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包湘湘泪奔,莫兮卿真是一头黑线,一开始过来时哭的稀里哗啦然后悲愤交加,现在是一脸惊恐接着面露喜色,女人心啊,果然是海底针,虽是卖艺不卖身的人,毕竟也是混迹于青楼,名利之心还是太重了。
事情已经解释清楚,莫兮卿正想掉头回去,却被他叫住。
“我有事找你。”
“什么事?”莫兮卿有些意外,他能有什么事找她?
沉默了一下,萧羿震很诚恳的说道:“半月之后太后七十寿诞,宫中举办寿宴,我要携几名女眷过去,这几****会去准备寿礼,你好好准备准备。”
入宫参加寿宴?莫兮卿不动声色瞧了瞧他,看他样子似乎挺正常,她也不好拒绝说不去,能跟着进宫也算是运气了,开开眼界也好,这代表将军对她的喜爱,不过,这趟去拜寿真的可以顺顺利利么?她总有些不安宁的感觉。
太后寿诞的事情不仅仅是将军府,高官名僚之间早已闹的沸沸扬扬,凡是被邀去参加寿宴之人,无不感到至上的荣幸,因为太后信佛,萧羿震早就托城中巧匠雕了一尊金镶玉的佛像,有半人高,可以说是价值连城,第一眼看见这佛像的时候,惊的莫兮卿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她简直无法想象,这种东西居然是人类雕刻出来的。
寿诞那日很快就到了,将军府备了两辆马车,正待她想踏上第一辆马车的时候,却飘来一句讥讽的话,
“哼,一个小妾还妄想与将军同坐一辆,真把自己当什么了。”柯蓉儿略微尖细的声音,一下刺进莫兮卿的耳朵。
对于她的不满,莫兮卿看了看四周,才瞬间意识到问题,林若舞与柯允儿才是侧妻,比她和柯允儿高档一些。照道理来说,应该是她们陪着萧羿震坐在头一辆马车上,而她和柯蓉儿只能坐在后面的马车上,这是礼节。
林若舞和柯允儿看她踏上的脚都微微一愣,包括萧羿震在内,所有人都意外的看着她,这下让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过回头一想,她怎么能够接受这种妻妾主义,这种不平等的歧视,她是绝对要反抗的。
不过么,萧羿震是肯定要做第一辆,她收回脚,大步走向第二辆马车,小雨还来不及上前搀扶她,她就自己一跃跳了上去,头也不回的钻进马车。
不就是先后的位置么,她不稀罕,第二辆就第二辆,就让萧羿震带着他的侧妻去挤那辆吧,她最好一个人坐一辆,这才舒服呢。
轻笑了一声,林若舞摇摇头道:“兮卿妹妹性子真是倔呢,早知就让她坐这,我去后面便好。”
柯允儿白了她一眼,这话要是出自真心,她都愿意把头割下来给她当凳子坐,还不是看着萧羿震在旁,故意说的好话。
“不必,你们先上车吧。”萧羿震掺着林若舞的手,第一个将她扶了上去,接着又掺着柯允儿的手扶她上去,正当柯蓉儿撅着嘴想走向后面时,萧羿震却揪住了她的手。
惊喜之下,柯蓉儿心花怒放,将军竟也要她与他同乘,这是何等殊荣啊,二话不说便跨了上去。
正坐在马车里面的林若舞和柯允儿,见进来的不是萧羿震而是柯蓉儿时,也都是一怔,心想怎么将军将她也扶了上来,这马车不会嫌太挤么?
不过她们还未想通的时候,马车突然动了,车夫喝着马儿一个劲的向前走,林若舞立即掀开帘子问道:“怎么不等将军?”
马夫回答:“将军叫走的,他乘后面那辆吧。”
三人坐在里面顿时心被揪了起来,脸上阴晴不定的对视了几眼,将军竟然去和莫兮卿同乘一辆了,怪不得将柯蓉儿也扶了上来。
另一头,萧羿震跨上了莫兮卿同一辆马车,这让莫兮卿也惊讶了一下,他作为将军不是应该坐上头车的么,跑她这里来做什么。
“你……怎么坐这辆?”莫兮卿心中一个咯噔,却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本将军做事需要跟你汇报么?”萧羿震微微一笑,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得意。
“不需要……”莫兮卿闭了嘴,的确,他做事哪儿需要向她汇报呀,她不过就是他的妾。
“准备的怎样了?”萧羿震突然问她?
“什么?”莫兮卿听到他的问题一头雾水?她也要准备礼物么?
