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夫立即点头,掏出那包毒药,递给萧炎玉道:“是,从兮苑搜出的毒药与舞夫人中的毒一致,应该就是同一种毒。”
萧炎玉接过毒药,皱着眉头翻看着,心中更加疑惑起来,还来不及道出疑虑,就听见金大夫继续说道:“只不过我也觉得奇怪……”
“哪里奇怪?”萧炎玉问。
“这包毒药分量之多,就算是毒死整个将军府的人都够了,兮卿夫人又何必准备这么多藏着呢。”金大夫终于道出了自己的疑惑,顿时惊住了在场所有人。
萧羿震也一下抬起头,死死的盯着金大夫,老夫人则顿时低下头开始思索,他说的没错,若是想下毒害人,何苦准备这么多,还留下把柄让人抓住,不是有些可笑么。
萧炎玉点点头,揪着那包药,立即问小萍:“你说没看见兮卿在房中,那么她离开了多久?何时回的兮苑?”
“呃……”小萍僵了一下,略微想了想立即回答:“卯时过后就不见了,半个时辰后回来的。”
萧炎玉不理她,又问金大夫,“林若舞何时中的毒?”
金大夫立即回答道:“那日是我与太医院李重和御医一同会诊,我诊断下来,应该是辰时之后中的毒,但李太医说的时间更加晚些,他说是辰时接巳时中的毒,也就是午饭之前不久。”
“这样说来,这下毒之人就不是莫兮卿了?”萧炎玉立即得出结论,满脸责怪看着萧老夫人。
这一瞪让萧老夫人一下没了底气,顿时再也说不出什么来,支支吾吾站在那里,憋了半天才说:“那她说女戒是邪书,烧了女儿经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我就算罚她一下也不算什么!”
萧炎玉很受不了的看着她,知道她是在强词夺理,也不愿理会她,随后看向萧羿震:“你也没查清事情真相就把她关起来了?”
萧羿震突然语塞,但是一听莫兮卿与下毒之事没有关系,心中还是松了一些,她果然是清白的,不是下毒害若舞的人。
“证据都指向她一人,我也只是将她关押起来,毕竟若舞有孕在身,我要给她个交待。”萧羿震说的也是实话,毕竟若舞怀着他的孩子,这样不明不白的中毒,他怎么也不能没有任何动作。
“那么那个藏毒陷害莫兮卿的人呢?”萧炎玉问着这话的时候,突然看向跪在一边的小萍,吓的她浑身一颤,“你一直在兮苑呆着,不会连谁进来过都不知道吧?既然兮卿不是下毒之人,那么这包毒药……就是你藏的吧?”
“不不不!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奴婢也不知那包药怎么会出现在院中……”小萍脸色苍白,立即开口解释,一边还不停看向前方。
顺着她的目光,萧炎玉瞥了瞥坐在一旁的人,心中也知道了个大概,随即问萧羿震:“这么简单就能查明的事,为什么还关押了她四天?”他最不能理解的就是这件事,连他这个毫不知情的人都能简单查明,为什么大哥这么聪明的人竟然会不知道?
萧羿震垂下眼睑并不回答,的确,他这个问题问到点上了,他本来就觉得这个事情太过蹊跷,但是因为林若舞中毒,胎儿差点损失的情况下,他心中本就十分气急,又被莫兮卿烧书的歪理气到了,朝廷的事情也烦的他要命,所以也没考虑,只想给她吃个苦头,让她收敛些,才下令将她关进地牢。
“关一下又能怎么样?不过就关了四天,又没饿着她……”老夫人还是有些嘴硬,她还觉得关四天太少了,就该关个四年。
萧炎玉皱着眉头看着母亲,他就不明白了,莫兮卿这么爽朗和善的女子,怎么就不讨她喜欢?
管家在一旁憋了大半天,终于憋不住了,冲着萧炎玉就开始哭诉,“不是这样的四爷……兮卿夫人她被关在地牢里,阴冷潮湿还算好的,这连口吃的都……”
“没给她吃?”萧炎玉立即沉下脸,怒目瞪向萧羿震和母亲。
“怎么没给她吃?这吃食不都是你送去的么?”萧羿震也沉下脸,立即盯着管家就问,明明是他吩咐管家送吃的进去,难道他被人阻挠?
“是送去了没错,可是……”管家又开始哽咽,“可这饭菜里,不知被谁掺了药,兮卿夫人是一口都没敢吃啊!”
“什么?!”萧羿震和萧炎玉惊的一跳,异口同声的喊出声来,“饭菜里被下药?”
