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澜一愣,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先生此言差矣,常言道,百行孝为先,学生并不觉得为照顾病重的老母亲而迟到有什么羞耻的,那敢问先生,如若换成先生的家人,又会作何反应?如果一个人连孝行都不屑去做,在母亲病重时不加以照顾,那么,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良知可言?而这样的人为官,想必也是个草菅人命的贪官,要不就是个满嘴仁义道德的斯文败类。而这,恰恰是一个国家的根基。”此言一出,台下哗然,到处一片嘘声。
“你你你------”司仪气得面色发青,抖着双手指着她:“纯属狡辩。不可理喻,哼!”
这时,屏风后面走出一人,对着中间的老者嘀咕了一阵,老者有些微的诧异,却也并没多问,点点头示意知道,那人见此,退回屏风后面去。
先前因为急着蒙混过关,瑾澜并没有注意到那多出来的屏风,如今望去,却见那屏风并不严密,呈半透明状,想是用的丝绸物做起来的,里面的人影影绰绰,除了看不清楚面容,身形什么的到是很清楚。
只见刚刚的老者站了起来,发须皆白,摸样和蔼,身形微胖,当然,如果忽略那双算计的眼睛的话,倒还是个可爱的老头子,此时正摸着山羊胡子,微笑的望着她,眼神夹杂着些莫名的东西:“润之,无碍,有这个胆色,想必也是个不俗之人,小哥,请。”
“可,可------可现如今已经到了最后一轮,前面的这人没参加,输赢暂且不论,这等做法,如何堵那悠悠众口?”
“这倒无妨”老者略微一沉吟:“如果能写得出好的策论,想必文采也不会差到哪去,如果到时还有人还不服,再叫他对诗。”转过头来对着瑾澜:“小哥以为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学生感激不尽。”瑾澜作揖,缓步走到书桌前,心里却不以为然。
老狐狸,这样一来,就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就算是有人想作对,也找不出借口,而,如果不过,那是自己的问题,过了的话,说明自己的文采好,他还得了个成人之美的美名。还要对他心存感激,左右都能落得个好。
众人屏息等待,却见她久久站在台上不落笔,以为是个欺世盗名的,开始窃窃私语,更有甚者,叫嚣着要她下去,瑾澜确是不会,叫她背诗到是会的,现写,肯定是不会,可是,都已经到了这会了,要说自己不会,已经是不抵事,搞不好还会被唾沫星子给淹死,到如今,只能是死马当成活马医,豁出去了,抄!也不管是不是对题,先抄了再说吧。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
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
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
抬起胳膊,揉揉发酸的肩膀,哎,真累。
望着洋洋洒洒的洋洋洒洒的一大篇大学,瑾澜扯了扯嘴角,祈祷能管用,虽然是不对题,好歹是国学精粹,不至于会丢人的吧。
起初,是不屑,后来是冷笑,再就是震惊,接着额角开始渗冷汗,看到最后,是诚惶诚恐,老者的脸色在短短的几秒里变换了无数种,到看完全文,已经是冷汗涔涔。此等奇才,堪堪差点错过,还好,还好,擦擦额角,还没造成遗憾。
旁边的几人看着老者的脸色,很是好奇,想道怕是写的东西不堪入目吧,却也抵挡不住,纷纷凑过来看,这一下,众人脸上就如开了染缸,五颜六色,变幻无常,到最后,只余下沉默。气氛渐渐凝固,众人全然不顾额角的丝丝冷汗,齐刷刷的望着老者,只见后者正微微颤颤的捧着卷子站起身。
来到屏风后面,奉与中间的那人,嘴里念着:”恭喜公子,贺喜公子。”
为首的那人此时正头微微垂着,手指无节奏的轻轻敲着桌面,看着这意外的状况,也还是一副沉着的摸样,嘴角轻轻翘起,弯起一个小小的幅度,令人猜不透他的想法,捻起卷子,越看脸色越阴郁,就在老者暗暗抹汗,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
“阁老怎么看?”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老者欠了一下身,恭敬的磕了一下头。
果如。。。。不禁生出些许期待,眼里精光闪过,俊秀的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那依卿家之见?”
“不若出个题目考考他吧,这样既可消疑虑,亦可平议论,一举双得。”
点头示意,心下不禁有些期待:“那便。。。。如此。”
回到台上,老者微笑着朝瑾澜点头:“顾公子,鉴于前面说过的原因,为了平息谣言,还请公子回答下面的问题。”顿了顿,见瑾澜点头,便道:“假设现在两过开战,由于甲过地处西南,平原广阔,而乙国与甲国一样也是平原,但是国富民强,甲国来袭,两国悬殊如此明显,甲国该如何应对?而作为被入侵的乙国,又该怎么抵抗?”
相国大人话音刚落,便惹得台下一片哗然,如此机密的问题,竟然当众提了出来,虽说是假设,可也由此可见,这大人如果不是脑袋坏了,就是后面的靠山过硬,当然,第一个明显不是,那就只有一个解释,这是皇上授意的。如若这人说出的话有些许的差池,或者有一丁点的欺骗在里头,那么,这人估计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而,如果答了出来。。。。。。想明白这其中利害关系,人群中有些人又一次的变色。
就是在台子的东面一个半开的房间里,里面的人也不禁为她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