忘当年的情分,可……这又如何,这一切都已不能再回首再看了。犹记得当年我跪在莲湖那刻,我对天祈祷,若是凌风能够活着,那么,即便是与自己无缘,自己也是愿意,如今,这一切,真的灵验了。
我嫁了他人,他又娶了她人,这,也许就是老天的安排,不是么?
再也回不去了。
我心里低叹着,用尽心力,任这笛声将这首悠悠扬扬的曲子传扬出去。直到不知何时,耳边传来一阵惊叹之声,我方静静地睁开眼,不再凭心念而吹笛。
怔怔地看着众人停止了吵闹,停止了谈论之声,再到后来,便是身旁的来客静静地为我让出一条道来。
我抬眼望去,在隐隐人群中,似乎搜寻到了那一抹熟悉,而又思绪已久的身影。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