“寿宴之上若是被点中,可是要献上才艺的,我叫若舞教你弹琴,你学的怎么样了?”萧羿震补充说明道。
“弹……弹琴?”莫兮卿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他叫林若舞来教她弹琴了吗?她怎么不知道?从没听见林若舞差人来说此事啊……
“怎么?学不会么?”萧羿震皱皱眉头,本来他就担心她是下人出身的,根本习不到这么多才艺,才叫若舞临时教她一些,虽然他也知道时间紧急了一些。
“额……我从来没跟她学过弹琴啊。”莫兮卿心中突然有些恨恨的,这女人是故意的吧,根本一点儿也不教她,她是不是很想看她被点中然后出丑?
“嗯?怎么回事?”萧羿震眉头有些皱。
“没什么……”莫兮卿突然问他,“被点中的几率有多大?”
“不是很大,女眷会比较多,太后真正会点的,也就五六人吧。”萧羿震想了想,应该不会点到她才对,照一个人带两个女眷的数量来算,去参加宫宴的也就百多人,加上女眷一共三四百人,那她被点中的概率可是相当小了。
听到这个莫兮卿也松了口气,那么多人都能点中她的话,她也就认了吧。
“这几天有在反省么?”萧羿震朝她靠近了一些,摇晃的马车厢让两人不经意的碰触了起来。
“反省什么?”感觉到他的靠近,莫兮卿心跳逐渐加速。
“这几天禁了你足,有没有好好在反省?”萧羿震很耐心的又问了一遍。
“我干什么要反省。”嘴巴依旧很硬的莫兮卿转过头去不想面对他的脸,她自己都已经听到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了,在和他对视下去她怕自己会心脏骤停。
“看来这些日子你都没在好好反省,那你知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萧羿震显然没有很生气,他已经料到她会怎样回答了。
“错在哪里?”莫兮卿还是不看他,他呼出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脸颊,让她感觉说话都干涩起来。
“本将军现在告诉你,你就错在凡事不跟我说,若是事先找我商量,我也不会这样生气,为什么要背着我做事?”萧羿震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又转了过来,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似乎想一眼看穿她的内心。
“我……哪里有背着你做事,你少胡说。”对上他探视的目光,莫兮卿脸上渐起红晕,她还是没办法直接面对他,面对这张逆天的脸。
看见她闪烁似乎想逃避的眼光,萧羿震突然笑了,“你在害羞?还是害怕?是承认了么?”
“我承认什么了?我告诉你,我觉得自己压根儿就没做错,是你太大男子主义,将我当成你的物品,这是我最不能接受的,我可是个人,活生生的人,一个自由自在的个体,为什么做事情都要通过你的同意?”被他激了一下,莫兮卿挥开他的手,揉了揉被他捏红的下巴回答。
“为什么?因为我是你夫君。”萧羿震给了她一个他自以为最有理的答案。
“可你不是我一个人的,那我现在问你,你究竟属于谁?”莫兮卿突然也认真起来,他的想法就真的那么难以更正吗?为什么和他沟通她觉得那么累啊?
“我属于谁?”萧羿震愣了,这是什么问题?
“对,回答我,你究竟属于哪个女人?或者说,你的心属于谁?”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莫兮卿自己的心也被吊了上来,他究竟会怎么回答?
萧羿震一下子被问倒了,他从没想过,会有一个女人问他的心究竟属于谁,连他自己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哑巴了?是你的心还不属于谁吗?或者说你的心不可能属于我?”莫兮卿看他不回答,自嘲的笑了笑,她还是想太多了,他这样一个男人,怎么可能轻易爱一个女人。
“为什么这么问?”萧羿震问道。
“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么?一生一世一双人。”莫兮卿突然有些看开了,语调也软了下来,“记得吧?那是我一声的追求,如果你的心能保证一生都属于我,那么我自然愿意什么事都跟你分享。”
“一生一世一双人……”萧羿震喃喃念着这句话,眼神奇怪的望着她。
“你能吗?”莫兮卿问他的时候,心中有些揪紧,他可以吗?
“你不觉得自己要的太多了么?”萧羿震眼神中有些责怪,他不懂,为什么这女人竟会提出这种要求,一个丫鬟出身的小妾,竟然妄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呵呵……”轻笑了两声没有回答,莫兮卿转过头不再看他,果然,她最不希望听见的话还是从他口中说出来了,这个她腹中孩子的父亲,从一开始就从没正眼看过她吧,谁叫她是出身卑贱的一个妾呢,怎么可能和他谈男女平等?怎么可能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或许是看见了她眼中的失落,萧羿震没有继续和她说下去,再持续这种话题,恐怕他会忍不住再次发火。
车厢中的气氛有些压抑,就在莫兮卿感觉快透不过气来的时候,一声通报打断了她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