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答应，你们是不是想让我们全部死在这里？”
咬了咬唇，练凝霜直截了当地吐出这几个字，那张明艳动人的小脸上，有一种与年龄不相称的冷峻。
“是。”慧儿直接对上了她的视线，毫不闪避。
还没有从偌大的悲痛中解脱出来，这一刻，再也没办法挤出一点多余的思维。
救她？只怕是泥菩萨过河。万一慧儿改变方针，对他们痛下杀手，哪怕倚仗着孔笛他们几个有一身好功夫，也未必逃得出去！
在现代就喜欢做白日梦，练凝霜多么希望此刻就是一场梦。
不然。
芊询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看着几个面目狰狞的男子毫不客气的拿弓箭对着她，对着他们，那双明净得令日月都失色的双眸，银星闪烁。
她真的好美。
美得让他们猜测她也许来自古书上才有的世界。
芊询，你真的是天仙下凡么？
练凝霜凝注了她半响，她也与自己相视。刹那，芊询的微笑，让周围仿若凝固的空气一下子融化了！
也只是那么一瞬。也只有练凝霜看到，芊询，她笑了！
三魂不见了七魄，再定睛一看，她又恢复那仿若没有生命力般的表情。
不过一瞬的笑，倾世绝伦，冶艳入骨。
“走吧！凝霜！”张希希搡了她一把。
“凝霜小妹，走了！”
“那个女人，美是美，可留在身边，终究对我们不利。走吧！凝霜，你对她，已经够了。”张希希在她耳边聒噪个不停。
练凝霜痛苦地蹲下身去，抱住头声嘶力竭地咆哮，“走开！走开！”
要是能永远定格在方才那一刻该多好。
复杂至极的情绪大片大片的翻涌而出，堵住了心口。给人一种将死般的窒息。
冉哥哥不在了，接下来，就要牺牲她吗？
练凝霜再站起身，双目一片通红，只看到那张脸上，氤氲着一层浓烈的气息。
交织着悲痛，还有憎恨！
张希希正要张口说点什么，被她的表情给骇住了！
练凝霜把目光转向慧儿，“你不会杀她的，对吗？”
慧儿道，“对。”
如果这有这样的选择…把芊询交给他们，无疑是安全的。
稍稍平静下来的心，还是一片凄冷。
练凝霜转过身去，深吸一口气，“走吧。”
孔笛愣了愣。
“走吧！”练凝霜加重了语气。尾音，是如此颤抖。
“咣”的一声。就在她转过身离去的那一刻，芊询感到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
她就像个梦里人，不悲不喜。此时，她感到胸口处的东西仿若是陶瓷做的，碎了！
碎就碎了，为什么追随着她的目光是如此的眷念，如此的不舍？
绝美的脸蛋上，开始波动着一缕接一缕的情绪，消失已久的生命力仿若正源源不断的注入这个精致的布偶。
那双曾把练凝霜迷得七荤八素的漂亮眸子，此刻闪烁着一种叫做“哀怨”的东西。
这种感觉太唐突了！
猛兽，杀戮，甚至垂涎她的美貌，甚至于凌辱她的人，她都可以茫然而木讷的看着，即便是有人拿匕首指着她，她也依旧可以面无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