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戴着眼镜看上去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青年笑容满面地走进屋来。
穆小彬瞪了瞪天花板。
青年凑在她耳边道,“请问穆先生在没?”
一听到找穆先生,肯定是有事儿了!穆小彬顿时装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道,“穆先生不在,我是他的侄女,请问有何贵干?”
青年不解地问,“那他去哪儿了?”
穆小彬一脸严肃,“我也不知道”。
青年那白净的脸上瞬间愁云遍布,一副哀求的模样看着她,“我是真的有事儿求穆先生,你能不能把他的手机号码给我?”
穆小彬接过他的手机按下了一连窜的号码,刚一拨通,伯父的超大号喇叭山寨版苹果鬼哭狼嚎般地在某个角落唱了起来。
穆小彬故作深沉地长叹一声道,“看吧!连手机都忘了带”。
青年干脆拉出一张脏兮兮的长凳坐下,“那,我就在这里等等,美女,你不介意吧”。
“随便吧”。穆小彬转过身去继续随着手机一起哭一起笑。
准确点,穆小彬从本市的一所护理学院毕业后,就一直没有从事劳动光荣的临床护理工作。第一,她被伯父宠得好吃懒做,吃不了苦。第二,上学的时候就被老师和同学在背后称为‘花瓶’,中看,不中用。第三,脾气暴躁,没有耐心。还在一所大医院实习的时候就被病区患者投诉过N多次。第四…咳咳,说不下去了。缺点整合起来,恐怕是几火车都装不下。
总之是现代女神经一枚。三无女。无学历,无才,更无财。学无所用,帮忙伯父看守着一家花圈店。伯父是方圆几百里区域远近闻名的“阴阳先生”,口碑颇佳。而自己被伯父一手抚养长大,不仅没能得到他的真传,相反地,连自己的老本行都干不了。
客观点评价,穆小彬长得真是不错,为人也挺热情,就那脾气……这附近的人家,几乎每天都能听到她那招牌的“河东狮吼功”。
这不难怪连小孩子们都说穆小彬没人要,童言无忌啊!
眼镜男就一直老老实实地坐在长凳上候着,到了傍晚时分,伯父终于欢快地哼着小曲儿优哉游哉地回来了。一身中山装,头顶“两片瓦”,锐利的眼神,高挺的鼻梁下两瞥八字胡。
“穆先生!”眼镜男欣喜若狂地迎上前去紧握住他的双手,三言两语说明了来意。
伯父打量了他片刻,立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只见他画了几张符纸交到眼镜男手里,“拿去,贴门上,保证平安无事”。
穆小彬一脸郁闷。人家等了这么久!就等来这几张破符纸~!
眼镜男走后,穆小彬对伯父说道,“你怎么不亲自出马勒!”
伯父白了她一眼,道,“反正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翻了翻抽屉,抽出一张百元钞仔细瞅了瞅,顿时满脸青筋,“穆小彬同学!”
“在!”穆小彬赶紧稍息立正站好,极其别扭地敬了一个礼。
“小王八羔子!你居然,你居然又给老子收了假钱!这个月才开始第几天?这已经是第几张假钞了?啊?!”伯父突如其来地暴喝一声,令穆小彬的全身开始打冷战儿。
转眼间天花板仿佛乌云密布,雷鸣阵阵。
伯父伸出手来,穆小彬在心底哀嚎一声,“完了!完了!完了!——”
不料,伯父只是轻轻地抚着她的头。
“大姑娘一个了。怎么还会这么粗心呢!”
穆小彬:“……”
穆小彬看到伯父从怀中掏出一个木匣子仔细的端详着,便十分好奇地问,“是什么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