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宫里就传来册封的消息,洛芷烟,封美人,入住芷烟宫。
洛天一失望地将圣旨接了下来,他本以为凭他女儿的资色,虽不能直接位列妃位但好歹也能得个嫔位,再不济也应该是个婕妤,到头来他费尽心力得的不过是个美人。
美人不过是个从六品,连更衣的宫女都是从八品,可见地位其低,怕是以后想见圣上一面,难之又难。
楚姨娘不敢相信,“老爷,会不会传错了!”她的女儿那般国色天香,怎么可能只是被封为美人,照她来看封为妃子都不为过。
洛天一狠瞪了她一眼,传错,亏她说得出口。
洛天一从袖子掏出银票塞到公公手里,公公会心一笑,“丞相,也别怪杂家没有提醒你,本来皇后见了烟美人也是赞赏的,只因听说前几日楚姨娘带人进宫讨云锦布料,恐烟美人不够端庄能被封为美人可也全看在你丞相大人的面上啊!”
洛红黛站在人群里,冷眼看着楚姨娘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反反复复很是好看。
老太太狠狠地捏了一把佛珠。
洛天一送进公公后,冷哼了一声,“看你干得好事,毁了丞相府的面子不说连芷烟的将来都被你毁了!”
楚姨娘早已吓得吃不出话来,偏偏又气急攻心,一个不顺就晕过去。
洛天一恨恨瞪了地上的楚姨娘一眼,“从今天起,王府一应大事不得过楚姨娘之手,全交由梅姨娘经手。”
洛天一转身离开,老太太也经由丫环扶了下去,不一会儿,人群走得走散得散,转眼地上就只躺着一个楚姨娘,旁边还站了一个犹豫不决的怜儿。
怜儿束手无策地站着,想去扶又不敢去扶。
洛红黛抬眼看了她一眼,“你是楚姨娘房里的丫环?”
“是,是的,三小姐。”
“那还不赶紧把楚姨娘扶下去,躺在这丢人现眼是要毁了的丞相府名声吗。”
怜儿早已吓得没了主见,一听洛红黛这般说连忙去扶楚姨娘,奈何楚姨娘身娇体贵她又处于惊吓中,一个不小心就把扶起一半的楚姨娘又砸在了地上。
楚姨娘被砸醒,两眼痛红,面目凶狠,本是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凌散开来,活脱脱街上泼妇之状。
她见四周无人,只看到一个木讷的洛红黛,也顾不得整理仪容,指着洛红黛的鼻子就骂了起来,“你这个扫巴星,都是因为你芷烟才落得如此下场,芷烟的将来都被你给毁了,你陪芷烟的妃位,你陪我夫人的位子!”
“楚姨娘这张嘴真是能颠倒事非,连黑得都能说成白的。明明是你让人拿了我的衣裳,又进宫去讨布料,丢了丞相府的面子,连带着洛芷烟的名声都被你带臭了。你竟然还一点觉悟也没有,站在丞相府门口骂起街来,难道是想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个什么德性,那洛芷烟是个什么德性吗?”
“你…你这个小贱蹄子,三天不打你就皮痒痒了不成,看我不撕烂你那张嘴,让你说,我让你说,我不撕烂你的嘴。”楚姨娘完全处于疯癫状态,一双涂满蔻丹长着长长指甲的手直向洛红黛的脸划过来,她心里狰狞一笑,撕烂你个小贱蹄子的嘴还不是便宜了你,看我不把你这张脸毁了,到时恐怕连个乞丐都不会愿意娶你,敢取笑她的女儿只被封美人,她就让她嫁不出去,老死在丞相府。
洛红黛冷眼一闪,轻巧地闪了开去其间还伸了伸左腿。
楚姨娘扑得住一下子就被绊倒在地上,一口整齐的牙齿撞在石柱上后硬生生撞飞了两颗,还是两颗门牙!
撞得她满嘴是血,而撞飞的两颗门牙就飞在她前方不远处,她一脸惊恐地看着两颗门牙,心里遍体生寒。
洛红黛冷眼看了她一眼,真是自作孽,活该!
转身,小小身影踏进丞相府,只留身后传来嘶心裂肺的嚎哭。
虚空中,一个白影慢慢浮现,白闻言眉头紧锁地望着丞相府里那道小小身影,看来主子说得没错,丞相府这个三小姐大有来头,好像似人非人,似仙非仙,但周身却缭绕着一股纯真的仙气,又见她举止高贵,从容淡雅但又盛气凌人,这般气场决非是一个三岁小孩所有,只是他暂时看不出来那三小姐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悄无声息隐了身,白闻言悄悄离开。
洛红黛回头看了一眼,明明那里一片虚无,可刚才为什么她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看着她。
她抬头轻嗅了嗅,空中竟有淡淡檀香之味,想必是刚才的东西留下。
笑倾歌不安分地动了动,他也闻到那淡淡的檀香,心里一凛。