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小音也发觉失态不对,略带迟疑的目光看向她。
小产,婆子,呵呵……这出戏真是精彩呀!
垂下眸子,目光放在刚刚写好的字帖上,漂亮的簪花小楷跃然纸上,走转腾挪,龙飞凤舞,隐隐间有几分飘然洒脱之意,自从上次皇后的事情过后,许多事她都看开了许多,既然重生,那也没必要抓着前世的事情不放,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便好。
搁下手中的绿竹毛笔,抬起头,淡淡道:“走吧,去看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离开案前,款款走到门口,看了一眼青衫小丫鬟,许是感受到她的目光,脖子缩了缩,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
“书燕是奴婢的老乡,原本在二姨娘院子里当差,后来被安排到了三姨娘哪里。”小音适时的开口道,轻蹬了书燕一眼,暗啐她上不得台面,一见到生人就慌慌张张。
纳兰容紫点点头,不在看她,转身出了梧桐苑,小音小舞跟在身后。
玉容院那边也收到了消息,只不过比其他院儿里要稍稍晚些,来到三姨娘的院子里时,时强时弱的哭喊声便传了出来,李秋蓉面色一白,听这声音如此凄惨,看来这次的小产对三姨娘的打击挺大的,老夫人这边又该数落她了。
虽说不是她掌家,但是好歹她是个主母,这个责任难免她也要承担几分。
“老夫人……妾身……妾身没能够保护好纳兰家的子嗣,有……有愧于侯爷,妾身恨不得要跟我儿……一起去了……嘤嘤嘤……”
李秋蓉一进来便是这么一副梨花带雨的景象,秀美温婉的三姨娘脸色苍白,虚弱无力的靠在床上,老夫人坐在太师椅上,一双浑浊的眸子里满是精明,淡淡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三姨娘,纳兰容紫站在老夫人身后投给她一抹放心的目光,心中这才好受了些。“母亲万福,儿媳给母亲请安。”李秋蓉盈盈一拜,低眉顺眼,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惹怒了这位老夫人,直道李秋蓉向老夫人行礼,这才转过目光。
果不其然,老夫人手中的凤头拐杖一杵,冷哼一声,斜睨了她一眼,又看过众人,道:“哼……纳兰李氏,你也算是个主母?你看看这个家,闹成了什么样子,老身都一把年纪了,还要给你们操劳琐事,难不成是要老身死了才甘心么?”
闻言,李秋蓉脸色又是一白,她虽然很生气老夫人的强词夺理,但也只能无奈的承受,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微微屈膝,恭敬道:“儿媳知罪。”
“知罪!知罪!嘴上说说,心里还不知道怎么编排老身呢,哼……这次老身的孙儿无辜被害,你身为主母堪当大责,这件事情绝对不会是偶然,必定是有心人预谋已久,这件事情不查个水落石出,老身定不饶你。”老夫人严词厉色,目光瞪着李秋蓉,对这个儿媳她是不喜的,若不是当初德儿执意要娶,她哪里能入得了纳兰家的府门。
二姨娘在一旁得意的看着李秋蓉,内心嘲笑不已,看到老夫人也训得差不多了,这才走了出来,贤惠的把老夫人扶回了椅子上,安慰道:“老夫人可不要气坏了身子,想来蓉姐姐也不是故意的,如妹妹此次小产必定是那些贱婢怠慢,说来妾身也有责任,毕竟如今掌家的是妾身,若要责怪,也该责怪妾身。”
老夫人看了看李秋蓉,又看了看二姨娘,内心的嫌弃可想而知,一边是只会惹她生气的正妻,一边是贤良淑德,让她宽心的二姨娘,偏向那边还不是不言而喻。
为三姨娘诊治的大夫从内室出来,年约四十左右,一身布儒青衫,脸上的褶子上扬,白眉紧皱,随即捋了捋下巴的胡须,道:“回老夫人,三夫人此次的小产乃是药物所致,草民也在三夫人所服用的安胎药中发现了少许的藏红花的成分,看着这便是结症所在……”
说到此处便住了嘴,安静的站在一旁,低眉顺眼,他也不敢多说,毕竟这侯门大院里的事情,也不是他们这些平民能够插一脚的,只能如实答告。
“藏红花……呵呵,好手段呀……”老夫人听完冷笑一声,浑浊的眸中精光乍现,藏红花的手段在宫中可谓是屡见不鲜,因此被打入冷宫的妃子也数不胜数,没想到这大宅后院竟然也能使出这样的手段。
凌目一扫,房内的众人纷纷低下头去,不敢与老夫人对视,老夫人气的轻喝一声,“继续说……”
大夫迟疑的看了一眼老夫人,继而娓娓道来,“据草民观察,三夫人服用藏红花的日子不长,也就是近来的事情,因量少,所以最初也没有发觉什么不妥,但害人之物终究有弊端,几日积累下来,便成了三夫人小产的原因。”
老夫人听完胸口隐隐起伏,杵着拐杖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威严的气势让屋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二姨娘顺势站了出来,怒喝道:“侍候三姨娘的婆子婢女都给我跪下……”
这一声怒喝,吓得三姨娘院子里的丫鬟婆子纷纷跪在了地上,老夫人见二姨娘气势颇足,也哼了一声坐回原位,她老了,这府中还需培植个上得了台面的主子,纳兰李氏是不指望了,她倒要看看这二姨娘能否入得了她的眼。
“每日给三姨娘送药的是谁?”
跪在地上的丫鬟婆子纷纷面面相觑,随即一个下巴带颗痘痣的婆子才迟迟的道:“回二夫人的话,是……是奴婢……”
“你好大的狗胆,谁让你来谋害三姨娘的,如实说来,如若不然我定不饶你。”二姨娘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双目略带自责的看向老夫人,“都是妾身识人不清,望老夫人责罚。”
老夫人挥了挥手,语气不怒自威,却带着毋庸置疑,“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处理了,老身可管不来。”
二姨娘这才把目光转回到王婆身上,王婆事先便与二姨娘通好了气儿,一五一十答道:“是……是大夫人让我这么做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二夫人饶命啊……奴婢上有老下有小,只不过想赚点银子糊口而已,奴婢知罪,奴婢知罪啊……”
这一句话犹如一个石子丢进平静的湖面,但却激起了千层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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