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居然把淑嫔所出的小公主给弄丢了!”
李太后拿着丝绢,拭了拭眼角那抹伤心寒心之泪。
万历帝愤怒地看了看这个曾令他心动的女人。荣妃瑟瑟发抖,哭花了妆,颇显狼狈,却依然梨花带雨。她哭泣道,“皇上!臣妾是冤枉的……淑嫔嫁祸于臣妾……”
“来呀!还不快动手,杖责三十!小公主丢了,这要是传出去,恐怕要令天下人笑话!”李太后厉喝。
荣妃哀求地凝视着这个男人。可这个男人非但不为她请求,相反地,默认了母后对她的责罚。
玩物!再得宠的女人,也不过是这个皇权在上的男人手中的玩物!
需要你时你就是颗宝,当不需要你时,甚至你连糟粕都不如!
荣妃被拖了出去,这一次,她哀怨地盯着万历帝,没有哭喊着求饶。
没有用了,再多么委屈,也惊动不了他一弦同情。
板子重重的落下去,荣妃的惨叫声惊动了整个永和宫。
“够了!”杖到二十时李太后于心不忍,示意行刑的侍卫们停下。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里,女人的地位就不必多说了。幸亏丢失的是一个小公主,若是个小皇子,恐怕是满门抄斩都说不清了?
李太后心知肚明。她一向敬重的能臣张居正溘然长逝,万历皇帝根基不稳,年轻气盛心比天高且目中无人,她也不想把此事闹大。小公主,丢了也罢,荣妃不肯承认也罢。再如何伤心,也罢!
象征性的责罚一下荣妃,郑淑嫔那儿,也有个交待。
“传太医——”李太后一声令下。
“传太医——传太医——”
待太医认真地给荣妃把了脉后,李太后迫不及待地问,“如何?”
太医拱手作揖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荣妃娘娘并无大碍,只是…”
“说”。
太医跪下去道,“回皇上,回太后娘娘!荣妃娘娘,有喜了……”
万历皇帝立马打起了精神,“爱卿此话当真?”
“回皇上,荣妃娘娘经微臣诊脉,的确是喜脉。”太医毕恭毕敬道。
万历皇帝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李太后转悲为喜。丢了一个,却,来了一个。刺杀行动在这个死寂的夜里有条不紊的照吩咐进行。
一袭黑衣的梁公公悄无声息地闯入候保的居所,准备与候保决一死战。可当他掀开被褥的那一刻,呼吸几近停止。
榻上的那个人,不正是候保么!
只见他双目圆睁,瞳孔散大固定,定定地盯着天花板。身子早已僵硬冰冷,颈项上的那一记殷红犹为刺眼,手里紧紧的攥着一把沾满血迹的匕首。很明显,是自刎而死!
喏,死,也不瞑目!
这样也好。省得他拼上老命去刺杀这个身手不凡的顶尖高手。不然,谁输谁赢,都难以意料。
检查了一下脉象与呼吸,确定他已死去多时。梁公公赶紧回宫向郑淑嫔禀告这件事儿。
梁公公刚入郑淑嫔的寝宫求见时,郑淑嫔方才哭得凄楚动人地恭送走了皇上。见周围再无多余的人,便问梁公公,“替本宫办的事儿,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