管家点点头,重重叹了口气,“就因为被下了药,兮卿夫人为了不叫人发现,嘱咐我偷偷从外面带干粮进去,一份府中的饭菜,一份我偷偷买的干粮和水,她说若是叫人发现了,被下毒是免不了的。”
“她怎么知道饭菜里面被下药?”听到管家的话,众人脸色各异,萧炎玉是急的眼里快喷出火来。
“曾经送进去的馒头,兮卿夫人说是不对劲,我就拿回去了……我还收着呢,就在我房里,我去拿!”管家立刻跑了出去,一会儿就拿了几个馒头回来,几个干巴巴的干馒头,其中一个是已经掰开了的,管家将馒头递到萧炎玉手中叫他看。
萧炎玉拿着馒头翻来覆去的看着,看不出个所以然,随后将馒头递给金大夫,“你来看看,这馒头是否被下过药?”
金大夫接过馒头,仔细的查看起来,又掰开了一个馒头看了看,随后点点头,“的确是掺了东西……”
萧炎玉和萧羿震闻言立即一颗心被吊了起来,“知道是什么药么?”
金大夫不言语,只是小心翼翼的将馒头中间掺杂的一些有色部分剥下来,然后闻了闻,随后尝了一点,过了半响,脸色讶然的说道:“原来是这个!”
“什么?”萧炎玉问,“究竟什么药?”
金大夫将馒头放到一旁,然后回答:“这药与之前兮苑那名丫头所得的症状十分符合,想来兮卿夫人肯定是知道这是什么药了。”
“别卖关子,快说!”萧炎玉急着说道。
“这是堕胎药,药性很强,一点儿就能流下一胎,之前兮苑那丫头不知误食了什么东西,里面就掺了这种堕胎药,幸好她只是未出阁的闺女,倒是没什么大碍。”金大夫也终于解开了当时的疑惑,他一直觉得奇怪,怎么一个黄花闺女还会吃堕胎药,原来是被人下药的。
“堕胎药?”萧羿震愣住了,竟然有人给莫兮卿下堕胎药,他突然终于开始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么多年都没有子嗣了,原本听萧炎玉说外域传来的一种药很烈,沾一点就能避孕,他还以为是有人对他下这种药,看来想的太简单了。
萧炎玉脸色铁青,揪紧双拳突然泛出阵阵杀气,竟然有人胆敢在将军府里公然下药?他若是不将那人揪出来,绝不善罢甘休!
“究竟是谁给她下这药?”萧羿震喃喃自语,“她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这是让他觉得郁闷的地方,莫兮卿既然知道自己被人下药,为什么不对他说呢?
“母亲,你最好祈祷兮卿没有出事,如果她因为那几盆冷水出了意外,你这辈子都难辞其咎了。”萧炎玉瞪了母亲一眼,立即转身朝外走去。
“几盆冷水又能怎样……”老夫人在一旁嘟嚷着,她现在也知道莫兮卿是无辜的,不过已经冲动之下审了她,那也已经成了事实。
“还有你,大哥,”萧炎玉回头看了他一眼,“如果她和孩子出了什么事,希望你不会为今日没有保护好她而后悔。”
“你说什么?”萧羿震眯起眼睛,声音开始颤抖,“什么孩子?”
众人闻言都傻了,全都吃惊的看着萧炎玉,特别是老夫人和萧羿震,对萧炎玉的话犹如是被惊雷劈中一般。
“兮卿怀了你的孩子,已经五个月了,不知道你们这几盆冷水,会不会冻死她和腹中的孩子。”萧炎玉丢下一句话就拂袖离去,顾不得呆若木鸡的一众人,他现在只想确定莫兮卿没事,如果说她是被二哥带走的,那他想找到他们,只有去寻一个人。
萧羿震像尊石像一样,一动不动的惊坐在那里,此时他什么话都听不见了,脑中嗡嗡作响的只是他的那句话,“她有孩子……”
老夫人闻言立即悔的捶胸顿足,当场瘫倒在地爬不起来,她没想到自己一时冲动,竟然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现在她不知道用何脸面去对萧家列祖列宗说了。
萧炎毅带着莫兮卿到了最近的一所燕针楼分堂,立即将她安顿进去,找来了大夫给她医治,当大夫告诉他,莫兮卿已经有了五个月身孕的时候,他是惊到不能自已,怪不得觉得她胖了不少,原来竟是有孕在身。
不用问了,这孩子自然就是萧羿震的,萧炎毅心绪复杂的独处了一整天,当听见莫兮卿已经醒来,他还是沉下气过去看她。
此时莫兮卿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窝在棉被里,虽然脸色依然苍白,可是精神好了许多。
“谢谢。”莫兮卿对他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